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呢。”有伙计小声道,“我们只是想第一时间恭喜你……”
“滚!”沈峰一肚子气要发,“干活去!迟了,我削你们!”
外面的咆哮声不断,容若皱眉看着沈婉:“你爸爸,还不知道你怀孕的事?”
现在完了,老爸那个大喇叭,哪怕跟他说自己没有怀孕,他能信吗?苦心争取到现在,差不多可以功成身退,回家里来了,结果,肚子大不起来,自己老爸一样盯着!
容若已经端了一杯热腾腾的红枣茶。
沈婉接过茶,抿了一口。
没有怀孕,哪里来的宝宝?哪里来的害喜?
她有气无力地道:“应该不是害喜的。我这几晚睡得都不好,颈椎一直痛到不行。估计是颈椎病又发作了,没事的,我明天去照个X光……”
他忽然伸手。
她一激灵,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她只能僵着身子道:“在脑后……”
他的手按到了后脑勺往下的一点,她浑身一软:“就是这里,好痛的……”
“痛,痛,轻点……”她低呼了一声。
“动不了。”她很老实地答,“只能动一边。”
“那怎么办?”沈婉也没主意了。
这句怀孕,她听得耳朵快生茧了。
她重重的叫了起来:“好痛!”
“忍。”他只有这么一个字。
他一手绕到了她下巴,牢牢地托住了她的下颚。
她发誓,她真的听到了自己脖子的地方发出“咔哒”的重重响声。
她整个人都坐不了了,无力地往后一倒,只会喘息,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儿。
“躺床上吧,压到神经,一动就晕得厉害吧?”他把她整个人放倒在了床上。
她闭上了眼睛。
她的意识在恢复。
她已经感觉不出太多的疼痛。
可是,眩晕渐渐在减退。恶心感也消失了。
她躺着,他坐着,两人的距离极近。
他看着她熏红的脸颊,低声问道:“有没有好些?你心跳很快,深呼吸一下……”
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她脖颈之间,忽然,他的手仿佛触电了一般,猛地放开了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坐了起来,脸上仍旧粉红:“别了,脖子上都插满了针,太吓人了。”
她唇角一撇:“自己种的因,自尝苦果罢了,我又怎么能不接受?”她话有所指,忽然话锋一转,“刚才委屈你了。”
这一按,她头昏眼花的症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爸就是很冲动,抱歉。”她探出指,却停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触碰。“你把伤处理一下再出去吧。”
“可是这张脸就不好看了啊。”她脱口而出。
她办公室里有镇酒的冰柜,他用毛巾包了几块冰块,按在了脸上。
他的唇角破损了,一点淡淡的血迹沾在唇角。
“你就不能用热敷么?”她悠悠地道。
他凝望着她:“冷的,好得快。”他用毛巾揉了揉,“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接过了容若手中的毛巾,替他轻轻揉着,眼底是浓浓的怜惜:“疼吗?”
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中间距离不过一指。
她有些醉了。
他的脸颊冰凉。
他任由她的指在他脸上游移着。
他的唇极薄。
远离的温暖提醒着她,该清醒了。
他随意地一擦:“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你爸爸这模样,能不能接受你未婚先孕,甚至为婚生子?”
“没关系。”他起身,“我回医院去,下午还要继续上班。”
他比她更赶时间。
他阖上了门。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唇瓣的温暖。
眼角,却有泪。
她给自己鼓了把劲,揉着脖颈,才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店员有些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了,看见了沈婉,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表情。
她皱起了眉:“我爸爸去哪里了?”
“他又去赌了?”沈婉隐隐有了怒气。
“不,不是的。”一个女店员终于说了,“老店长很生气,说要找人要说法,就冲出去了……都好一会了……”
找谁要说法?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不好,他该不会?
女店员赶在后面:“店长,你悠着点走路啊,你现在怀着……”
沈婉急了,她拦了好几辆计程车,好不容易截停了一辆,整个人已经跳了上去。
这个答案,她几乎已经可以料到了。
原来沈峰根本就不是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是去找人晦气了!
容若开着车:“不能吧?我正在开车啊?”
老爸啊老爸,能不能不给我添麻烦啊!
“我处理,我替你处理好,太抱歉了容若。”沈婉无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