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田园喜事,第七十八章吓死老太太
悫鹉琻
围观的村民互相瞧着别人的眼色,心里又开始摇摆不定了,毕竟老爷子在徐家沟这么多年了,可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风评,要说他刚才的话骗人,是有点不太可信。
老爷子暗地里松了口气,说实话就连他心底里都有些不太相信田贵生会遭人抢,何况还是遭老三这一房的抢,昨个儿他刚听到的时候,心底里也是存了一份质疑的。
不过因为田贵生是他第一个孙子的缘故,他对田贵生的关照喜爱总是多过其他几个孙子的,在他看来田贵生做的那些混账事儿,都不叫什么事儿。
不过就是孩子没长大,不懂事儿罢了,什么时候长大了自然就变好了。
村里谁家的孩子不是这样过来的,谁家的孩子不去人家田地里偷点东西吃,就连他小时候还不是干过这样的事儿,这哪能算偷鸡摸狗啊,顶多就是没做过,好奇罢了。
孩子的天性嘛!
哪怕就是田贵生打死了媳妇那事儿,也怪不着田贵生,本来嘛,谁家汉子不打婆娘?三天两头的都有人打婆娘,也没见把自个儿的婆娘打死的。
怪就怪给田贵生说这房媳妇本生自个儿的命不好,身子弱,经不起打……
不怪田贵生,真不怪他大孙儿。
所以即便老爷子有那么一丝丝的疑惑,但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了,听老天太跟他说了人家上门的人咋报的信之后,老爷子是觉得这说不准就是田贵生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儿了!
听着人家说田贵生还买了东西回来孝敬他,心里那最后一点疑虑都完全消失了。
就是因为这样,老爷子现在才敢跟刘大毛据理力争。
反正不管这事儿到底是咋样的,他的话都已经出口了,他也算是骑虎难下了,就算老太太带着大儿媳妇去老三家打人抢东西做错了,他也不会说她们错。
死拗也要拗过去。
“刘家兄弟,你听到你妹子说家里的娃儿被打了,心情激动,气不过去我能理解,不过这事儿还真是老三一房的娃儿些做错了。”老爷子这会儿镇定了,话也说的有模有样了起来,“你看你带人把我家人也给打了,我这做亲家公的好歹是长辈,就不跟你计较了,你现在就带着园他们回去吧,我也就当啥都没发生过了算了。”
“啥,凭啥子当没发生过?!他们几个把人打了凭啥子就楞个算了?不得行不得行,我不得干!”老太太一下子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你瞎嚷嚷啥。”老爷子只觉得老太太这辈子最没眼水的时候就是今天了。
“我嚷嚷啥子,我不嚷嚷你就要喊这些卖屁儿的龟儿子走了,你看哈他们把我们屋头搞成啥子样子了,又打人又抢我屋头的东西,简直就是些贼娃子,土匪。”老太太见老爷子还敢说她,脸色阴沉的使起气来,“不准走,不准走,我不得准他们走!”
老太太叉着腰,瞪着刘大毛几人,大有一副你敢跑,她就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你……”老爷子一根指头指着老太太,话憋在嘴里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不成非要他把话跟她挑明了,非要他跟她说这事儿闹闹就算了,再闹下去没好处,赶紧收拾收拾,把这几把刀给送走得了。
反正现在村民都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老三那房也落不着什么好处。
见好就收行了,反正也打也没打着她身上,这不是打大媳妇身上了么,这死老婆子还犟啥犟啊!
“我不得准他们走,就是不得准,他们这些土匪,强盗,贼娃子,烂了阴沟的,就晓得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我不活了哟,不活哟……”老太太在家里是撒泼惯了的,平日里只要她一撒泼,连老爷子也拿她没办法,最后还不是得顺了她的意。
所以老太太一屁股就坐回了地上,哭爹喊娘起来,“平白八故的遭这些细犯人(小崽子)跑到屋头来把人打了,还要诬赖我大孙儿,我啷个弄个命苦哦……走走走,你们把我屋头的东西都抢起走,饿死我算了,反正我也活不下且了……你们干脆一刀儿把我砍死算了,命苦哦,我咋个弄么命苦哦……”
“娘诶,你死了我们咋办啊。”老太太一哭,躺地上的大伯娘跟着就嚎了起来,
“我儿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们了啊,要让你们这么诬陷他……”
两人一唱一和的,大伯娘嚎一句,老太太就哭一句。
那话里的内容真是要多惨有多惨,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伯娘跟老太太是亲两娘。
田园在灶房里把自家新买的铁锅翻找出来,盖在装满东西的背篓上,转身就出了灶房。
瞧着在地上又哭又闹,就差打滚的大伯娘和老太太,她算是明白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了,扫了眼大舅,显然大舅也因为这一幕脸色铁青铁青的。
也是,真要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去跟两个泼妇纠缠,说出去也不好听。
大舅搞不定,这不是还有她嘛,反正今天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来给大哥,猴子,二姐他们讨公道的,老田家就是想赖都赖不掉!
“大舅。”田园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跑到刘大毛身边就哭了起来,“大舅,大伯娘和奶说咱们污蔑大堂哥,我们没有,真没有……不信就把大堂哥叫出来,咱两对质,看到底是谁抢了谁!”
本来刘大毛见田园哭了还手忙脚乱的,要不是大儿子在身后拿胳膊肘顶他,他还没反应过来呐。
“对,园说的对,你们不说是田贵生遭抢了还遭打了吗,把人叫出来,今天就让他当着这儿的乡亲们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这咋说清楚啊!
大伯娘嚎到一半儿的声音就跟被人掐着脖子了似的,老太太那儿也突然就哭不下去了,就连老爷子的眼睛都胡乱眨了起来。
他们倒是想让田贵生出来对质啊,可这人没在啊。
再说了,光是被人知道田贵生蹲过大牢这事儿,他这辈子可就算完了啊,甭管他是为了啥进去的,是诬陷也好,是罪有应得也罢,反正这进了大牢的人,那都不是好人。
村里以后那里还容得下他这样的人,就连他们老田家都得跟着丢人,走人打他们家门口过都要绕着走,这让他们以后可就真真正正没办法抬头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这事儿给岔开,不能让人把田贵生给叫出来对质。
可是他们这还没想出个办法来,看戏的乡亲们就先来了劲儿。
“田老头,你们这也闹大半天了,到底啥事儿我们瞧着也迷糊,就把田贵生给叫出来说清楚呗。”
“就是,两边都说被抢了,到底是谁抢谁啊!”
“早就该把人喊出来对质了。”
“哎,这才喊出来,把话说清楚不就啥事儿没有了嘛,闹腾大半天的。”
“爷,你就把大堂哥喊出来,我跟他对质。”田园擦着眼泪,挺了挺胸,看那样子就是强装镇定来着,“我,我不怕大堂哥……”
她这幅样子,一看就是平日里被田贵生给修理多了,见着田贵生就怕,估摸要不是因为她家这次遭了大罪,受够了委屈,怕是也不敢惹田贵生的。
“园丫头,你莫要怕,三婆在这儿。”
身后传来三婆的声音,堵着老田家门的乡亲们让出一条道,佝偻着背的三婆杵着拐棍走了进来。
“三婆。”
“三奶奶。”
“太祖奶!”
一路上,叫三婆的人多的很,无论大的小的都有。
虽说三婆就是个老太太,可架不住人家在徐家沟的辈分大,不管谁见了都得尊称一下。
“嗯……”三婆答应着走了过来。
“三婆你咋来了?”田园没想到这事把三婆都给惊动了,要知道三婆年事已高,村里无论啥事儿,一般都不会儿有人去告诉三婆的。
“三婆来了,你莫要急。”三婆拍了拍田园的背。
“三婆。”刘大毛几人跟着叫了声,三婆点了点头,看向田老天爷,“我听人说,你们上田老三家闹腾去了,还打了人?”
“三婶子,你看这点小事,咋劳慰你过来了。”田老爷子明明年纪跟三婆差不多,但也跟三婆坐不到一个辈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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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哼,啥叫大事,把人打死了就叫大事。”三婆没给田老爷子好脸色,拐棍杵地上,剁了下,“我也不管你们这事儿是咋的,我就说说我来这干啥。”
大伯娘可不管三婆来干啥,反正只要不喊田贵生出来对质,随便说啥都成。
三婆顿了下,开口道:“前些天人大舅娘跟园丫头在路上逮着一头花鹿子,我这老婆子也跟着享了福,吃了花鹿子肉。第二天人就把那花鹿子拉镇上卖去了,回来不就拉了好些米面啥的。倒是没人跟我说虎子那娃伤着了……咋这事儿没过几天就成了人抢东西了?”
三婆喘了口气,人老了,话说长了就累的慌,“我就纳了闷了,咋那花鹿子就不值钱了还是咋的,人卖了鹿子的钱还不够买吃的咋的,要抢你家贵生的东西?哦,难不成你家贵生的东西就香些不成……”
三婆这话,说的田园心里一连点了n个赞!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人家也没揪着打人的事儿说,就说了别的事儿,却足够让人明白这里边的意思了。
本来田园也是想说买鹿子的事,但是由她说出来和三婆说出来绝对是两码事。
如果她来说,说不准就会被老田家反咬一口,说是她故意这样说,故意找借口掩饰什么的,所以她没提这事儿。
然而三婆把这事儿说出来了,难不成三婆的话还能有假不成。
果不其然,听了三婆的话,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花鹿子?田老三家啥时候打到花鹿子的啊?”
“哎哟,那东西可老值钱了。”
“三婆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那天早上我看着他们坐牛车出村的,那牛车上就是放着东西,还拿草席子遮着,神神秘秘的。感情原来就是那花鹿子啊。”
“对对对,五婶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也见着了。”
“真是花鹿子啊,啧啧,这田老三家运气够好的啊。”
“啥运气啊,人田老三打猎的,能不教点本事给自己的娃,人肯定有啥法子,不然这天你上哪儿打去……”
这下围着的乡亲算是因为三婆的话炸了锅,虽说这话题说着说着就偏了,不过心里都算琢磨了起来,那花鹿子值多少钱他们不知道,反正肯定不少。
别说买米买面了,就是去买头老黄头那都绰绰有余的,人有这钱还犯得着去抢田贵生的东西?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这会儿再一想田贵生那人品,不少人就觉得本来扑所迷离的事儿,有些明白过来了……
老田家的人是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花鹿子啊,田老三家居然打到花鹿子了。
老爷子这下心里窝火了,背后还有些冒冷汗了,要真是像三婆说的那样,指不准这事儿还真是有猫腻了。
直到现在老爷子都还是相信田贵生的。
“你家打了花鹿子你咋个不给我们说一声呐?!”老太太的心神全都被花鹿子给勾走了,哪里有老爷子想的那么多,她现在只想着有了花鹿子都没分她点,这老三家的做得不对。
“弄么大个事情,你们一屋头的人就悄悄咪咪的瞒下来了,你们想爪子?!”老太太指着田园就骂了起来,“鹿子拿给别个吃都不拿给个人的亲奶奶吃,你们良心遭狗吃了啊。”
“我的老三命苦,娶了你娘这个扫把星,把他活生生的克死了……我辛辛苦苦的把老三拉扯大,一天福都没享过,你们这些细犯人有了好吃好喝的都不来孝敬我这个老太婆……”
“你说啥,我妹子哪克夫了,你再敢说我妹子,我今儿这刀就宰了你舌头!”大舅娘第一个就跳了出来。
老太太骂人也就算了,可她偏生要说刘氏克夫,要知道被人说克夫,那可是很严重的问题了。
老太太没被吓着,反而哭得更加凶猛了,她算是明白了,当着这么多人,她就还不信徐翠华敢把她怎么样了,变本加厉的嚎起来,只不过没再说刘氏克夫的事儿了。
“你们这些有人生没人教的,一个二个都没大没小,下水都黑了,天打雷劈的龟儿子哦!”
老太太也
就逢年过节才能沾上那么点肉,一想到那么大一只花鹿子居然没吃到,顿时啥都往外骂。
田园一张脸已经由红而紫,还微微透出些黑气来,见过不要脸的,可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家打的东西,她爱给谁吃就给谁吃,管得着吗?
他们一家都被赶出去了,老太太还巴巴的想着她家的东西,还想着要他们孝敬,要他们无偿付出,呸,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个死老太婆说啥呐,没睡醒还是咋的!”老爷子这会儿是真心想抽老太太一顿了,这是嫌不够乱,还添乱咋的。骂不听老太太,老爷子只能扭头对着田园道:“园,你莫要听你奶乱说,她也晓得她老了,啥啥不该说的也分不清了,老小孩,老小孩,莫往心头切,这个事情就这样揭过去,揭过去。”
揭过去?把她骂的这么难听就想揭过去,做梦!
田园突然就冲到老太太面前,“噗通”一声就跪她跟前,朝老太太就嚎了起来,那声音,比老太太嚎的还要大,“奶!不是我们不给你们吃鹿子肉,那鹿子肉我家也没舍得吃,我们跟三婆吃得都是不要的下水啊……我们从来没吃过鹿子肉,怕鹿子肉骚,娘就说把鹿子卖了,换了银子买东西,回来分一份孝敬你们……哪知道……”
“哇……奶啊,哪知道走到半路上,大堂哥就带人把我们抢了啊,我哥就说你们抢我们那份东西没事,可不能把孝敬奶和爷的东西抢了啊……结果,结果大堂哥说‘那两个老不死的,用得完这么多东西吗,给他们都是糟蹋东西’说啥也要抢啊……”
田园一边嚎着,一边偷偷从指缝里看老太太的表情,见老太太听了那话,脸色青了又白,跟吃了苍蝇似的,心里痛快极了。
这心情一好,嚎起来更卖力了,“奶啊,孝敬你们的东西我们哪敢丢啊,这要是丢了,被你知道,那还不狼心狗肺,坏了下水的骂死我们啊……我哥说啥什么都不让大堂哥他们抢,拼了命的护着啊。大堂哥就说我们不识好歹,跟人把我哥的手都给打断了啊。”
“奶,我要是知道你这么想吃鹿子肉,我说啥也不卖了它,一定直接牵你这儿来,让你吃个够,吃撑死才是啊。奶,我错了啊,我没让你吃上花鹿子肉,还把孝敬你们的东西给丢了,与其让你骂死我,不如你直接杀了我吧……”
田园说着就突然爬起来,朝着大舅娘冲过去,夺下大舅娘的杀猪刀又冲回了老太太的面前,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就把杀猪刀塞到了老太太手里。
“我的亲奶啊,我对不起你,没让你吃上肉,我有罪啊,我罪大恶极啊,来,你拿着刀,看你想吃哪儿的肉,就照着一刀砍下去。我把肉补给你,说什么也要让奶吃上肉啊!”田园攥着老太太拿刀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比划。
“啊——”老太太握着刀,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那人肉能和花鹿子肉比啊,这是要作死啊!
“哎哟,这是要干啥啊!”老爷子一拍大腿,急了,“快把刀放下啊。”
大舅娘这也才如同大梦初醒一样,倒抽了一口气慌张的跑过来,把老太太手里杀猪刀给夺下,这玩意儿她来之前还磨过的,这要是一刀下去,不死也残啊!
“你这丫头是魔怔了还是咋了啊,咋混起来连命都不要了。”大舅娘赶忙把杀猪刀递给随后赶上来的二表哥手里,一把抱住田园就把她跟老太太拉开。
还想拿自个儿的肉让老太太吃,真亏田园想得出来!
老太太被这一吓唬,也失了神,见老爷子和围着看热闹的人,全都谴责的瞪着她,老太太也知道自己这是坏事儿了,眼看下不来台,老太太慌张的看向老爷子。
见老爷子瞪着她,给她使了个眼神,老太太立马明白过来,喉咙管“喔喔”两声,眨着眨着眼就白眼一翻,撒手撒脚的往后倒。
下不来台就装晕,这一招老太太虽然不熟练,不过不代表她不会啊。
想着只要晕了,总该没事儿了吧,可偏生田园见她一翻白眼,就知道她要撂担子。
这戏还没演完呐,就想提前不干了,那哪成啊!谁让老太太刚才不是唱的那么欢,又骂又说的,今儿不让她把戏唱够,那能成!
还得起来给她接着演,什么时候她高兴了,什么时候放人。
“奶,
你这是咋了啊?!”田园看着倒那儿的老太太,哭着道:“奶,不可不能丢下我先去啊,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就拿着这刀在你面前抹脖子算了,哪怕到了下面,我也一定让你吃上这口肉!”
“奶,你可得等等我啊。”田园这话说得可吓人了,到了阴曹地府都还要追着老太太,还非要让老太太吃上肉……人肉啊!
老天爷,躺地上的老太太这会儿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要是爬起来,她哪里的面子里子,咋受得住别人的眼光,可要是继续躺着,那边可就要抹脖子了啊!
到了老太太这个年纪,第一怕的就是怕死,第二怕的就是来招魂的鬼……
装啥不好啊,非要让她装晕,老太太这下是连老爷子都给记恨上了。
老二媳妇从一开始就躲角落里,被众人遗忘的干净,哪怕她就算再蠢再笨,再老实,她也看明白老太太这是装晕了,赶忙跑过去抱住老太太。
“娘,娘,你应个声啊。”老二媳妇摇着老太太,差点没把老太太给摇散架。
可老太太就是硬挺着不醒。
“快掐人中,一掐就醒。”老爷子也过来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暗示老太太,掐了就该醒了,不然就等着吃人肉吧。
老二媳妇点头,留着一节指甲的大拇指就往老太太的人中上掐,那劲儿可是下了十足,恨不得把老太太的嘴给摁地上去。
“嗷——”老太太痛的一声尖叫,醒了。
睁开眼就瞪向老二媳妇,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娘你可醒了。”老二媳妇还是有些怕老太太,可刚才她掐的真的很爽,她可是故意使着劲儿去的。
公报私仇啥的,她也算是玩了一把。
田园在大舅娘怀里瞧着二伯娘跟老太太,心里暗笑,果然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啊,人明的不敢来,就来暗的!
这二伯娘这些年跟着老太太和大伯娘,不光被奴隶着,也算学着点东西了嘛。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老太太总算是醒了。
田园挣开大舅娘,一扑就过去了,抱着老太太就喊,“奶,你可算醒了,你放心,我这肉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跟我说,我立马割给你!奶,你可要相信,我跟哥不是故意搞丢孝敬你的东西,实在是我们打不过大堂哥他们啊……奶,你要是还不信,我就去找大堂哥,对,我就去县衙大牢里找大堂哥,跟他对质!”
老太太一醒过来就听到这么重口的,想挣脱开田园都不行啊,反正听着吃肉吃肉啥的,她就浑身打颤。
最后再一听县衙大牢几个字,老太太这回是真要晕了。
完了完了,还是把她大孙儿给供出来了……
“啥县衙大牢?”围着的人不明所以,都在互相问着,可没人知道田园说的是什么意思。
“田园你个死丫头,你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大伯娘肚子也不痛了,也不躺地上了,跳起来就暴怒了。
“你来你来,你撕个我看看,看谁先撕了谁的!”大舅娘跟着就跳了起来,挽着袖子就朝大伯娘冲了过去。
“徐翠花,你个婊子,给我滚开,老娘要撕了那个小贱人!”
“姓董的,你敢动我侄儿,我打不死你。”
“啊……田园你个小贱人,你敢胡说,你敢诬赖我家贵生,你就不怕遭报应,天打雷劈啊!”
“我侄女遭啥报应,姓董的我告诉你,就算有雷劈,你跟我侄儿那也是先劈死你个婊子,老天长眼,他劈不着我侄女!”
两人扭打在一块,基本上是大舅娘的力气压倒大伯娘,只是大伯娘彪悍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也没让大舅娘讨着什么好。
“娘,我抽她成不?”也不知道二表嫂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脱了脚上的鞋子就站到了一边,动手之前还问大舅娘来着。
“抽她,给我抽她,抽坏了鞋我明个儿给你买新的!”大舅娘这下高兴了,一直以为这儿媳妇文文弱弱的,不像她家人,嘿,没想到人也有彪悍的时候。
果然那啥,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
门啊。
“诶。”二表嫂应了声,蹲下来就拿着鞋往大伯娘脸色抽,“啪啪啪”的响,一听那声儿就知道不是个生手!
“啊,徐翠花……啊,老二媳妇你死了啊……还、还不快来帮我!”大伯娘大叫着,可老二媳妇哪能真帮她。
刚才见着人家抽大伯娘,老二媳妇心里可乐呵了,一个劲的暗暗想着,抽重点,狠狠抽,抽死她丫丫的。
这会儿听大伯娘找她求救,老二媳妇唯唯诺诺的走过去,轻轻拉着大舅娘后背的衣服,劝着:“她嫂子,别打了,别打了……”
大舅娘本以为老二媳妇真是来帮忙的,所以反手就一把将老二媳妇给推开了,“滚一边去!”
老二媳妇连连退着步子,就跌出去好远,干脆也不爬起来了,呜呜的哭着,“他大嫂,咋办啊,咋办啊……”
大伯娘嘴巴还没被抽吐血,倒是先要被老二媳妇给气吐血了。
老爷子看着那头被打的大媳妇,又看着田园这头抱着脸色都白了老太婆,再看向那边握着刀,杵那儿的刘大毛,几乎被气了个倒仰。
“作孽啊,这是作孽啊。”
老爷子要是这会儿还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咋的,那就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可是这事儿闹得真真是丢人啊。
看热闹的乡亲还没从刚才田园说的县衙大牢里回过神来,要知道他们徐家沟虽然不大,但祖祖辈辈都算是清白人,可没听谁家的人进了大牢的。
这大牢啊,那可都是关犯人的啊,田贵生进大牢这么大的事儿,就是给田园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乱说的。
想想看,老田家说是田园他们抢了田贵生的东西,还打了人,咋就没见田园家的被抓紧大牢里,反而是田贵生蹲大牢里去了?
看来这事儿还真不是老田家说的那样。
肯定是田贵生抢了人田老三家的东西,还打了人,这才进了大牢里……
这么一想通,在场人都惊觉起一件事儿来。
“哎哟喂,这老田家的可真够不要脸的啊,明明是田贵生抢了田老三家的东西,他们还有脸上门去打人。”
“可不是咋的,这要是我啊,我扯根面条吊死得了,免得丢脸啊。”
“你看这脸丢的,不被人揭穿藏着捂着就算了,这被揭穿了可不是丢脸而已,这是丢脸丢大发了啊!”
“呸呸呸,果然是外姓人啊,就是要不得!”
门口的人对着院子里的人就指指点点起来,小董氏站在门外,看着她亲姐被人按在地上打,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想法,反而心里恼怒的不得了。
她咋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亲姐。
自个儿丢脸也就算了,这下人家保不准还要把她这个亲妹也带上,一块丢脸。
小董氏不敢继续在这儿呆着看戏了,她怕啊,怕周围的人待会儿把火引到她身上。
匆匆忙忙的就往人群外挤。
“那个不是强子他媳妇嘛,咋走了?”
“她不走咋的,还留这儿跟她姐一起丢人啊,两姐妹都不是啥好东西。”
“哦哟,强子真是命不好,咋就娶了她这么个婆娘。”
“人家强子可没想娶她,最开始人家看上的可是田老三他媳妇,还不都是……哦哟,不说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豆子的事儿,说了待会儿娃他爹有该说我乱嚼舌根了。”
田园抱着老太太,一口一个吃肉,看着老太太不停的抖,心里那叫个欢实。
“都让让,让让,这干嘛呢,一大清早的!”
“里正来了。”
“哟,里正来了,快给让让。”
围观的人群分开,里正黑着脸走了进来,看着院子里乱糟糟的样子就大声吼了起来。
“停手,停手,都给我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