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嫣然用筷子挑了挑盘子里的菜:“这是宫保鸡丁?食堂真是越来越克扣了……”
说着,将筷子一放:“不吃了,走,我们去学校外面吃更好的。”
杨若楠看着桌子上的两个菜:“这都还没动呢,不吃啦?”
“吃什么吃?我就问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自己走了!”
杨若楠虽然觉得浪费,但还是狠狠心说:“吃,当然吃啊,你等等我!”
说完,拿起书包帽子之类,跟着杨若楠离开了。
……
阿玖要参加竞赛,这事儿不算小事,所以回去跟顾怜影说了。
顾怜影只淡淡问了句:“在哪儿比赛?”
小的考试都在南城就能完成了,之后可能去省城,最后是全国赛,全国赛好似是……是在B市举行。”
顾怜影当时正在吃饭,听到这话,吃饭的动作一顿。
阿玖立马说:“……当然也不确定,也许在北京呢,我也只是听说。”
顾怜影说:“回了第一次,总会回第二次,我知道。”
“妈妈。”
“你在B市时,见到那个女人了吗?”
即使顾怜影没说名字,阿玖也知道她说的是李焕蝶。
阿玖回:“没有。”
“她已经住在顾家了对吗?”
阿玖没说话。
但她观察着顾怜影的神色,见她表情很平静,没有任何别的情绪,这才小声的说:“我没见到……也许吧。”
顾怜影冷笑了一声:“也就是,住进去了?”
阿玖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顾怜影说:“你之前不是问我是不是知道深深的事情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确是知道的,包括白荷,白荷跟你父亲的关系,我统统都知道。”
阿玖眼眸闪了闪。
顾怜影继续道:“但我并不想让你知道……你会奇怪我为什么不让你知道?可是有什么奇怪的?让自己的女儿知道自己妈妈占了别的女人的位置,抢走了别的女人的男人,这样好吗?你觉得好吗?”
阿玖忙说:“我知道白荷跟母亲的事情,但我从不觉得母亲你抢走了白荷的位置!”
顾怜影又是笑:“那是你认为,旁人却不这么认为,你不是见过了那个深深的女孩?她是不是这么认为?她是不是觉得你抢走了她的位置?不止是她,乃至白荷……”
阿玖怔了下:“白荷不是……跟秦叔叔相爱了么?”
顾怜影又是笑:“相爱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吗?那你可知道,白荷曾经亲口跟我说过,我抢走了她的一切,我夺走了她所拥有的幸福?说我害了她一辈子?”
阿玖整个的呆在那里,不敢相信。
顾怜影说:“你知道的白荷是怎么死的?食道癌是么?所有人都以为是食道癌,所有人,甚至包括你父亲和你秦叔叔……”
阿玖说不出话了。
几乎是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顾怜影说:“她生下了深深,最后当成了你的试验品,她怎么可能甘心?尤其因此你秦叔叔被放逐国外,她没能获得她想要的自由,甚至比之前活的更痛苦,更暗无天日……她是自杀去世的,当着我的面,吞金。”
“啪嗒——”一声,阿玖手里的筷子丢下了。
“所以这种情况下,你让我怎么接受看待深深,又怎么让你知道深深的存在?难道跟你说,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被你母亲我逼死的吗?”
阿玖不知道说什么。
“白荷是个很可怜的女人,她对你秦叔叔的确有情,但你秦叔叔最终没能让她脱离苦海,反而让她陷入更深的地狱,所谓由爱生恨,大抵如此,后来恨你秦叔叔没用了,她开始恨我,恨你父亲,恨所有的周家人,恨所有为周家服务和工作的人,她死前还诅咒我跟你父亲没有好下场……”
顾怜影说完失笑了一声:“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女人疯了,可是谁曾想到,她的诅咒成了真?我真的跟你父亲分开了,这都是报应。”
顾怜影说完,闭上眼睛,眼里没有泪,但是她的身体却在微微发着颤。
好一会儿,她睁开眼睛,缓了口气后才说:“你是不是也好奇我跟你父亲为什么最终会变成现在的结局,为什么哪怕我离开了,知道他背叛我了,我却还是无法忘记他,还是想着他!”
阿玖诧异,因为顾怜影这话的意思好似是:就连两个人的分开,都存在着隐情。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了解了父亲,也不了解母亲。
“为什么?”阿玖迫切的想知道,为什么!
之前在她眼里幸福甜美的家庭,为什么最终走到了现在这步,为什么?
顾怜影看了阿玖一眼,阿玖看到了她眼里的湿润,那眼泪几乎瞬间沁出了眼眶,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因为身为传统吸血鬼贵族的周家人身上,有着千年不破的诅咒,那诅咒存在于每一任周家的当家人身上,可具体是什么无人知晓,只有到了诅咒来临的四十岁,才会出现,并且知道是什么……
根据历代周家当家人的遭遇,那诅咒有大有小,小的致伤致残,大的危及生命,而能够躲过诅咒完整存活下来的,千年来不足三个……”
“那我父亲……”
“他是故意出轨,想要逼迫我离开,因为周家人总结出来的规律是,当家人越是精明能干,那诅咒越是可怕凶猛,甚至可能危及到身边最亲近的人……他是为了逼我走,他很清楚我若离开,必定会带走你。所以你看,转眼我们离开周家离开B市,已经快六年了。”
阿玖呆了呆:“可是母亲,既然你知道父亲……”
“我知道已经是离开B市的两年以后了,是你白叔告诉了我……而那个时候,他正卧床不起,身边的李焕蝶,占据了我的位置,衣不解带的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照顾他……那个女人,她是真的爱上了你父亲,也没有我们认为的那样坏。”
阿玖说:“可是即使如此,又能怎么样呢?他还是不要了我们,逼走了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