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你眼花了,别自己吓自己,放轻松点!”大雨中那个队员说道:“你是不是头晕……”
“笑话!我大龙从小到大还没感冒过,头晕?没有的事。”
刚才在大龙和雪妹子在一起时他明明看到好多的鬼子,密密麻麻的上来了,现在呢?
奇怪,人都哪里去了?敌人不见了,真是怪事!
大龙在雨中咳了声嗽,不一会儿又连咳了两声,还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闪电中,那个战友回头看了他一眼。
前几天他大龙被雨淋了个透浇湿,这两天就一直发烧,头晕得厉害。他没有对任何人说,阵地上感冒药已经没有了,特战队里的一些人还拉了肚子。
“你还说没感冒,你一定是感冒了,头晕眼花对不对?你回去歇一歇,这里我们顶着。”
“我看是你头晕了,我没有事。注意看着前面,前面说不定真的藏了鬼子在草丛里。我想要喝一口水,******有点口渴。”
大龙半蹲下身,取下头盔,翻转过来接水。打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有的喝就喝了。
这些天所有人一直都是接天上雨水来喝,很快他将头盔端到嘴边喝了一口。
雨水里有一种咸咸的血腥味。很可能是他心理的作用,其实并没有那种味道。
杀人杀得太多了,心里总是有一种畏惧,夜里噩梦时间也常常在莫名的害怕中醒来。
其实大龙不是那种特别能接受战阵残酷的人,再说每天都是在等待死亡中度过,再坚强的人也都会奔溃。
大龙喜欢运动中歼灭敌人,这样感觉要比在阵地里好受的多。尤其是这个等待,让他受不了。
也许这就是我和顺子的差距吧!
大龙暗暗的想着,喝了点水后,他觉得好受多了。重新戴上头盔,他又将枪口伸出射击孔,注目监视着前面。
闪电、雷声、大雨、天地间轰隆隆的沉闷的炮击,这一切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来吧,全上来吧。有种的就冲我这里来,大家真刀真枪地干,拼个你死我活!”
大龙占据着射击孔,任凭雨水浇淋在身上,默默地念叨着,一遍又一遍。闪电中,前面的快刀乱石上,雨点真大啊,像是一颗颗白亮亮的冰雹,砸得石块都要跳起来。
多少个白天,黑夜,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这样子的等待着敌人,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一线狭小的活动范围,日复一日面对的熟悉的战友面孔,生活枯燥乏味,与枪为伴,枕戈待旦——这是异常艰难的防守,令人在心灵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鬼子!鬼子又出现了!
猫着腰,端着枪,拿着炸药包!来了,上来了!
“来吧!全上来吧,上你爷爷这儿来。”大龙瞄准一个,正要开枪,然而闪电一灭,敌人随之消失,不见了。又一个闪电,照亮前沿,他赶紧再次瞄准。
这一次他睁大了眼睛,那是什么?敌人的身影在扭曲,随着闪电在晃动、拉长。
炸雷声中,大龙打了个点射。弹壳抛落下来,砸落入脚边的水洼里。
一只手有力地搭在他的肩头上。耗子一惊,出了一身汗。队员爬过来了,问道:“大龙,怎么样了?”
“这儿我看着呢!”大龙继续看着前面的前面的草丛:“见鬼了,刚才开了一枪。鬼子到底去哪了?”
特战队员摸了一下大龙滚烫的身体,知道他已经发烧了:“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刚才我明明好多次都看到好多鬼子上来了,怎么这会儿又不见了。”
大龙放下枪,转过身来,肩背靠在战壕壁沿喘息。他感到有点体虚,头竟然被那个战友说中了,真的晕得厉害。
“我扶你过去休息一下!”
大雨中,大龙的额头烧得像七月的太阳。队员骂了一声道:“你他(娘)的,病了也不说一声,我就知道你不对劲。”
“好,我跟你走!”大龙一只手提着枪,一只手搭在队员的肩头,他半架着大龙,两人斜着身,往洞里去。
“砰!”
队员下意识的推了大龙一下,一颗子弹正好打中了他的额头。
“小鬼子,我(操)你娘啊!”
大龙转过身,看到天空里一道道的子弹飞射过来。急忙蹲在战壕之中。
钟雪没有回头,隐隐约约的密集的枪声在大雨中传来,像是放鞭炮。
钟雪将阵地周围反复地察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什么发现。好像刚才那些子弹是自己的幻觉一般。转眼之间又恢复了平静。
她急忙匍匐的爬过去,看到每个特战队员都是脑袋中枪。这群鬼子实在是太厉害了,绝对不是一般的特战队员,自己要小心了。
而此时特战队员都有点紧张,倾听着战斗枪声,不知道战况会如何。大家有一点担心,毋庸置疑,又有人将在这战斗中伤亡,不知是谁不走运。
鬼子如果要上来偷袭这里,一定会跟他们交火,大家一面听着那边的枪声,一面小心提防着岭下的动静,不知道这边鬼子会不会来搞事。
谁知道呢?打仗就是这样,自古兵不厌诈,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比的是谁到底更不讲究。
枪声一会密集,一会儿又消失不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规律,一般这种枪战不会持续太久,大家倾听着,判断着战果。
枪声中夹杂着爆炸声响,那是手榴弹和火箭弹,不知是鬼子的还是自己战友还击的声音,夹杂着雨声根本就分不清楚。
大约四五分钟后,枪声稀落下来。队员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密集的枪声又一次大盛。
“这伙鬼子太厉害了!”钟雪简单的进行了判断,现在不能跟鬼子硬拼:“喂!喂!目标xxx请求火炮支援!有鬼子偷袭!快,大面积覆盖!”
这一次枪声响了很长久,不一会儿,又响起了炮弹巨大的爆炸声。炮弹的爆炸过后,雨点小了,雷声闪电也停止了,那边的零星枪声也终于沉寂了下去。
夜深了,看来阵地没有事,鬼子还是没捞到什么好处。但是自己这边却又三十多个队员被狙杀了,这是以往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指挥部吗?……我们这边发现鬼子精英了,伤亡惨重。云哥在哪呢?……让他赶紧过来!”
现在钟雪觉得也只有叶云才能对付这些鬼子了,真不知道这些鬼子到底从哪里来的。
叶云现在还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事,原定也是晚上坐飞机前往热河前线的。
两人先后上了两辆黄包车,现在他心里有些忐忑,孙思钊和雪上飞和白毛鼠都不一样,感觉和文化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俩人都看不上对方做事的方式和方法。尤其是叶云将伪资产卖给外国人,而且现在东北有大量的外国人来到这里,给民族产业带来的巨大的冲击。
尤其是那些犹太人,他们虽然在欧洲的产业已经被纳粹强行霸占了。可在瑞士银行之中,他们还有大量的存款,经过克里斯蒂娜的运作,这些资金已经流入了东北。
对面庞大的外资入侵,本土的民族产业带来了强大的冲击。这使得很多人开始像主管经济和地方政务的孙思钊反映,应该驱逐这些外国人。让本国的民族资本介入到其中。
为了这件事,孙思钊不知道与叶云进行了多少次的争吵。可叶云让然执迷不悟,孙思钊也是没有办法。
周琳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平时对自己的儿女看得很重,唯一的爱好是喝茶,喜欢做一些衣服,快五十岁的人了,看上去才像四十出头的样子。
叶云跑遍了长春好几家百年老字号,买了龙井茶,进口的香水和化妆品等。
虽然是孙思钊的生日,但是叶云根本就不尿他!这一点也说明,叶云不是一个心胸大度的人。对于老丈人也是希望他调进茅坑里。
提着好几包东西的叶云跟在钟雪的身后,俩人因为礼物的事情,刚刚争吵了一番。这明显就是给自己父亲上眼药。
奈何叶云就是这么个脾气,倒是和自己父亲挺像的。
两人沿着幽静宽敞的道路慢慢的走着,不到几分钟,一栋占地至少有几十亩的大别墅印入了眼前,别墅的四周树木环绕,环境非常不错。
这里原来是伪满洲国一个部长的居所,被接收以后直接分给了孙家。
来到大门前,孙静柔按了按门铃,一会儿,一个中年佣人疑惑的开了门,看到门口俏生生站着的她,脸色马上变为惊喜和兴奋,高兴的大声喊道:“太太,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只见别墅里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周琳快步向这边走来。
“母亲!”还隔着十几米远,孙静柔就激动得大叫了一声,高兴得流下了两行热泪,并小跑几步,往自己母亲怀里扑去。
虽然都在长春,可孙静柔还是第一次登家门。几个月家人不见面是常事,谁让鬼子瞎折腾呢?
“静柔,你一天到底都在瞎忙什么?一天就不知道回来看看,能花你多长时间?”周琳显然是对于这点颇为不满,突然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带着一顶礼帽的男人看了过去:“你是静柔的朋友吧?快进来……叶先生,没想到你回来!……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