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惠若为什么会忽然犯了心绞痛,以至于功力外泄于体表,把雪狼湖湖面上的冰层砸出一个大坑呢?难道是因为她发现了正在水下仰望她们的小成子?
其实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一问题,倒很像是张小成凿开薄冰,失足落水,引得三女着急来救。而白发惠若先一步滑到落水区附近不慎摔倒,使得冰层在刚才开裂的基础上,瞬间蔓延起来,将她也陷落进湖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当然不是,她刚才的心绞痛其实是源于心血来潮。
即便是没有修行过的普通人,在平常的生活中经常会遇到打喷嚏、跳眼皮或者心血来潮的事情。前两者还好,只是根据时间的不同,互有吉凶而已。可是心血来潮就不同了,那是只有大事儿发生时才会出现的事情。现在回过头来看白发惠若的心血来潮,她遇到了什么事儿呢?
诸君别急,这件事儿还得从罗布泊说起。前文曾经交代过,在此湖东南侧的芦苇荡里,苏药儿搭建了一座芦棚大殿。其师燃灯佛主正在该殿内和楼兰的三位国师及蝶妖密谋结盟的事宜。
对于燃灯来说,只要遇到了好宝贝,他是一定要抢到手的。想当年峨眉山的赵公明可是通天教主的大徒弟,还不时被其抢走了定海珠,并联合陆压害了人家的性命。能活到现在,而不被通天教主索要宝贝,燃灯的实力还是不可小觑的。现在被他发现玉虚宫的昆仑镜在人间现身了,若是能得在手中,对于他在佛界开辟的二十四诸天玄妙放光世界,可是有大用处的镯。
所以当他了解了嬴政在赤谷城吃瘪的细节之后,便再也坐不住了。在他看来,张小成无非是某位圣人的弟子。元始天尊自从被道祖禁足于上清天弥罗宫以后,燃灯可是把他的好几个金仙弟子都拐带到佛教来了。现在再拐带一件玉虚宫的法宝,料想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思来想去,他都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罗布泊浪费时间,当下向嬴政提建议道:“不就是区区一个黄口小儿,你至于吓成那样儿吗?要我说咱俩这就赶去乌孙,暗中调查出来对方的根底,然后找个机会下手灰灰了他们就是了!我只要昆仑镜和少年身上的那把斧头,其他的都归你,干不干给句痛快话!”
嬴政见他比自己还着急,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对鹿仙灯他们道:“我和佛主这就去乌孙为四妹扫清障碍,三弟你和二弟留下来操持四妹和亲出嫁的事儿吧!”这一回鹿仙灯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因为他也觉得自己的师父出马,乌孙国内的神秘少年必定是难逃此劫了集。
燃灯临行之际,还让苏药儿留下来陪鹿仙灯,顺便他们师兄妹交流下感情。想想也是,从鹿仙灯兵解转世,到现在已经又过去了近千年的时光。这货差不多已经投了五次胎,才于这一世成功地化形成人,而且还在机缘巧合下做了楼兰国的国师。
燃灯知道他一定有许多修行上的问题,想要请教。自己现在是不方便指点他了,无疑他曾经的鹤师妹成了最佳的代师传法之人。具体的过程他可不管,交代完上面的话以后,即抓住嬴政的手臂笑问道:“咱们这就出发如何?”嬴政曰“善”,二人遂化作两道金光飞向了乌孙国。
赤谷城距离楼兰王城罗布城,期间约有一千三百里路远近。这点距离对于燃灯来说,不过是在空中扭扭腰,蹬蹬腿的事情。大约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吧,他们就飞到了赤谷城的上方。这一路上的云团雾气,可以说冰冷刺骨,所以他们来到赤谷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到城里最好的酒楼温一壶好酒吃饱喝足,然后才好打听情况。
大家都知道古代的客栈酒馆,可是最适合八卦消息传播的地方。一个城市最繁华地段的酒楼家的店小二,绝对是个百事通。只要你有银子,保管能问出你想知道的东西。
所以燃灯和嬴政很自然地在赤谷城中央的天狼酒楼要了个临窗的位置,点了这里的半只烤全羊及其他几样招牌菜。然后便开始欣赏着窗外的雪花,同时留神监听起大厅里众人的谈话。
在酒楼二楼大厅的中央,此刻就坐着一桌乌孙的商人。其中一个长得跟瘦猴似的商人在席间最是活跃,在那里上跳下窜道:“哎哎,我说各位哥哥,你们知道今天上午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一说是宫里的消息,众人瞬间凝耳关注起来,这货机灵地朝四周看了看,谨慎地向其他人道:“都附耳过来,我听宫里出来采买绸缎的宫女说,咱们的昆莫马上又要赢取楼兰国的公主了。啧啧,放眼西域各国百年以来谁还能有比咱们大王更美的眼福呢!”
“你这话真的假的呀,这阵子赤谷城也太热闹了吧!迎娶回大汉和匈奴的公主后,前两天大祭司和大汉的送亲使也成婚了!如果再加上这楼兰公主,这三国岂不是都在拉拢咱们乌孙吗?”
瘦猴嘿嘿笑道:“哥哥你说对了!我听我表哥说,楼兰国正是因为怕匈奴联合乌孙一起去打他,才答应把公主嫁给咱大王的。为这事儿听说汉家公主还特地提出了一个建议,即允许她从宫中搬到大汉驿馆,以便于把自己居住的汉月宫让给楼兰公主。此事不知怎么又被匈奴公主听到了,她也上书称愿意献出她的寝宫,让楼兰公主住在她的寝殿!”
众人好奇地问:“咱大王最后选择了谁的建议啊?”瘦猴无奈地耸肩道:“还能选谁?很明显这是左夫人故意和右夫人掐上了。大王为了两边谁都不得罪,干脆下了一道旨意,说包括两位夫人在内,都可以在赤谷城内外任意选择,相中的地段建造自己的寝宫。当然盖宫殿的钱须得有娘家人出才行!”
另一位长相斯文的商人不由得抚掌赞叹道:“大王此计甚妙,用不了多久,咱们赤谷城又将增添两处好风景呐!”其余的人不解其意,纷纷请其解惑。这位美髯公用手轻敲着桌面道:“大王这是一箭双雕之际,既没有得罪两位夫人,又让她们陷入了新的争斗中去。你们想啊,无论是大汉,还是匈奴,绝对都不想被对方给比下去。如果要他们帮助咱们修赤谷城,他们肯定不会答应,可是单单为自家的公主修建寝宫,当然不在话下。如此一来,咱们不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两处好风景吗?”
美髯公的话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同时也引起了燃灯的兴趣。这时候适逢那店小二前来上菜,他便对小二哥吩咐道:“隔壁这几位爷的酒钱算我账上!”
“别介啊,这位兄台,我们又不是付不起,凭什么要你付账啊!再说了不是有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吗?咱们素昧平生无需如此的!”瘦猴打燃灯和嬴政一进来,就觉得他们气质不凡,是以在聊天之余不忘了观察他俩。
再加上刚才他把声音故意控制得刚好能让燃灯他们听到,也是本着“咱们朝中有人”的想法,引他们上钩的。因为同为经商者,打眼一望燃灯身上的如意七宝,就知道他是个有钱人,而且很可能是楼兰国内比较有钱的珠宝商。
瘦猴很显然是想赚燃灯的钱,才故意让他们听到自己这些人的议论的。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些算计早被燃灯看穿了。人家压根没戳穿他,反而将计就计帮他们结了酒账,顺便还找到了搭讪的由头。
这不顺着瘦猴的疑问,燃灯起身朝他们拱手见礼道:“相逢即是有缘!不满各位,我刚才无意听到了几位的话,也知道各位都是这赤谷城中首屈一指的富商。我和我二弟来自楼兰,乃是作木材生意的。所以很像和诸位交个朋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一把,一起发财啊!”
邻桌的众人不由自主地望着美髯公身边以为长得很娘的男人,但见他轻摇着一把扇子道:“你们楼兰的木柴再好,要运到这赤谷城也不容易吧,再说了,我们自己就有做木柴的兄弟,凭什么不照顾自家兄弟,反而要便宜你呢?”
燃灯笑吟吟地道:“至于怎么运过来,不用这位兄弟操心,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我的木柴不要钱,是白送的,前提是各位如能把帮左右夫人修建寝宫的活抢到手里,到时候采用我们的木头就可以了。当然我们也会有所图,那就是麻烦这位兄台告诉我这赤谷城中何处的风水最好,我们好回头为楼兰公主建造一座美轮美奂的寝宫,一定要比大汉和匈奴的要好!”
伪娘等人终于明白,这俩楼兰商人,原来是为了他们公主打前站来的。于是他兴奋地言道:“既然如此,咱们何不拼成一席,好好唠唠!”此言郑重燃灯下怀,这一拼自然也就顺势把解忧公主及李小月和惠若最近的动态给唠了出来……(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