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姿窈窕、眼神异常清澈的姑娘,快步从顾准的马车旁走了过去。
顾准蓦地扭头看去,表情微微愕然。
这个背影,不是之前被已经寻找到了十二味香料的马世缘堵在街上说要闻一闻她的……嗯,那位13香姑娘吗?
她居然来到盛京城,难怪之前马世缘说在雍州找不到了。
而就在顾准一晃神的功夫,那姑娘的背影又是消失在了人海当中。
见这姑娘又不见了,顾准不由挑了挑眉,但他也没有刻意去寻找。
马车继续往前,走过了盛京的许多条街巷。
盛京坐落在大夏王朝最大最广的平原之上,地层坚固,是以这里的楼宇比之雍州,要高上许多。
另外,盛京城内无水,只有南城门外三里之外的地方有一条封河。
在城里兜兜转转,除了看看各种风格的楼宇之外,也似乎没有什么好风景可以去欣赏。
马车很快,便是到了傅振江的府邸附近。
“这一片的宅子,好像都是达官显贵住的啊!”顾准扫了扫这些宅子,嘴里感叹了一声。
孟德春低声说道:“傅振江在被贬为正四品的佥都御史之前,是从三品的吏部侍郎,身份显赫,住在这里也并不奇怪!”
坐在马车里的顾准微微颔首。
“辅国公府,这个,就是那号称‘天下第一公’的辅国公的府邸么?”看到这个足足高有接近两丈的巨大门户,顾准忍不住惊疑道。
孟德春应声道:“是的,这,就是那位当年祖上帮助大夏太祖建国、后来祖上被封为辅国公的杨家。杨家的封地在剑南道,坐拥有天府之国之称的蜀益两州,更有私兵三万,钱粮更是数不胜数。”
“啧啧啧……”顾准忍不住啧起了嘴,这听起来,还真是一方土皇帝啊!
可惜,这完全羡慕不来啊!除了这杨家,近几十年封侯的,得到的封地最多也就是像老顾一样,在像雍州一样贫寒、甚至比雍州还要穷的地方,划出一块地来用作封赏……实在是没啥搞头!
马车继续向前,顾准继续寻找着傅振江的府邸。
有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佬曾经说过:若想日子过得好,仇人都要死得早。
所以,顾准觉得,想要日子过得更好,与其羡慕别人羡慕到流口水,不如先去杀了想害自己的人,才是正事儿。
……
……
辅国公府内。
这一代辅国公杨虢,今年已经年过七十,可因为他年少时就开始吃过了无数天材地宝,而现在又有了深厚的修为,所以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
此刻,杨虢正坐在正厅,喝了一杯养生汤,淡淡地道:“你是说,太宰和太子一起,去找过顾准了?”
下首坐着的几人大多正襟危坐,他们知道,国公问话,他们只能听,是没有资格回答的。
而看起来最为显贵的那人起身,恭敬地道:“是的,据手下来报,看当时太宰露出的神情,一切应该不是如他所想。”
若是有其他人在这里,当能认出,下首处坐着的几人,也都是大夏朝地位显赫的公侯,而方才答话的那人,更是同为大夏公爵的蔡国公张恒贤。
杨虢笑了笑,放下汤碗,道:“顾准这小子,应该不会傻到答应了只封侯不封地吧?要是没有封地,要那没有丝毫实权的破爵位有什么用?”
“这个……我等也不敢确定。”张恒贤神色略微有些尴尬。
杨虢眉头微皱,问道:“在陛下召那顾准进京的时候,我应该便已经说过,只要顾准到了盛京,你们就立刻跟那个顾准接洽一下……你们在做什么?”
“当时我们没有注意到顾准已经来京了……后来,又是麓山侯死的太过突然,我们又是只能……”张恒贤硬着头皮回答道。
杨虢一只手挠了挠耳朵:“你们这帮废物,我早就说过,朱益川那个家伙就是个废物,除了赚钱,没有什么作用。让你们不要和他牵连太深,你们一个个都不听!”
“顾准此人,年纪轻轻,就已经破入了金丹境,还手刃了耶律银!如此人物,一旦封侯,只要拉拢得当,必是我等公侯勋贵当中顶梁柱般的人物,孰重孰轻,你们当真区分不清楚么?”
“当年顾九鸣封侯之前,我就让你们多上上心,结果你们一个个只顾眼前的蝇头小利,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现在,又是如此么?”
“我等不敢!”张恒贤与其他几位公侯齐齐起身,一个个脸上皆是惊惧。
杨虢摆了摆手:“现在顾准那边什么情况,我们也说不好,而且现在再去找那顾准接洽,必然也是迟了。”
“但是,只封侯不封地,也事关你我今后利益,这个先例,绝不能开!”
“你们今晚去多找几个不怕死的朝臣,让他们看明日看你们的眼色行事。万一陛下真的给那顾准只封侯不封地,那么,就算是让这些朝臣全部撞死在乾阳宫的黄龙柱上,也要给我把这件事情拦下来咯!”
“诺!”
这几个公侯领命后,匆匆离去。
辅国公杨虢缓缓起身,眼神渐渐危险:“魏央,你说是为天下百姓而削藩,实际上,你不还是为了你魏家的一己私利?我们杨家世代忠良,你魏央却为了一己私利要把我们世代守护的基业收归己有,你不仁,便莫要怪我杨家不义了!”
……
……
王宫御书房当中,听到高方汇报喜讯的魏央同样也在说着接下来的局势。
“如今麓山侯已经死了,接下来,趁机就将整个麓山侯府,以最正当的名义,全部铲除掉!然后,再无比盛大的给顾准封侯,给顾准无尽的荣耀与财帛!”
“接下来,便以这两幕,暗示给天下公侯,只要主动愿意放弃封地,孤便给他们无数的荣华富贵,若是仍然想要负隅顽抗,那么,麓山侯,就是他们所有人的下场!”
魏央说着话,神色微微狰狞起来。
一旁的高方微微不解道:“陛下,那么国库中的钱财,能养得起这么多公侯么?”
闻言,魏央淡淡一笑:“只要没了封地和私兵,这些公侯们,也不过就是没了爪牙的老虎。如此一来,即便孤什么都不做,这些公侯之家的没落,也只是时间问题。到那时候,孤的国库,还需要养他们吗?”
听见这话,高方目光闪烁几下,恭敬地躬身道:“陛下良策!”
魏央眉眼之间,顿时充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