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薄川很干脆的说。
什么理由都好。
但背叛就是背叛,哪怕是理由再充分,也难以掩饰这个事实。
“对,你根本不在乎这些,从小就是。”顾斯琛慢慢变成面无表情的说。
“我心情不好,不想跟你谈从前。”薄川再次下了逐客令。
“行。”顾斯琛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痛快的点了点头,“那我等你求着跟我说话。”
没等薄川有什么反应,他转身就出了别墅。
一直到外面,顾斯琛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一开始其实不太喜欢……不,或者是说是讨厌薄川。
这样的天子骄子,家世好,长得好,成绩好,还是薄家唯一的孩子。
这样的起点,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顾家的孩子,他所拥有的,最后都会尽数还到那个还在吃奶嘴的小丫头手里。
他不是没想抢,但当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冲他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时,他的心,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小丫头脾气明明差的要死,但每次看到他就会展开笑容。
这样的孩子,是他在那段黑暗的时期遇到的唯一的光。
他怎么舍得让她难过。
自然而然的,他转移了目标,薄川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无论哪一点,拿出来都是让人嫉妒的。
直到后来,他知道薄川的家里情况特殊,父母感情有问题,他才觉得平衡。
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真正的和薄川相熟了,他才觉得这个朋友是可以深交的。
可惜,现实往往是一把残忍的刀,砍掉他所有的希望。
意识到又想到了往事,顾斯琛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薄川做朋友做太久了,他总是动不动就想起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
顾斯琛把烟头掐灭,才往前走了两步,倏地,他愣在了原地。
前面穿着呢子大衣身材高挑的人,正是应该已经离开了的顾望宁。
“你……”见他久久没有过来,顾望宁迟疑了一下,主动上前,小声问,“还好吗?”
他怎么可能好?
然而顾斯琛喉结上下滚动,淡然的说,“还好。”
语气平缓的,差点让人真的这句话。
“我知道你在难过!”顾望宁急促的说,“顾斯琛,我了解你,再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在我面前不用隐藏什么,我永远……永远是你最亲的那个人。”
她双眼里布满了水雾,像是顾斯琛不同意她这句话,就能立刻哭出来一样。
“所以呢,顾望宁,你现在说这个话有什么意义吗?”沉默了一会儿 顾斯琛才轻笑着问。
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就被顾望宁亲手斩断了。
“我只是……想让你不那么累而已。”顾望宁红着眼眶说。
“不用。”
顾斯琛立刻拒绝了,一双以前看着她时满是温柔的眼睛,现在全都是冷意,“要是没事的话,也请顾小姐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顾斯琛,你不要我了,你有代替我的那个人了,是吗?”
就算顾望宁尽量忍着没哭,但说这话时的哭腔却让人忽略不了。
“以前的事,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两家人的深仇。”
顾斯琛目光复杂的看了她半响,留下一句话,就潇洒的往前走。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连回一下头都不敢。
就怕看到他的小公主哭的样子,他刚刚放的所有狠话都化作虚无。
初冬的夜里很冷,但身上的冷,却怎么也比不上心上的冷。
两家人的……深仇吗?
顾望宁看着他的背影,茫然眨了眨眼,迷蒙的双眼前,又烧起一片火光。
“望宁,别睡,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已经是大人模样的薄川背着她,咬着牙,从大火中艰难的往外走,还要分神不断叫她。
“哥哥……”小小的顾望宁趴在他的背上,一直在抽泣,“哥哥还在里面。”
“他会跑出来的。”薄川沉声说。
“哥哥……”小顾望宁宛如没听到一样,一直在低声喊。
然而能进这样的大火救人都需要极大的勇气,更何况薄川都没把握能把她平安带出去,当然不会再回去找那个不确定是不是里面的顾斯琛。
他们顺利的逃了出去,只是薄川的手臂被烧了一块,好在不严重。
“哥哥被救出来了吗?还有爸爸妈妈……”
顾望宁站在安全的地方,茫然的看着那一片火海,扯着薄川的袖子轻声问。
外面的人很多。
但她熟悉的只有一个薄川,这让她很不安。
薄川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看这火……怎么像是从里面放的?”有在旁边看着的人迟疑的说。
他们住的是别墅区,这里面的治安很好,要是外来人带着违规物品的话,根本进不来。
“我也觉得像。”这话立刻迎来一大堆人的附和,“该不会是顾家领养的那个孩子吧?我以前看着就觉得他好阴沉的样子。”
说着,还啧啧了两声。
“八成是,恩将仇报的玩意儿,可怜老顾一家,就留下这么个丫头……”
其他人怜悯的目光纷纷落到了还是个少女的顾望宁身上。
那时候的顾望宁受尽了宠爱,平时能接收到的目光几乎都是艳羡的。
第一次被这样看着,她心头难受的很。
但这丝毫都不影响她的发挥。
“那么喜欢嚼舌根,等我爸妈出来,我先让他们收拾你们这些天天没事干的。”顾望宁瞪着她们狠狠的说。
那时候还没确定顾家夫妇死亡,加上旁边还跟着个薄家继承人,那些人对视了一眼,讪讪的闭上了嘴。
然而第二天,顾望宁就收到了死亡报告。
还有一个被救出来的,就是顾斯琛,只是他伤的很严重,还在重病监护室里面。
“……还有一件事。”律师看着嚷嚷着要去看哥哥的顾望宁,目光复杂的说。
“快点说。”顾望宁催促说。
“现在基本已经确定,放火的人就是顾斯琛,他这是蓄意谋杀。”律师沉声说。
“你胡说。”顾望宁愣了一下,立刻反驳,“哥哥才不会做那种事。”
然而,她想起了最近表现得很反常的顾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