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是锦衣卫右使找王爷有事禀告么，怎么又变成镇抚使大人了……
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日在船上一同进京的大人竟然来头这么大。
还好到了京城后，她谨慎的没再次换身份，不然定会惹这些锦衣卫怀疑，一查到底。
在柳茹月走神之时，辰王接过青石递给他的糕点，吃了一小口，绵软的鸡蛋糕和嫩滑却不甜腻的奶油让他眼神一亮，嘴角也扬了起来，“嗯，早就听说过十娘做的甜品天下一绝，在京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现在一尝，闻名不如亲口一试，如果父皇在，定然也会喜欢~”
辰王又止不住的哀伤起来。
“漪凡，你又……”锦衣卫镇抚使江嵩无奈的望着辰王。
“哎，离廷无需担忧我，我是想说，父皇不在了，皇兄肯定也会喜欢的。”辰王欣慰的捧着手中的糕点，语气终于不那么哀伤。
“没想到今日来玩耍，不仅见到了父皇当年夸赞过的刘大厨，又遇到了一个善做糕点的新秀，哈哈，若非外面弹唱之声不绝，我都要以为今日是厨神大赛了，不然怎么能一次得见两位如此优秀的大厨。”
辰王不哀伤之时，说话又温文尔雅、沁人心扉起来，每句话都那么让人舒服，说到人心坎儿上，甚是熨帖。
刘大厨因这一句夸，又老泪纵横起来，“辰王谬赞，草民，草民太开心了……”
他还以为今日风头要被那娘们儿一块糕点抢了去呢，还好辰王是个念旧的人? 肯定是看在那糕点是镇抚使大人请吃的份儿上? 才夸了那娘们儿两句。
他何必和一个妇人比这些，他可是宫中老人? 十娘在贵人跟前哪里有他有牌面? 她哪里能跟他比。
“谢谢王爷夸赞。”柳茹月还想着自己有没有在青石和镇抚使跟前露馅儿的事儿，谢恩不敢敷衍? 也随着刘大厨一般激动了一点。
终于见十娘有了一些正常人的反应，在一旁暗中观察着的裴婆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十娘装的可真够深的? 原来不是没野心，只是藏得深啊。
辰王自是不用回草民们的叩谢，一一点着桌上的菜问道，“这些菜里? 离廷最喜欢哪一道？”
江嵩未曾多想? “都不错，比我府中的菜好吃多了。”
“离廷这么说，不如将两位大厨请进府中做菜。”
“我可不能做夺人所好之事，刘大厨和十娘都是他们店中的顶梁柱，我若这般所为? 食客们吃不着美食了，指不定又会在背地里如何骂我锦衣卫行事猖狂了。”
“百姓们哪里知道被他们畏惧的锦衣卫头领? 竟是个如此为大家着想不与百姓争利之人，离廷饮一杯蓬莱醉消消愁吧。”
“请！”
柳茹月听着两人又推杯交盏起来。
不知蓬莱醉威力的辰王被辣得吸了一口气? 大赞，“真是好酒。”
这一声由衷的夸赞? 比先前两头安抚的赞赏美词真诚多了。
“美酒佳酿在手? 赏着美人? 如此畅快的时刻都是托了辰王的福了。”
“说到美人，听说有将大漠石窟中飞天壁绘跳得活灵活现的姑娘也参加了今晚的大赛，不止我能不能看到。”
“即便那女子不跳，王爷也能看到飞天舞。”
“此话怎讲……”
这镇抚使在酒桌上，也是恭维之话不断。
两人美酒下肚之后，两人聊得就更尽兴了，天南地北的聊，说着一些见闻、趣事，伺候在一旁的众人也不用退下，听得开心了也能跟着笑笑。
两人边吃边聊边看着窗外的表演，一心多用，也好不惬意的模样。
若是自己，柳茹月觉得自己肯定忙不过来。
柳茹月不用亲自伺候大人物用餐，也得了空闲偷偷看窗外两眼。
果不其然，如镇抚使所说，今晚王爷别担心看不到飞天舞。
廖仙儿以飞天舞惊艳京城后，模仿者众。
今日花魁大赛，现在出场的已经有三个姑娘跳了飞天舞。
辰王也从一开始的期待、变得习以为常，甚至有些厌烦。
……
也不知，这是不是那些姑娘的目的之一。
她们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拿不到花魁，所以她们是为了让观众看这一风格看烦，从而来给廖仙儿添堵。
哪怕廖仙儿今日不跳飞天，她们那临时编排出来东施效颦的飞天舞，也足够让一些没钱进芸瑛坊看廖仙儿绝妙飞天舞的观众惊艳有加了。
如果廖仙儿今日跳飞天，有她们在前头表演，后面就不会有多惊艳了。
怎么算，这些姑娘还是占了先出场的优势。
至于廖仙儿为何如此晚出场，这不是明摆着的呢，同行是仇家啊，柴老板怎么可能让廖仙儿在她的场子里大出风头。
在大家伙儿看得意兴阑珊之时，才听到外头柴老板宣布，“接下来，终于轮到各位盼星星盼月亮的廖仙儿姑娘，我也老期待了，她还会不会跳她拿手的飞天舞？”
“期待，当然期待！”
“仙儿姑娘不管跳什么舞蹈，都是最好的！”
除了马骞领军带头那一帮芸瑛坊老顾客，其他观众反响都不大，甚至发出了嘘声。
“我可不想看飞天舞了，看来看去不就那样。”
“壁画上的姿势看着飘飘欲仙，那是因为人在墙上，人哪里能腾空滞留于空中飘飘起舞，根本跳不出来舞乐伎的神韵。”
“就是，这些姑娘也是鼎鼎有名的各家头牌了，都跳成这样，才开张半年多的芸瑛坊的廖仙儿姑娘能跳的多好~”
“我也不想看了，跳得根本就不好看嘛，大漠那边的曲子初一听还挺有塞外奇特意境，都听了几曲儿了，我觉得还是江南小调温柔好听。”
“噌噌……”
急促的几声琵琶声，如泣如诉从台上传来，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又如一盆凉水泼在脑门上，让众人困顿的脑子瞬间一激灵，清醒过来，俱往台上看去。
“咚~咚~”
琵琶声却没了，静谧的环境里，传出了直击人心的鼓点。
渐渐地，琵琶声再次响起，让众人疑惑不解的是，舞台上，纱幕后，只有一个身影，台下的乐师一动不动，但琵琶声和鼓点却同时奏响。
一个人就两只手，弹琵琶有些人都嫌两只手不够用了，哪里来得多的手还能空闲出来敲大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