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洗手间。
钱朵朵挽着林初的胳膊一起进来，关上门就甩开了她，脸上的嫌弃之意就像一路挽着传染病患者一样。
林初并无丝毫在意，淡然的进了一间格子。
钱朵朵就站在盥洗盆前，盯着林初进的格子间门。
林初一出来就对上了她不善的视线，这样的视线她见的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走过去开了水洗手。
钱朵朵就站在后面打量她，一身灰色的职业装，黑色的浅跟鞋，身材玲珑，若不是打扮的老气，样子会比现在更漂亮。
“钱小姐，你还去洗手间吗？”
林初关了水，转身询问。
钱朵朵嗤了声：“你不会真以为我是来上洗手间的吧。”
林初哦了声，既然不上，那她就懒得等了，直接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砰！钱朵朵的手从后面伸出来把门按了回去。
“你叫林初是吧，我有话跟你说。”
她的声音不容拒绝。
“嗯，请说。”
林初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看着她。
钱朵朵抱起胳膊，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你这件衣服好像不是名牌，是哪个杂牌的？
穿很久了吧，你作为苏麟哥的助理穿的这么寒酸，不嫌给他丢人吗？”
林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的确是一身不知名的牌子，是她花了几百块钱在网上买的。
至于穿多久倒也没有多久，不过三个月而已，只是质量有限，洗的次数多了，难免不太好看了。
“干着体面的工作，穿的却还不如一个白领。
让别人看了，还以为苏麟哥苛待员工。
连总裁助理的工资都这么低，其他员工的工资还能看吗？
没人愿意去恒成集团应聘，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好大一顶帽子！林初都想笑了，她给苏麟当了两年多特助了，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对恒成集团有如此重要的影响。
她也不想和钱朵朵争辩，辩输了，只会让她更得意，辩赢了，又更会得罪她。
等会苏麟还要和钱总签合同，她不想得罪以后的合作方让苏麟为难。
“钱小姐的话我记住了，是我考虑不周，回头我就去买几身体面的衣服。”
林初好脾气的接了话。
钱朵朵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好，她都说她脸上了，她还能心平气和。
她又不是真来教她怎么打扮的，让她打扮的漂亮一点勾引苏麟吗？
钱朵朵生气的道：“你是不是听不懂别人说话？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配当苏麟哥的助理。”
“我的能力够不够给总裁当助理，恐怕总裁比钱小姐更清楚。”
林初依旧好脾气，对她点了点头：“先告辞了。”
“你站住，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钱朵朵跺脚追上去。
林初也不理她在后面喊自己，快步往休息区走，她怕出来的时间长了耽误了苏麟的正事。
她快步回到休息区却没有看见苏麟和钱总，倒是后面的钱朵朵已经追了上来。
“我都还没有说完话你就走，你这个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钱朵朵见苏麟不在，又摆出了趾高气扬。
“钱小姐，我不能阻止你言语攻击我，难道我还不能选择回避？”
林初连反击都是礼貌的语气，让你挑不出理。
钱朵朵被堵的一噎。
林初已经看到了苏麟和钱总，他们并肩走来，苏麟神色如常，钱总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难道是合作没谈拢？
林初不解，合同她都带来了，证明苏麟是对前期谈的条件没有异议了，莫不是钱总又提了什么新条件？
但看苏麟这平常的神色，倒像是他提了什么让钱总为难的要求。
思忖间，两人就走到了身前。
“苏麟哥。”
钱朵朵立马换了一副天真可爱的脸。
苏麟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对林初道：“走吧。”
林初怔了下，这就走了？
合同不签了？
虽然疑惑，但她只是愣了一秒，下一秒就提着公文包跟上了苏麟。
钱朵朵傻眼了：“爸爸，苏麟哥怎么走了？
你们合同已经签好了吗？”
啪！她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爸爸！”
钱朵朵瞪大了眼睛。
“我有没有教过你在外面说话要谨言慎行？
区区一个助理，用得着你大张旗鼓的羞辱？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在苏麟的眼皮底下羞辱他的助理，苏麟不要面子吗？”
钱总要被自己的蠢女儿气死了。
“我……你们……”钱朵朵急的眼泪打转。
“你在洗手间羞辱林初的话都被苏麟听到了，本来他已经同意签合同了，结果被你这么一搅和，合同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签。”
钱总一想到损失的钱，就想再抽她一巴掌。
……林初跟着苏麟上了车，等车子驶出高尔夫球场后，她才低声询问：“总裁，您和钱总没谈拢吗？”
苏麟没说话，只是偏过视线看着她。
林初被看的莫名其妙，她脸上应该没脏东西吧。
苏麟看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她身上的衣服。
他得承认，没有钱朵朵的提醒，他从未注意过她的穿着，她每天都穿着大同小异的职业装，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现在才注意到她的职业装并不高级，至少没有对得起他给她发的工资。
S市的物价是贵，但不至于贵到让她买不起一身几千块钱的衣服。
“总裁？”
他看的久了，林初就不自在了，轻声提醒了他一声。
苏麟嗯了声，也没回答她之前的问题，只是转回了视线，对司机道：“去商场。”
司机应了声是。
林初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了，这个点去商场做什么？
她摸不清苏麟的想法，也不敢多问，默默拿出电脑办公。
“恒成集团的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吧。”
苏麟看了看时间，提醒她已经下班了。
林初心想她的上班时间什么时候固定过，几乎每天都加班，她不加班，他怎么能每天早上都能看到过滤好整理好的待处理文件？
不过抱怨不是林初的性格，她拿他的工资，再忙再累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于是她重新把电脑塞回公文包里，并请司机在前面路口停车。
苏麟扬眉看着她。
林初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看了看时间，意思是她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苏麟的眉梢便又扬了扬，他才发现他听话的助理，其实也有自己的小脾气。
他一向不喜欢下属有脾气，毕竟工作已经很忙了，他没时间和精力包容下属的脾气。
林初在他面前就从来没有过脾气，偶尔有次小脾气，他反而觉得挺有趣的。
“嗯，是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但我很遗憾的通知你，你今天加班。”
苏麟有点小得意的丢出一句话。
林初：……看到她无话可说了，苏麟觉得更有趣了，第一次发现有时候逗逗一本正经的助理也挺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