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号,帝都
新东方教育大厦
今天即将拍摄的是帝都戏份的最后一幕,今天的成冬青将迎来他人生最大的转折。
因为,他的初恋苏梅回国了....
上午十点,手扶电梯下,
李彧正在忙碌的检查各项准备工作,今天的任务很少但很艰巨,明天的他们就要登上前往美果的航班。
今天的戏份很少,就五个镜头,而且几乎都是陈困的独角戏,但难度很高,因为他要见到他的初恋以及一个碧眼金发的孩子。
这是回国的苏梅带着她的儿子,孩子的父亲是谁还不确定,但肯定是外国人,苏梅嫁人了,而且还是歪果仁。
其实成东青早就跟苏梅分手了,苏梅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成东青没有资格指责她。
但成东青也有自己的选择权,他选了等待,他以为他的事业可以充当他们爱情之花的肥料,终有一天枯萎的爱情之花还会盛开。
但今天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梦,是假的,枯萎等于死亡,没有任何的不同。
一个镜头需要他表现出惊诧、惊讶、惊喜、期待、失望、淡然以及最后的对对方的祝福。
陈困的演技不错,但李彧依旧怀疑他能否连贯的完成这组镜头,陈困自己也没有什么自信,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揣测这种情感。
得到各部门准备完毕的准确答复后,站在摄影机后面的李彧拿起对讲机,“开始。”
首先行动的是宋小飞与李晓雨,两人一人扛着一台摄影机登上了手扶电梯,几乎踏上电梯的瞬间,他们就像老树扎根一般稳当。
连身在监视器后面的李彧都忍不住道一声好,32岁的宋小飞与25岁的李晓雨无疑是一对珠联璧合的搭档,可惜的就是线下不来电。
小李嫌弃老宋同学长得丑,年纪大,老宋同学觉得她说的对,老宋同学的老婆觉得挺好的,至少占了个安全放心。。。
几乎在两人站稳的同时,今天的主角同时登上手扶电梯,西装革履打扮的成东青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势,双手插在口袋里的他被电梯带着往下走。
此时他的表情是淡然的。
而在他斜对面的往上运送的电梯上,有一位妙龄女子正在弯腰给一名混血儿整理衣服,混血儿吸引了成东青的眼光。
然后,妙龄女子站起来后的身影夺去了成东青全部的心神,多么熟悉的身影,即便多年不见,依旧是如十年前般美丽。
似乎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电梯在运转,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然后对面想见,欲言又止的两人终究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十年的时间改变的太多了,他从一个固执死板的英语老师成为一名成功的企业家,家产过亿的成功人士。
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但见到她的时候,似乎那个木呐烂语的普通青年再次回来了。
十年的她看不出丝毫老态,甚至更加成熟、艳丽,但从前的那个说过毕业后会回国的女孩不见了,她确实回国了,但不会常驻于此,因为她的家在美果,她的儿子,她的丈夫都在那里。
理想是每个人都曾拥有的东西,几乎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曾经发过大愿:我要过不一样的人生,我要改变世界。
但绝大多数人最后才发现原来他们只能被世界改变。
或许你一贫如洗,或许你腰缠万贯,或许你坚守底线,或许你百花丛中过,或许你坚守底线,但只要成熟的人就不敢说:我改变了世界。
每个人只能尽量走好自己选择的路,一步一步不知归路。
没有人知道苏梅在美果生活的如何,包括成东青,短短一瞬之间他的心内应该是五谷杂陈的。
李彧的设想很好,但对于演员的难度太高了...金锁自不必多说,连陈困的表现都不尽如人意。
“咔。”一分钟后的李彧对站在他眼前的陈困说道:“你应该谈过恋爱吧,你要记得,苏梅是成东青的初恋,也是他经历的唯一的恋人,他的心里是有苏梅的影子的。
十年后再次见面,你的表现就不能过于简单,初见时的惊讶,确认时的惊喜,想起孩子时的失落,对面时的欲言又止,这些都要表现出来,这段时间只有十秒,所以我要求你的不仅要表达出内心的表现,还要流畅自然,给你十分钟揣测一下。”
教导完陈困的李彧转身对一旁看戏的金锁道:“你乐什么,你以为你的表现很好?我只看到了僵硬的笑容,我完全看不到一笑一颦就代表语言的效果,甚至连欲言又止都看不出来。”
“可是,为什么要欲言又止?直接对话不好吗?”
”含蓄知道吗?有时候不说话反而比说话更加能表达情感。“看着金锁依旧不懂的表情,李彧知道这是她的人生经历的,她的人生几乎可能写成一本自传了。
几乎从还珠时期开始就在跟人斗,也在揣测着别人的想法,到哥俩好又是斗,即便现在独立经营了,考虑的还是争斗,在她的字典从来就没有含蓄两个词,因为含蓄等于退让,等于示弱,等于被人一口吞掉。
金锁最合适的角色就是那种威武霸气的武帝风格,或者性格独特的角色,含蓄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她不会也不想学这两个字,李彧要做的是让她暂时忘记现实中的压力,而全身心的投入到苏梅这个角色当中。
“你要记住,现在的你不是金锁,你是苏梅,对面的不是陈困,而是你的初恋,你有初恋吧?”
”你真逗,谁还没有几个初恋呢。“
“我管你有几个,你回忆一下当时给你留下记忆最深的那个,你们十年没见了,能够认出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奢望有什么情感联系,没有感情,但好奇心是绝对不会少的。
现在的你们都找不到共同话题,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主动开口,含蓄的表达才是最合适的情感,情不自禁的欲言又止才是最勾人的手段,明白吗?”
“不明白。”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的金锁回到。
“滚。”
无奈的李彧觉得自己面对的就是一块榆木疙瘩,他觉得自己讲述的已经够明白了,至少比给陈困讲的要多得多,陈困的难度更大,但他已经有了一丝灵光,可金锁除了摇头以外就只会摇的更快一点了。
‘啪’的一声,拍了下自己额头的李彧,看了眼左右,凑到金锁耳边轻声说道:“你把昨天晚上要了还想要,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感觉拿出来。”
脸上毫不动声色的金锁紧握着的小拳头锤了李彧胸口一下,“这样合适吗?”
“不合适,但对你来说,这已经是最合适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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