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墨不是一个人來的,和他一起來的是一个穿着灰衣,背着双手飘逸的站立在树上的年轻男子。
“墨前辈!”夙墨身姿翩然,眼中却不经意间透露出些沧桑來。对着墨子渊一抱拳,墨子渊点了点头,然后夙墨就拔剑飞入了那个小小的充满温馨气息的农家小院!
而玉遥却并沒有出去迎战,坐在椅子上,一手撑住自己的下巴深情的注视着床上被绑住的宫绯缨。宫绯缨怒视,停止了挣扎,知道这个银丝只凭蛮力是挣不开的!
心中疑惑玉遥为何丝毫不惊慌,上次如果不是夙墨毫无防备,所以着了道。若只是比武功,宫绯缨相信,就算是玉遥更高一些,也还不足以像现在这样丝毫不惊慌!
“鲛人泪,夙墨送给你的那株,还记得么?”玉遥竟是同她聊起了天來,宫绯缨蹙眉,这人肯定有什么阴谋。想到诡异的鲛人泪,有月光的时候剧毒无比,难道玉遥竟是在外面设下了同样诡异的东西!
相处的这一个多月,她发现玉遥在用毒上面简直就是祖宗。各种诡异的东西都会,相比宫绯缨这个只看过她师父的一本手册,还被警告过不准任意伤害人的人來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玉遥侧首看了外面,宫绯缨竖着耳朵,听见外面传來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很显然玉遥是真的早有准备的。这个疯子,竟是从來沒有放松过警惕,难怪他们躲了一个多月才被发现!
宫绯缨不知道的是,满世界都在寻找她时,玉遥还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从某些方面來讲就已经很惊人了!
“外面有更加好玩儿的东西,但是不止这些哦?”玉遥笑得神,竖起一根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宫绯缨的嘴唇。
这个动作和现如今的状况,再次叫她想起了这一个多月來都沒有忘记过的噩梦。瞪大了双眸,满是惊恐,不停的摇着自己的头,试图将自己蜷缩了起來。
这样带着些逃避和恐惧的行为再次叫玉遥蹙了眉,手中再现那颗药丸,然后硬逼着宫绯缨吃了下去。果然沒有一会儿宫绯缨就渐渐闭上了双眼,看着床上的宫绯缨,玉遥一时神色复杂!
“和我在一起不好么,为什么你们都想要离开?”脸上渐渐又变得狰狞了起來,转身看着外面不停阴笑。
“嘿嘿??????都來吧,等你们很久了!”那样子,竟像是早就设计好了!
就在夙墨和院子里的一个小阵对抗的时候,立在树梢的墨子渊却将目光转向了逐渐亮起灯光來,直至全村都开始骚动了起來。
墨子渊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屋子,眼中有怀念也有些许的后悔,想起夙墨的话,浑身祥和的气质顿时冷冽。但只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平静,然后转身飞向了众多不知道该说是村民,还是村兵的人们!
若是宫绯缨在,一定会发现,平时看起來淳朴善良的村民,此时竟是全部都一脸的冷漠。就连之前娇滴滴的新娘子,还有爱玉遥爱到死的小荷,此时都是冷漠而兴奋着。
众人很快就将墨子渊给围了起來,墨子渊扫视了众人一眼,淡然而慵懒:“若是现在放下武器,我不会计较你们欺骗我徒儿之事?”
“嘿嘿,我家公子已经等了你们许久了!”小荷那疯狂的样子,眼中竟真是透露出几分爱意來的。只是瞬间转化为杀意,接着剩下的人就都是扑向了墨子渊!
墨子渊足尖轻点便从原地飞身而起,再次扫向了众人。表情依旧淡然,隐隐透出杀意。
“夙墨,好久不见!”玉遥斜倚着门,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持剑站立在阵中的夙墨。
夙墨挥剑斩断了飞过去的淬毒的箭,其他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玉遥的毒沾上了便无解了。小时候他不知道玉遥为何喜欢这些毒物,后來认识了宫绯缨,又知道他们之间的牵连,他才真正的明白了!
看向不远处,曾经相依为命了几年,后來因为义父的命令而分开的人。他发现自己似乎从來都沒有真正的认识过玉遥,心中既同情他的遭遇,又是无法理解他的疯狂!
有时候,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本就是充满了令人无法理解的巧合的。比如宫绯缨和玉遥,原來两人小时候真的是见过的,还竟是宫绯缨八岁救治失败的那位母亲和小孩。虽然就算宫绯缨不出手玉遥的母亲也活不过当晚,但是玉遥固执的将账算在了宫绯缨身上。
所以他学的一切东西都是和宫绯缨反着來的,她学医,他就学毒;她救人,他就杀人,村中的人不知道是多少他试验品中活下來的一小部分!她爱朗清月,甚至要嫁给他。他就制造一切的麻烦,甚至想害死他!
她在意的人,他就统统毁去,就像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死去而沒有办法一样绝望。同样的,有人想要阻止他报复,他也不会心软,就像是对待夙墨一样!
可是还有一个微小的,除了玉遥再沒有人知道的理由,而那个也才是导致所有事情最终发展成为今日这般的,真正的原因!或许,其实玉遥也是不知道的,也或者是不想承认的!
“呵呵,看來今天來的人真的很多呢!”夙墨也听见了声音,发现外面的声响忽然变大了,他知道是那人來了。
那人在救宫绯缨时,怎么肯落在任何人的后面?甚至还是有备而來的,夙墨苦笑,转而深吸一口气收起了所有的伤感和一丝的不甘,严正以待!
“凤雏,夙墨,都來了啊?”如此熟悉的声音,他们听了十几年,如今才算是正式见过面了。來人就是风度翩翩的温言,还有紧跟着的红叶!
夙墨蹙眉,随即坦然,这样的时刻义父怎么可能不出现?只是义父一定想不到,竟然会被亲生儿子----朗清月,利用了!
当日朗清月不遗余力的激怒朗擎天,不就是为了让最了解玉遥的义父----朗擎天,主动找到玉遥,然后解决掉宫绯缨这个祸水么?
“温言,擒下那个孽畜!”众望所归,一直暗中操作的,早就驾崩将近十年的先皇,几人的义父终于隆重登场了!
此人穿着一身黑衣,无论是那容颜还是气势都是属于成熟的标准的美男子。只除去两鬓上的白发不看的话,脸上却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沒有留下。反倒是多年的算计叫他气势更是强盛了起來,多出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原本这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走,谁知道到了最后关头,他的秘密军队已经悄悄埋伏在了西平和东夷的身后。但是朗清月的一句话就拒绝了,其理由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早知道当年他就不该听了墨子渊的话,放过那个小女孩儿。可谁曾想,当年那个懦弱单纯的女孩儿,如今会成为几乎毁坏了他完美的计划的关键因素。被自己儿子算计实在算不上什么可以四处张扬的事情,可是他不得不说朗清月的苦肉计是成功的!
朗清月先是用自身做了诱饵,将自己逼入了死地,然后因为担心最终的计划受到影响的朗擎天,这才不得不主动现身!谁知道一切都是圈套,一个早就埋伏下的圈套,就等着他自己跳进去。
朗擎天看着那样的朗清月,一时不知道心中的滋味如何,似乎已经达到了目的,引导了朗清月所有的野心和才能。有似乎觉得哪里沒有对,后來他知道哪里不对了,朗清月从头至尾就沒有想过称霸天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扫除危险而已!仅此而已!
所以他是被那些假象骗了,就连当初朗清月的犹豫都是假的,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
所以若说恨的话,此刻沒有谁可以超过朗擎天!
温言听到此话,嘴里应了一声是,身体上却沒有动。朗擎天冷冷的看着他,淡淡道:“怎么,你也想要造反?”
“孩儿怎敢?”温言笑眯眯的回了一句,人还是沒有动!
朗擎天冷笑道:“你们就是如此回报我的养育之恩的?”
“养育之恩?”温言撇了撇嘴角,看向朗擎天的眼神充满讽刺,“你养我们不就是为了你亲生儿子当铺路石么?若说养育之恩,我倒想问问义父,我们是怎样才成为孤儿的?”
忽而将手指向了玉遥,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道:“义父,你肯定不知道吧,你的义子中可还有一个是你亲生的儿子呢!”
众人大惊,就连隐藏在暗中的朗清月都是大惊。看向玉遥的目光有些复杂,玉遥是十岁上的山,相处七年竟然不知道身边的这个是自己的弟弟。如果真是朗擎天安排过去的,朗清月不相信他不知道!
果然,朗擎天沒有多大的反应,冷淡的问了一句:“那又如何?只要他能替我夺得天下,我也不是不可以认回他!”
原來他竟是一直都知道的,那还是那般冷酷无情的训练他们?甚至设计叫夙墨断了玉遥的双腿,虽然温言不知道玉遥为何忽然可以走了,但是当时的惨厉他可是亲眼目睹的!
两个十岁的孩子,蒙住眼睛,堵住耳朵互相厮杀。后來玉遥才被派去了朗清月身边,既然知道玉遥是他在外面的儿子,难道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么?
就是让玉遥去看着明明是兄弟,却什么都比自己幸福顺利的朗清月,然后以此激怒玉遥。从而便是又多了一个锐利的棋子!
很明显在场的都不是笨人,所以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都是忍不住看向了本该是受害者,现在却成了被讨伐者的玉遥。玉遥却从刚刚开始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离得近的温言看见了那双平淡的眼眸中,有一丝癫狂和血腥在逐渐蔓延!
“那就都去死吧!”玉遥忽然发难,首先攻击的竟然是貌似盟友的温言。而温言眼疾手快的用红叶抵挡了上去,红叶被重重一击就被甩向了围墙处。
温言也已经趁此机会跳到了围墙上,看也不看脚下的红叶,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血红了眼睛的玉遥!
“给我杀了他们!”玉遥一字一顿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几个字。然后立即就有五个人从房子里跳了出來,站立在房屋上。
这几个人看起來和众人都是不同,浑身被紧紧的包裹在黑色的布条里,甚至周身还泛着黑色的雾气。有毒!这是众人的第一感觉,然而却不仅仅如此!
这些人身上还有浓重的煞气和血腥味。双眼赤红,看起來毫无反应,只见着活人就扑过去。夙墨心惊,三两下挣脱了阵法跳了出來,一个全身黑布的人就已经扑了过去。眼见着还有一个扑向了朗擎天,夙墨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带着黑布人上前拦截了对付朗擎天的那个!
朗擎天眼中沒有任何动容,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夙墨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果然义父心中他们只是工具么?这么想着,手上却也是毫不犹豫的,有些吃力的对付两个黑布人!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训练出來的,似乎根本不怕死一样,只知道进攻,受伤也沒有反应。而且武功很强,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令人作呕!
“呵呵,真是死脑筋呢!”玉遥看着夙墨嗤笑了一声,然后手一挥,竟然再次招出五个黑布人。加上身边剩下的护卫自己的黑布人,一共就有六个了!
后面出來的五个都是齐齐攻向了朗擎天,夙墨已经牵扯了两个,再也无力阻拦,只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更加凌厉。
“嗯,你來的有些晚了!”在众人都忙着对付黑布人的时候,对于忽然偷袭的朗清月,玉遥往后跳出一步。黑布人已经缠上了朗清月,朗清月看向玉遥的目光有些复杂。
很难说,宫绯缨的事情,不是因为有了他的牵连才变成了如今这样。如果可以选择,他并不想杀他,前提是宫绯缨并沒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的话!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玉遥怒吼一声,脸上的表情开始狰狞:“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为什么你和她都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说着便是加入了战争,和黑布人一起攻击朗清月。朗清月沒想到玉遥的武功竟然不弱,以前倒是根本不知道玉遥是会武功的,想必就是父皇教的,或者是自己在哪里学的邪功。
因为玉遥的武功很诡异,手中缠绕着一条透明的怪线。这线只要碰到就甩不掉,早就有夙墨提醒过,所以朗清月对付起來并不吃力。只是稍微有些放不开手脚罢了!
当所有的人正打的酣然的时候,忽然轰隆一声巨响,玉遥立即转头去看,却发现整个屋子都在晃动。玉遥瞳孔紧缩,他在屋子上设下了圈套,只要有人硬闯,或者想要出去,那么里面的宫绯缨就活不了了!
“缨缨----”
“绯儿----”
两个撕心裂肺的呼喊,都是拼命的往里面闯去,却都沒有玉遥的速度快。在他们合伙顶住屋顶沒有塔下之时,却见到了他们此生再也无法忘怀和相信的一个画面!
玉遥扑在了宫绯缨的身上,而玉遥的背心上正插着成年男子手腕大小的尖利的巨箭!
“你??????为什么?”宫绯缨眼神复杂的看着身上的玉遥,也顾不上嘴角的血水。虽然玉遥替她挡住了致命一击,但是她还是因为沉重的冲击受了重伤。
玉遥的嘴巴里不停的流出鲜血來,尤其是胸前,像是水一样的哗啦啦的流。宫绯缨好似听见了血液流动的声音,而玉遥只是笑,笑得疯狂。可是他越笑,血流的越快!
一箭穿心,宫绯缨知道,沒救了!
她不是不知道屋子上的机关,刚刚她压根儿就沒有睡着。可是她还是选择了要趁乱跑出去,却因为忽然腹中疼痛而触碰到了机关。原本她是可以完好的弄断绑住她的线的,她已经找到了最好的方法,等到了最好的时机!
看着这样的场景,她该痛快和解脱的,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暴躁,谁告诉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救她,不是想要她死么,不是很恨她么?那,为什么救她?
玉遥像是终于笑够了,双手紧紧的掐着宫绯缨的脖子,宫绯缨立即感觉到一阵窒息。她可以感受得到,他是真的要她死!
朗清月和夙墨同时想要去救,又听见玉遥疯狂的喊叫道:“我强|奸了你,恨我吧?哈哈哈??????咳咳,而现在我又救了你,你心里面肯定很矛盾,不知道该恨我还是感激我,对不对?哈哈哈??????”
说完这话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一边说的同时也沒有放开掐住宫绯缨的手。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朗清月和夙墨同时选择了静止,沒动!
玉遥的声音越來越低,直到完全沒有了声音,身体沉沉的压向了宫绯缨。
宫绯缨只愣愣的看着已经沒有声息的玉遥,恍惚道:“为什么?”
眼睛只余一丝光线的玉遥,恍恍惚惚的笑了,是啊,为什么?
他还记得,那年他只有七岁,带着重病的母亲去求医。可是沒有人愿意医治身无分文的他们。在他和母亲都绝望的时候,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大姐姐出现了,她穿着洁白的衫子像是雪仙子一样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她说:“你怎么了,我有什么可以帮你么?”
虽然最后还是沒有出现什么奇迹,他看见了大姐姐的眼泪和愧疚,她说:“等着我,我会再回來的!”
可是她沒有回來,他等了三天,蹲在角落手中紧紧握着那锭银子,躲避着大雪一直等候着。直到母亲去世,她都沒有再出现。
“大姐姐,你忘了我了么?”小小的脏兮兮的孩子看着白茫茫的雪地,垂着头哭了,哭的直到晕了过去。
后來他醒來时就见到了那个和大姐姐一起的神仙一样的男子,后來他就被他带去了现在的义父这里。或许是命运作弄,这人竟然是他询问了母亲许久都沒能见过的,亲生父亲!
“这一次,你不会再忘了我吧?”最后一丝光线散尽,呵呵,肯定忘不了。
因为这世上沒有人知道,那日,他什么都沒有做。但是她不知道,很好,很好,永远忘不了了!
只是到死他也不知道,那日他为何心软了,无法控制的心软了。又像是今日,他为何鬼使神差的替她挡住了一击!或许他最后是明白了的,所以才会想要用尽力气掐死她,可惜他再也沒有那个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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