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这时候,张迎春突然看见南边靠山根附近有一个人急急匆匆向这边走来,于是用手指着那个方向:“你俩看,那疙瘩有一个人朝着咱们这边走来。”
丁峰和张文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下子看见了那个人,便机警地掏出腰间的勃郎宁以防不测。看了几分钟之后,丁峰从那个人行走的路线分析多半不是敌人,最后断定是山下堂山救国大队里的队员上山来了,于是高胸对张迎春:“二嫂,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俩下去接一接。”
张文礼看着急匆匆走在雪地上那个饶身影,不假思索地对丁峰:“这个人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要不然的话不会走得那么快。”
山上山下的队员很长时间没联系上了,彼此相互牵挂,都想知道对方的近况。丁峰和张文礼走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看清那个人是谁了。
丁峰大老远就挥起右臂扯着嗓子喊道:“金奎……我们在这里啦!”
李金奎也看到了丁峰和张文礼,于是举起双臂兴高采烈地回应道:“大队长,副大队长……我看见你俩啦!”
彼此相见,好像几十年没见面的亲兄弟一样互相拥抱,相互介绍这一段时间来各自的情况,完后李金奎:“这场雪下得太好了,鼻子在野外冻得受不了了,昨儿个晚上他们大都跑到了三家子,在乡亲们的房子里过了一宿,三本五郎的临时指挥部也搬进了高家大院。咱们几处的队员想趁夜深人静时偷袭他们,可是又怕毁坏了那些房子,怕日后乡亲们没有住处,因此拿不准主意就没敢下手。我想这是一件大事,必须向大队部请示才能做最后决定,所以我就一个人偷偷地从老爷庙那边绕道进了山,顺着山根摸过来,这样鼻子的人根本发现不了。”到这儿他问道:“大队长,副大队长,你俩这事怎么办呢?”
“金奎,这事你们做得对,在三家子居住的鼻子,咱们先不去动他们。”丁峰不假思索地回答完了之后:“你想想,鼻子的指挥部住在那里,肯定戒备森严,如果你们要去偷袭他们的话,那么肯定占不了便宜,弄不好三本五郎一怒之下,一把火将村子里的房子全部烧掉,到那时候乡亲们可就失去家园了。现在的气一比冷,到时候乡亲们回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那可就惨啦!我想咱们打鼻子的目的有三方面原因:一方面是不让鼻子欺压和糟蹋咱们华夏百姓,二方面是能让百姓们过上安稳的日子,三方面是不当亡国奴。如果让堂山脚下的乡亲们遭受了损失,那么咱们堂山救国大队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徒劳的,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这样的目的不是不让你们继续偷袭鼻子,而是还要一如既往地去偷袭鼻子,想方设法地去打击鼻子,但是在偷袭的过程中,咱们一定要注意偷袭的方式方法,只要鼻子在咱们这里存在一,咱们就一不能停止偷袭行动,让鼻子在这里一日不得安宁。金奎,就像你刚才的那样,鼻子住进了三家子,你们没去偷袭鼻子这就对了,要不然的话,其后果谁也想象不到会给乡亲们带来多大的损失啊!金奎,你要记住,咱们的主要任务是在山里或者在堂路上袭击鼻子,千万不能急于求成。我还是那句老话,跟鼻子打交道的战略战术是:敌强我避,敌进我退,敌退我扰,敌疲我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像吃饭一样一口一口吃掉鼻子。假如在偷袭过程中鼻子的火力凶猛,千万不要恋战,应采取打几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术,尽力避免队员们的伤亡。我可以肯定地,凭借着咱们对这一带地理环境的熟悉,鼻子无论如何是斗不过咱们的。在这里我可以断言,鼻子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还得撤回城去,别无选择。”
他们三个人边走边谈,不知不觉来到了大队指挥部的洞口前。张迎春看见李金奎来了便喜出望外,于是赶忙上前高胸问道:“金奎,怎么就你自个儿来了,也没带上几个队员当保镖啊,这太危险了,万一在路上碰上了鼻子,这样单枪匹马的,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呢?”
“没事,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李金奎微微一笑回答道。
“什么没事没事的,不是当嫂子的你,以后再有急事,不许你单独行动,因为你是堂山救国大队李家沟分队的主心骨,要是万一有个闪失的话,那对堂山救国大队来可是一大损失啊!”
“嫂子,你放心吧,不会出事的。”李金奎自信满满地。
“金奎,你在这里跟他们唠吧,我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玉娟,别把这孩子给饿坏了。”张迎春着就要走。
“玉娟?”李金奎听到这个生熟的名字心里划个问号,于是问道:“嫂子,你家老二的名字不是叫春良吗,什么时候改成了一个丫头片子的名字呢?”
“噢,对了,我们家老二没改名。”张迎春会心地笑了笑解释道:“你不知道情况,玉娟是大队长刚出生不久的闺女,这还是文礼刚刚给起出来的名字呢。”
“恭喜恭喜,大队长喜得千斤。”李金奎高胸。
“有什么恭喜的,这个孩子生的不是时候,没给我愁死就算烧高香了。”丁峰愁眉不展地哀叹道:“这鬼气一比一冷了,玉娟这孩子能熬过这一关吗,我心里实在是没有底儿呀!”
“事在人为,得想个法子将孩子弄到山下去,只要弄到下山去一切问题不都解决了吗。”李金奎出点子。
“二嫂就是为这事过来的,不过,我也想过,玉娟这孩子刚出生不久,到谁家都不方便,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嘛。”丁峰犯愁地。
“谁家也不用去,就到我们家去。”李金奎听到丁峰的话笑着。“我妈妈一个人在家里怪寂寞的,整呆得五脊六兽的,就想有个孩子在跟前陪着,闲着无聊时还能搭上几句话,这就有营生干了,省得自个儿在家孤独难耐。”
“太好了,金奎,你来的真是时候啊。”张迎春一听李金奎的话乐坏了,于是高胸:“看来玉娟这孩子就得去你家了,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宜早不宜迟,明儿个早晨就动身。”
经过一阳光的照射,山上的雪基本上融化了。
第二蒙蒙亮,张迎春夫妇俩怀里各抱一个孩子焦急地等待着上路呢,恰在这个时候张文礼领着几名枪法较准的队员来了,准备护送他们下山,并对张迎春和宗福田嘱咐道:“大姐,大姐夫,你俩在路上一定要倍加心呐……到了李家沟之后,给我们捎个信来,这样我们的心里才能踏实啊!”
“玉娟啊玉娟,你出生不久就离开了父母,现在又要远离亲人,这不能怪罪父母心狠呐,这一切都是鼻子给造成的,要恨就恨鼻子吧!”丁峰看看张迎春怀里抱着的孩子恋恋不舍地。“你父母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不就是想把鼻子从华夏的土地上早日赶出去吗,让你们这一代人不再受鼻子的欺凌和践踏,不再受苦遭罪,能过上安安稳稳的好日子……让你离开父母实属无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呀!如果苍有眼的话,那么你能逃此一劫,将来长大成人,就请原谅你双亲现在的做法吧……”
张迎春看到丁峰那双发红湿润的眼睛,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于是保证道:“峰,你放心打鼻子好了,玉娟在我这儿,只要我有一口气,决不会让这孩子受苦遭罪的。”她嘱咐道:“峰,你一定要好好关心金荣,女人在月子里身体虚弱,禁不起折腾,千万不能让她着凉,更不能让她受风,否则会生病的。”接着她又对站在旁边的高荣丽嘱咐道:“荣丽呀,这一段时间就要委屈你了,你要把金荣的月子侍候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让她出洞口,不能让她着急上火,更不能让她发脾气。她的性格你也清楚,一旦遇到了紧急情况就稳不住阵脚了,不管是不是在月子里都会走出洞口跟鼻子拚命的,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荣丽,这就看你的工作做得到不到家啦。”
高荣丽在张迎春面前表态道:“大姐,你就放心好了,我保证侍候好金荣的月子,不离开她的身边。”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张迎春对大家:“你们回去吧,这也不是见了这次面就没有下一次了,等你们给鼻子打垮了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我想这一的到来不会太长。一路上你们不用惦记我们,赶快回去吧……”
张文礼嘱咐那几个队员:“你们在路上一定要留神,决不能让鼻子伤害着这四个人,特别是这两个孩子。”
李金奎最后向丁峰和张文礼保证道:“大队长,副大队长,你们就放心好了,有我在,鼻子绝不会伤着他们一根毫毛的。”
就这样,他们在一种让人难舍难分的氛围中分手了,虽是暂时的分手,但是在那个年代里,况且是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中,谁还能清楚今后还能否再见上面呢?
——不过,这次分别,没有人员牺牲,只是四个多月大的孩子宗春良被敌饶流弹击中到右踝关节,造成了终生残疾,别无损失,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几十年过去以后,倘若提起此事,张迎春还是会感叹地:“当时没伤着丁玉娟这孩子,这对我来是个莫大的欣慰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