泉香手里拿着绳子,踩上脚踏坐到床头,脸上的笑容阴森森的,十分可怖。
“主子,这可是您要求的啊,并非是我以下犯上。”
床上的李美人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她甚至觉得这不是划分中毒,根本……不是,一定不是,是有人给她下毒,是想要她自己抓破自己的脸,是想要她死啊。
李美人痛苦的呜咽出声,听到泉香的话后,翻身转过脸面朝她。
泉香看到,一张原本虽然苍白可却惹人怜爱的小脸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并且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冒出一些几不可见的红色小点儿,仔细了看就能看出来,那些更红的小点儿其实都是些细细小小的疙瘩。
若是长多了,小疙瘩密密麻麻遍布整张脸,只是想想就叫人心里发毛。
泉香却只觉得畅快舒爽,跟着李美人这个没用的主子,她的日子也就只能暗无天日,哼,领进屋中的皇帝陛下都能再让人走掉,得是有多没用才能达到如此地步啊?
手脚麻利地将她家主子的双手捆住,泉香看李美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就觉得心中恶气出的十分酣畅淋漓。
“主子,您痒不痒啊,要不要我帮您挠挠?”泉香不怀好意,轻轻触了一下李美人的侧脸,激的李美人浑身打了一个颤栗。
“不!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李美人察觉到泉香不怀好意,往床的里边缩了缩身子,她挣了挣手,发现泉香绑的非常紧,两只手腕在绳子的缠绕下连一丝丝空隙都没有。
“出去?”泉香似乎没有听懂李美人的话,似乎她不知道‘出去’二字意义为何,低声重复了一遍,泉香手肘支到床上,靠近李美人:“主子,您确定要我出去?我要是出去了,谁为您解忧,给您挠痒啊?”
言罢,她再次用指尖轻轻挠了一下李美人的脸蛋。
“啊!”
面上痒的想要人用力抓挠,却在被触及后又疼的更令人发颤,李美人已经可以确定她这是中毒了。
并且,将要死去。
刚刚太医说如果痒则要不抓不挠,花粉病从未出现过痒的症状,她在那时候就应该起疑的,太医也有问题,他是与害她之人一伙儿的,他们都想让她死,她总算知道了。
李美人感到心灰意冷。
就算她被绑住手能不抓不挠,也自有人助她走上黄泉大路。
泉香!
被自家主子恶毒仇恨的眼神瞪的一个愣怔,泉香随即又恢复假笑:“主子既然不想让我帮您,直说便是嘛。”她说着,坐起身来,原理了李美人:“那我可出去了哦,主子您需要什么再叫我。”
泉香说完话,踩着脚踏下了地。
她刚刚摸了李美人的脸,得要去洗手才行。
洗手的水盆儿端出去,花彩正给坐在床上的沈瑾萱擦她湿漉漉的手,那旁舫焫与戈阳也分别给叶芬仪和婉容华擦拭被水洗过的手。
趁着她们参加赏花宴的功夫,留在茗萱阁看家的明燕做了些清热解暑明目滋润的冰糖银耳莲子羹。
墨绿色半圆的小瓷碗,一圈儿圈儿的暗纹,碗沿儿是似乎掉色的深浅不一的棕色,盖儿是比碗身浅色的圆盖儿,也有纹路,深一圈浅一圈的纹,碗盖儿斜斜的搭在碗沿,碗的下方另一侧紧紧贴着深棕红色的小木勺。
碗中的颜色清亮干净,飘渺的香气沁人心。
银耳是淡淡的银色,莲子滚圆且纯白,糖水透明无色,银耳团团簇簇挤在碗中,犹如轻纱碎布,浸在透明的冰糖水中好似一团久经不散的烟。
“只是看着就觉得味道定然绝好。”叶芬仪率先抬手将碗盖儿拿开,防止宫女捧着的端盘上,又小心端起纳碗冰糖银耳莲子羹,右手拿起小木勺儿,迫不及待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果然清新可口。
银耳丝滑,糖水细甜,莲子甘涩不至于腻。
“好,萱妹妹身边真是人才济济,我吃着比御厨做的还要好许多呢。”叶芬仪品一口,评价道。
明燕笑得灿然:“芬仪娘娘缪赞,奴婢可不敢与御厨相比,您要是喜欢奴婢做的吃食,以后想吃什么就唤人叫奴婢过去,只要是奴婢会做的,包给您做。”
“要是你家娘娘不同意,不愿放你来可怎好?”瞅着那双水灵灵清澈的大眼睛,叶芬仪忍不住想要打趣一二。
明燕听她说的话,两只手举到胸前左右摇摆,头也摇:“不会的、不会的,我家郡主可喜欢您了,肯定愿意的。”她将脸一扭,看向她家郡主,眨着眼睛问道:“是吧,郡主?”
沈瑾萱知道叶芬仪她的性子,咽下一口冰糖银耳莲子羹后含笑点头:“自然愿意,婉姐姐,你吃着呢?可合你的口味?”
她可算是记着了,婉容华不喜欢吃甜食。
不过明燕做的冰糖银耳莲子羹,糖水稍甜,银耳无味,莲子甘涩,并不能那个算作‘甜食’,应该是能让她吃下去吧?
婉容华也已经浅尝几口,她挑食得很,难得喝道如此趁她心意的小甜点,她点了点头,柔声肯定道:“合,合得很,别说琳儿了,连我都羡慕你有这么个厨房小能手呢,长相甜美标志,手艺还这样好,你身边儿可真真是人才济济呢。”
沈瑾萱笑得见牙不见眼,她瞅了一眼她的另一个人才花彩,不由觉得暖心满足。
这孩子是皇帝陛下指给她的,一如方宇,不管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花彩和方宇都是一心一意的对她这个主子好,他们对她好,就是穆琰对她好.怎么能不满足,不觉着暖心呢?
三个姐妹互相之间调笑着,除了沈瑾萱由于在赏花宴上吃了太多干巴巴的点心以外,叶芬仪和婉容华都各自喝了两小碗冰糖银耳莲子羹。
也不知她们正说着什么呢,一个小宫女从屋外走进来,俯身到沈瑾萱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随着她嘴唇的上下启合间,沈瑾萱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小宫女禀报完毕,站直了腰等待发落。
“好,做得不错,下去吧。”沈瑾萱话音落地,明燕打赏的细碎银钱已经递到了小宫女的手心中。
待那小宫女领了赏钱退出去后,叶芬仪先开口问她:“怎么了?”
“是李美人。”
沈瑾萱沉吟半晌,才又徐徐道来:“说是李美人花粉中毒,痛苦的咬舌自尽了。”
婉容华惊了一下:“怎么、怎么会花粉中毒呢?既然会染花粉病,她还来参加个什么赏花宴啊?!”
难道真是自作孽不想活么?
“这……我也不晓得,但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李美人又不是痴傻,她知道自己会染花粉病,怎么还愿意参宴?她肯定事先确定了御花园没有与她相克的花儿,所以才参宴的。可她还是染了病,是有人要让她……中毒啊。”
沈瑾萱沉声说着,心中的答案也已经冒出了出来。
怪不得,怪不得她总觉得不对劲儿,没事儿摆宴赏花,分民就是有鬼。
刘皇后也真是好大的手笔,够大的排场,就为了让李美人中个花粉毒,居然宴请后宫所有妃嫔。
她这是警告呢。
沈瑾萱相信刘皇后想要警告的人中,有她。
叶芬仪和婉容华,也是这么相信的。
“萱儿……你一定要小心。”早在赏花宴上,婉容华就觉得刘皇后那番话话中有话,她故意将皇帝陛下特意嘱咐的着重说出,还把所有的矛头还都指向了沈瑾萱腹中的孩儿身上,刘皇后不坏好心,她想用言语刺激众妃,尤其是刺激一直未孕的怡昭媛。
她想借别人的手,让沈瑾萱的孩子无法顺利出世。
在这个皇帝陛下不在宫中的特殊时间里。
婉容华一波心惊未平,又迎来一波动魄,当初她能顺利产子,十个月,完全依靠皇帝陛下天衣无缝的保护,还有沈瑾萱当晚的出手相救,如若不然,大皇子穆瑞就无法睁眼看这个世界,更无法成长至今。
然而现在,皇帝陛下在京中。
哪怕沈瑾萱仅仅是稍有不慎,那么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就会消失殆尽。
她简直不敢想。
婉容华只有这样反复嘱咐沈瑾萱,才能让她自己平静一些。
她清心寡欲,甚至无欲无求,但她清楚知道后宫里的妃嫔们除了叶芬仪与她一样之外,她们都如狼似虎。
用时五年,她才获许拥有皇帝陛下的孩子的资格,以至于陛下当初为了大皇子的安全出世,还让韩婕妤也有孕了,就为了让众妃的目标转移,将她身上的压力减少。
婉容华深深了解后宫中可怕复杂的黑暗阴谋,可她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沈瑾萱及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避免这些阴暗。
叶芬仪就不同了,她没有说话,静心思考了许久。
很多事情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事情发生之前,很难百密无一疏的抵挡,只能尽所有可能去预防、避免。
“花彩,明燕,你们今后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否则,后果你们难以承担,知道吗?”叶芬仪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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