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看见怎么知道她泼洒了水,怎么知道她湿了衣裳,怎么知道她坐在地上。
顾婵今日连番受挫,到此时已经承受不住,嚎啕大哭,几乎崩溃。
韩拓十分无奈,他之前说她年纪小,不过是给两人共骑找个适合的借口,眼下看来她确实还是个没长大的女娃娃,爱哭鼻子,又完全不会照顾自己。
他揉揉额角,扯过榆木衣架上的白棉布长巾,迈开步子走过去把她裹住横抱起来。
对于顾婵来说,这些并不愉快。
顾婵恐惧地瞪大双眼,抽噎地看他,前世今生的界限混淆起来,只剩下不住地扭动踢打。
“别乱动。”韩拓按住她膝上一寸的位置,触手一片柔腻,另一只手伸在她身后,从随身的包袱里抽出一套白绫中单,“去把它换了。”
顾婵晓得自己又误会了,扁着嘴低下头不敢看他。
韩拓目光落在她脚上,肌肤细白如脂,脚趾圆润可爱,指甲是花瓣一样的淡淡粉色。他再撇一眼不远处屏风旁浸泡在水里的青缎粉底小朝靴,暗自叹一口气,手伸过她腿窝,又将人抱起来。
顾婵这会儿乖顺得像只小猫,任由他把自己抱到床上放好。
“把衣服换了,好好睡一觉,我会安排送你回家的。”
韩拓一壁说,一壁揉了揉她头顶,如同安抚一个幼童。
她靠在床头,他坐在床沿,面对着面,轻声细语,这样的情景顾婵很熟悉,前世里最后那段时日,他探她病时,都是这般。
顾婵向来很怕他,第一面就见到他挥刀砍下人头,血溅当场,因而总觉得他是个暴戾的人,稍不顺意就会要打要杀。
如今隔了一段时光再回想,似乎又不完全是那样。他对她其实并不算差,甚至可以说得上好,为她请来神医治病,一心盼着她康复,最后不治时的愤怒失望也不似假装。
这样一想,添了些许温情,人也就显得不那么可怕,反而亲近起来,于是大着胆子说:“王爷,我不想回家。”
韩拓不解,皱眉问:“为何?”
顾婵将前因后果仔仔细细讲述一遍,除了重生之事,其余皆如实没有半点隐瞒,“可否请王爷帮我找到潼林?”
“你是否想过,也许他找不到你,现在已经回家求援了。”他陈述一桩可能。
“想过的,”顾婵点头,“可我还是希望能找到萧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