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使诈,老夫才输给你!”
江老不服气。
少年懒洋洋的伸直双腿,靠在香案腿上,一副睡不醒的模样,“愿赌服输。”
江老激将道:“有本事再来一局,你若赢了,老夫便随你大哥出山!”
“不下不下,你一个臭棋篓子,没甚意思,不如睡觉来的舒坦。”少年嫌弃的摆一摆手:“你惯来言而无信,再赢你一局,你能继续耍赖。”
少年嘀咕一句:“还帝师呢,幸好皇上只学好,不是一个癞皮狗,不然百姓水深火热。”
“谢归之!”江老尊严受损,摆出一副棋盘,恼羞成怒道:“赢不了老夫,老夫誓不出山!”
男人睨一眼棋盘,修长的手指捏起一颗黑棋,摆放在棋盘上。
“我与您对弈。”
江老烦死谢归之,“一局定输赢!”
——
整个京城的官员,得知百香楼的事情,整宿未眠。
早朝时,便早早的进宫,向同僚打探消息。
然而除了外头流传出来的消息,其他都一概不知。
豫王与曹庭渊早早的来到金銮殿。
御史大人立即谏百香楼一事:“豫王,昨日百香楼一事,是您派人纵火,此事是否属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若无故火烧百香楼,便是触犯律例,应当关押宗人府受审。”
杨首辅出列道:“本官昨夜联合五城兵马司与京兆尹大人审查百香楼,秦王囤积兵器在百香楼,犯下大逆不道之罪,豫王因此下令搜查百香楼,何错之有?”
“百香楼可有搜出兵器?”御史大人继续问道。
杨首辅不紧不慢地回答:“五城兵马司的人在挖掘百香楼,是与不是,李大人静候便知。”
御史大人没有再说话,在等五城兵马司的人传递消息。
豫王吁出一口浊气,偏头看向一旁的曹庭渊。
曹庭渊垂下眼帘,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丝毫没有为百香楼一事而担心。
豫王心中更为松快,整个朝政全都被曹庭渊把控在手里,秦王失去先机,没有人能够将他给推翻。就算百香楼没有挖出兵器,也无人能动得了他,只要曹庭渊与杨安愿意保他!
曹庭渊虽然不将百香楼放在眼里,可沈明棠的这一手,却是打了他的脸。思索着等下朝之后,给沈明棠找点事情。
他看向豫王,若无事,可退朝。
豫王正要开口,这时候人群骚动,隐约听见有人诧异的唤一声:“帝师!”
帝师?
豫王愣怔住,以为听错了,抬眼望去,便见发须花白的江仲文身着官袍,踏进金銮殿。
曹庭渊目光一变,神情顿时严肃,再没有之前的漫不经心,行一个礼:“大人,您在白云观颐养天年,怎得突然回京,不着人说一声,咱家好给您摆接风宴。”
“不必铺张。”江帝师摆一摆手,掷地有声的说道:“本官四朝文臣,三代帝师,辅政为官五十多年,皇上体恤准许本官颐养天年。如今皇上龙体抱恙,朝政震荡,百花楼一事弄得人心惶惶,本官出一份力,为朝廷效命,辅政于豫王,待皇上龙体安康。”
这话是要插手朝政。
曹庭渊眼底闪过阴霾,倒是不知秦王的人这般大的本事,竟然将江帝师给请出山。
“豫王如今有嫌疑,不适合代掌朝政,杨大人以为呢?”江帝师将话头抛向杨首辅,“本官认为豫王洗刷冤情,更为合适。”
杨首辅哪里敢多嘴,老狐狸手里有尚方剑。而持有尚方剑的大臣,具有先斩后奏等代表皇权的权力。
正是因为如此,曹庭渊才格外忌惮江帝师。
“您说的是,本官也是如此认为。”杨安脸部肌肉僵硬,心里憋屈的不行。
“那便如此吧,将豫王关押在宗人府。”江帝师一锤定音。
其他的官员屁话都不敢说。
豫王脸色难看,下意识看向曹庭渊。
曹庭渊没有看豫王,给他打一个手势。
豫王隐忍着怒火,被禁卫军押送去宗人府。
昨日是众人巴结的对象,不过一夜之间成了落水狗。
“曹大人,本官要见一见皇上。”江帝师唤住曹庭渊,走向他的时候,掩在腰间的宽大袖摆拿开,露出佩戴在腰侧的尚方剑。“不知可方便?”
曹庭渊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瞥见江帝师的尚方剑,脸色更为阴郁,皮笑肉不笑道:“自然可以。”随即,做一个请的姿势:“皇上若是得知江帝师出山,心中十分欢喜。”
江帝师笑了笑:“老咯,招人嫌。”
一行人去往养心殿。
皇后得到消息,早已在养心殿门口等候。
“帝师。”皇后隐隐有些激动,江帝师回京,他们便有机会扭转局势:“您受累了。”
江帝师摆一摆手,一切都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
侍卫瞧见曹庭渊,打开紧闭的门,一股厚重的药味飘散出来,只是吸入鼻腔,便觉得发苦。
“您请。”曹庭渊站在江帝师身后。
江帝师并不动,而是一团和气道:“皇后先请。”
曹庭渊眼底的墨色翻涌,拦下皇后身边的宫婢:“皇上身体抱恙,不合适太多的人叨扰他静养,皇后可以进去,宫婢留在外面。”
“本宫最近为皇上身体一事,忧心过度,身子骨虚,身边离不的人。”皇后微抬下颔,目光睥睨,散发出上位者的威严:“怎么?曹大人如此紧张,莫不是里面有其他隐情?皇上的病比你们说的要严重?若宫中的太医都是酒囊饭袋,不如请凤老神医与谢四姑娘为皇上诊治。”
此话一出,曹庭渊不再阻拦。
一行四个人入内,皇后踏进内殿,看见躺在龙床上的明帝,脸色泛着青紫色,不过短短几日,整个人削瘦一大圈,颧骨都凸出来。
“皇上!”皇后眼泪落下来,扑在明帝的身上,心疼的抚摸着他削瘦的脸:“您受苦了。”
“娘娘,您的身子骨弱,太医说莫要伤心过度,以免伤着身子骨。”宫婢立即上前,准备托扶起皇后,手指却是搭在明帝的脉搏上。
“本宫不伤心,只是见到皇上情难自禁。”皇后紧紧抱着明帝,不愿离开。
曹庭渊蹙眉,皇后与宫婢整个挡住明帝,心中立马警觉起来,他往前走几步,站在宫婢的后方,微微偏下头看她是不是伪装进来的医女,可有为明帝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