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候,我总算可以理解什么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了。
蜷缩在不知道在那个朝代的那个阴暗角落,看着四四方方的墙院屋檐,看着来回来的路人瞧着我的那副诧异神情,这不用特意的向前去询问,也可以判断出,我是真的真的穿越了。
这还不是死于什么意外事故,更不是掉进了什么没有盖子的神奇水井,而是……被一个穿着古代华服自称是神仙的女子点名送来的。
按照她的说法,我是被上天选中的幸运的人,是来为天庭办事的,说了我另一个同伴已经先一步上了,打点好了一切,我只要服从他的安排就成。
可是,我还能问清楚我这传说中的同伴是人是神,是男是女,姓谁名谁,今年多大,有何兴趣爱好,要去那里找他,就被丢到了这寒冷的大街之上。
你说我这算是幸运呢,还是真的悲剧了呢?
看着缓缓从天空中飘下的雪花,我自认为我是属于后者的,属于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那种。
“阿嚏!”
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我这浑身上下已经冻的没有一丝感觉,抱着生命在于运动的宗旨,我觉得我是应该的起身活动活动,找个更加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的,免得在受到这些古代人的目光洗礼。
迷迷糊糊的睡死过去前,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我怕是要冻死在这里了吧?”
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是不是也会有天宫地府,这些原本只应该存于民间神话传说中东西,要是都是真是存在的话,这等下醒过来,我是应该在奈何桥直接准备投胎转世呢?还是被押到阎王殿先考究一番我生前所做呢?
一在脑海中构思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狱,我便不能睡得安稳了,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这下子,我并不在刚刚那个寒冷的小角落,而是到了一个装饰普通的屋子,躺在了一张不算柔软的大床上,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也不是我那二十一世的新款睡衣,皱了皱眉头。
难道刚刚那神仙施法失误,让我降落错了地点?现在这个场景,才是我真正要工作的地方?
“师妹,你醒了啊。”
还没能把所有的一切考虑清楚,这不大的屋子的门便被一个俊美的男子打了开了,手上端着冒着热气的吃食,脸上挂着微笑的看着我。
“我……”我才不是你的什么师妹呢。
这个话刚吐了一个‘我’字,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这样的说话方式似乎不太礼貌,而且古代人应该都是谦逊知礼的,要是这第一句就个别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又是哪?”稍稍思索了一下,我问出了最打紧的问题。
男子一口气说完,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笑着望着我,“而且我们所在的地方是长安城中的一家小客栈。”
“你是谁……”
虽然男子一副温文儒雅的古装扮相,可这口中说出的话并不像是普通古代人会告诉我的答案。
之前那个三流神仙和我说,我的另一个拍档已经先一步上路了,会在古代接应我,也会告诉我我究竟要做什么怎么做,这个男子不会就是……
“师妹,你真的把我给忘了么?”男子漂亮的眼睛布满了泪水,一下子扑到了床前,双手握着我的手,用泪汪汪的十分委屈的看着我。
“我没有什么师兄啊……”费力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我自打出生以来,虽然做事马哈,也不规矩,可这记忆力倒是不赖的,先不说眼前这个男子这样的好的一副皮囊见了就不会忘记了,我这连师父都没有拜过一个,哪里会冒出什么师兄呢?更可况这人可能还是距离我生活的年代隔了一千多年的古人。
“连我都不记得多少了,师妹你把我忘了也是正常的。”男子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像是没有发现我有说谎的迹象,便略带忧伤的站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么,季忆,我叫钟离溪,这次你可要记牢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微微的愣住了,我这刚刚醒过来,身上也没有带着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他是怎么?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更知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钟离溪又笑的灿烂了起来,走到了桌前,盛了一碗粥端到了我的面前,“要不是我先一步把来这里打点好一切,你怕是就要冻死在长安的街头了。我的记录官师妹。”
听到了这些,我哪里还有果腹的心情,把手中烫人的碗放到了一遍,十分严肃的看着钟离溪,想要一次性问个明白。
“那你就是那个神仙所说的搭档了,你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么?我们怎么样才能回去啊?还有你刚刚说的记录官又是什么?”
钟离溪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还是把我放到了一边的粥碗又端到了我的面前,“等你吃完了,我就告诉你。”
“拿着。”
看着我三下五除二不知其滋味的喝下了一碗滚烫的热粥,钟离溪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停止了往嘴巴里扇风的动作,疑惑的接过了手,打了开了,里面只放了一支雕琢精细的毛笔。
“这是你唯一可以使用的仙器。”
“仙器!你说这是仙器!”
这下子,明明刚刚吃饱了肚子手上却用不了劲了,从单手抓着,变成了双手捧着,生怕摔了碰了。
要知道,我一直是一个无神论主义者,认为什么事情靠着自己的双手去努力就可以改变的,在这和短短的一天里告诉我有神仙,也就是等于告诉我宿命、命运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
“这是记录官所使用的笔,用来记录世间正在发生的一切事物。”钟离溪又坐了下来,手指着我被我供奉起来的毛笔,“你所要做的事情便是,用它去记载一个人的爱情。”
“爱情?”
“记录官要记录的当让不止是爱情,可是在你的任务是记录爱情……”
“等等!等等!”我挥着手打断了钟离溪的往下的解释,“记录官倒是什么?”
我知道文官,武官,县令官,可这记录官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记录官究竟是究竟是什么,这个得要你自己去体会。”钟离溪用食指抬起了我的下巴,把这张男女都无法抗拒的脸凑的更近了些,笑的无比邪魅,“而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要保护师妹你安全而已。”
虽然这钟离溪长的甚是好看,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最基本的自我防卫知识,在这脸这唇就要贴上来的时候,搭放在被褥之上早已经握紧的下意识的就挥舞了上去。
“呼~好险。”钟离溪也不是吃素的,十分轻巧的就避开了,“师妹你还是先好好休息着吧,等白日的时我在把其他的事情说与你听。”
“等等!”看着他转身准备离开,我立马喊住了他。
老娘我双十的大好年华,可不想就耗在了这么一个连电灯都没有的鬼地方,自然不会让他留什么隔夜的话,要说,你就得现在一字一句的全部和我解释清楚了!
接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见已经走到了门口的钟离溪停下了脚步的影子。
“怎么?难道的师妹你一个人不好入眠,想让我留下来陪你么?”转过了身的钟离溪嘴角挂上了邪邪的微笑。
看着我裹紧被褥的动作他便笑的更加开怀了,“不用这样遮遮掩掩的,方才帮你换衣服的时候,要做什么,也就做了,不用等现在。”
听他这么一句,那么刚刚帮我换掉衣服的人不就是……
一想到这我脸上立马就烫的烧人,想必这也红的见底了,皱了皱眉头,随手就把装着仙器的盒子丢了过去。
“淫贼!”
如此有气势的动作,自己的内心却是又羞又怒,没有心思也相处一句漂亮的话说来听。只得鼓足中气,大声的喊出了这个古今通用的词汇。
我这是冲着他的脑袋砸去的,如此近的距离、加上如此的快的速度和如此大的力道,他就算没被砸的晕了过去,也至少也是要脑袋开花的。
木盒子落在了地上,发生了粉身碎骨的哀嚎声。
“师妹,你这是真心要我的命么?”
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虽然我还能听见他那略带委屈的声音,却瞧不见他的人影。
揉了揉眼睛,屋门是紧闭着的,地上是木头碎屑,抬起了头,也没有在屋子的主梁之上瞧见他的身影。
躲哪里去了?
“师妹,我在这。”
声音从耳边传了来。
“你……你……你是妖怪?”
都说人在极度惊恐的时候反而会忘记害怕这一回事,看着蹲坐在身边嘴巴里叼着笔的浑身火红色,尾巴尖上却是白色的狐狸,我给出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惊叫而是疑问。
要是这个世界上都有神仙了,在出现一些妖魔鬼怪也不是允许的,只是能不能不要在同一天里就让我间隔遍,要是我这心脏承受能力差些,好不马上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去见阎王爷了?
“什么妖怪,说的多难听,”这只红色的狐狸放下口中的笔,仰着头望着我,尾巴不住得意的摇晃着,“我可是狐仙,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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