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城昌邑第三商业区
将一个城市的各项基础设施,以一种非常极端的方式割裂开来,由此形成的一个个异常庞大的商业区,虽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对一座城市而言它注定是个畸形儿。
今天的聚义茶楼,还是人流不息。哪怕只是早上,还是工作日的早晨,茶楼里就已经坐着不少喝茶的老人。甚至还有几个来得晚的老人在老板娘那里排队。
这家茶楼也是奇怪,老板娘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婆,但就看她一个人在台前忙碌,连个帮衬的柜员都没有,而在店里只有一个短打扮的小子来回收拾碗筷。虽说现在没多少人,但就已经够他一个人忙活了。
据说老板娘的丈夫很早就意外死了,而她一个人靠这家茶楼养活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在海关是个小领导,二儿子则参了军,三儿子最没出息,只能在店里帮衬着老母亲。
在这里喝茶的都是老相识,不少人还是看着那三个孩子长大的。看着这三个小子混的有模有样,大家都不少用这三个小子的故事来埋汰自己的不肖子孙。
今个老板娘在招待完一个老主顾后,就看到一个陌生的人站在台前,那是一个身形壮硕金发碧眼的西洋壮汉,穿着从地球传来的皮夹克牛仔裤,戴着有着大帽檐的鸭舌帽,两颊还是胡子拉碴的,显然不是个会打扮的人。
老板娘也是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的人物,稍一愣神,就恢复到原来招待客人的表情,问道。
“这位公子,请问您需要什么。”
那壮汉没有马上决定,而是略微抬头,看着高高挂起的招牌,深陷下去的眼窝在帽子的遮掩下看不清眼神。沉默了有十几秒,那壮汉指着一块最大最醒目的图片,用着有点生硬的中文说道。
“给,给我来一壶,碧,碧,螺,春!”(全部读第一声)最后拗口的茶名,似乎是个极大的挑战,但他还是把一个个字从嘴里蹦了出来。
“咳!请问还要什么茶点吗?我们这里点一壶茶会赠送一叠榴莲酥或者两个叉烧包,请问客官您要哪个?”宽大的袖袍掩饰了老板娘的笑意,似乎那奇怪的读音戳中了她的笑点。
“就两个叉烧包。”这句倒是意外的干脆利落。说完,老板娘给了他一个牌子。壮汉接过牌子,头也不回的上了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留下一群老头子在那讨论他那奇怪的读音。
……
汉语还真是难学啊!
我叫卡尔,今年三十六岁,出生于德盟大城市的一个普通街区。
来到这个鬼地方,已经有两年了。不,也不能说是鬼地方。最起码要比下面那个地狱要好,最起码这里不会有人天天拉你去上课。
我并没有一个愉快的童年,父亲原来是个街头混混,母亲则是脱衣舞女郎,不过他们生下我之前都失业了。父亲原先加入的组织,因为贩卖毒品被当局查获。母亲则因为原先那家夜总会破产,流落街头。两个失意的人碰在了一起,看对了眼,一夜过后。就有了我和我哥。
因为在大城市里待不下去了,所以他们来到了个开车到附近最近的镇子需要三个小时的乡村,准确的来说,我的童年是在村子里度过的。
父母亲编了个体面人的身份,两个人还在农场里找到了工作,起初我们的生活似乎还不错,最起码五岁以前我和我哥还没挨过饿。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好转,至少他们当时是这么认为的。但没过几年,十几个穿着奇特的外国人来了,他们操着一口充满中东或者非洲风味的德语,被农场老板接进了仓库里。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但结果就是我的父母被辞退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我对着父亲做了个鬼脸,原先的父亲,看到这样的我一般是摸摸头笑笑就过去了,但在那天他去狠狠的打了我和我哥一顿。
幸好被辞退的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几个原先就在这里生活的村民,不然我父亲能把我和我哥活活打死。
我和我哥在家呆着有一段时间,因为躺在家里睡觉,不会让自己感到太饿。但食物早就没了,家里的连一马克都挤不出来。更不巧的是,我生病了。
长期的饥饿,让我的抵抗力变得极差。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但足够能要我的命了。父亲还算有良心,背着我四处求医。
只不过没有钱那些医生根本不会鸟你,父亲之后就找那些家境殷实的人家借钱。可谁会把钱借给没有还款能力的人呢。
不过上帝在上,我的运气似乎不错。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绅士,给了我一些他们家里的药,甚至还让我和我爸饱餐了一顿。
只是我不知道我爸和他聊了些什么,只记得他好像带了很多原先和他一起在农场工作现在失业的人,来到这个绅士家。
过了不久我就听说农场仓库失火,住在仓库里的中东人一个都没有跑出来。不过就很鲜,就是我爸他们干的。
我躺在父亲怀里,听完了整个计划。这个计划应该是那位绅士提出来的。所有用来放火的燃料也都是那位绅士提供的。
那场火烧了有一天一夜,带走了十几个中东人和非洲人的性命,也让农场老板离开了这片伤心地。不过让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个绅士成为了这家农场的新老板,我的父母亲又恢复了工作,全家又能吃上饭了。
那以后,这个小乡村就没有平静过。无数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都搬了出去,不少二十几岁的青年又住了进来。他们似乎都是那位绅士带来的。
当时的我也差不多该到了入学的年纪。那我没有上学,而是和全村的小孩一起接受我那位绅士的教育。当然不止是全村的小孩,几乎每到晚上,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到一个广场听绅士讲课。
那个绅士还说,谁学的好?家里长辈的工资就往上涨,所以为了不再挨饿,能有多几个玩具。我是全村学的最好的,虽说成绩很好,只不过当我要离开这里时,他讲的东西早就被我忘得一干二净。不过这也让我知道了我有个优点,学习能力不错。那位绅士也对我很“照顾”,在我成年的那一年,给我伪造了一个高中毕业证,让我去参军了。
参军的几年是我为数不多过的最欢乐的时光,让我明白什么叫自由。虽然只是无休止的训练训练训练,但不会让你每天晚上都去接受那些让你去仇视所有异族的课程。
可没过多久,家里来信了。说要让我退伍,不然全家都要被搬出去。
我的上帝啊!他们怎么敢做这种事!但我又想起那个农场仓库,一天一夜的大火。我就在所有朋友的不解中,离开了呆了足足有八年的军营。
回到了家乡,这才知道,原先的农场表面上还在种土豆和玉米,但地下其实是一个毒品加工厂。而我被叫回来纯粹是因为我在军营里表现不错,要给他们训练一下工厂的“保安”。
fu@k!去他妈的新**!
我真应该当年死在那个晚上。
正因为我在军营里面待了八年,我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我才知道每天叫我上的课是什么!我可不想成为那去恶魔的一员!
我本想带着爸妈,还有哥哥一起走。等等,我看到他们狂热的眼神,我绝望了。
那一夜,我逃了出来,就凭他们像筛子一般的防御网,还有一群吸着毒的守卫,怎么能拦得住我这个服役了八年的士兵。
可身无分文的我只好躲藏在大山里。在大山里呆了有几个月,靠着野外生存技能,我活了下来。直到那一天中午,我遇到了我的教父。
我当时正在山里打猎,拿着战友送我的小刀,正在追猎我的午餐,一只狡猾的兔子。忽然就看见山下的公路上,出现了只应该在好莱坞才会出现的追车戏码。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那几辆车开始跑向我所在的这座山头。
以前都是麻烦找上门,让自己狼狈不堪,不过这次天父眷顾了我。
我的教父穿的一身白色西装,从车里下来跑进了山林,身后五六个黑衣人穷追不舍。
看着他死命逃跑的样子,就想起我也是这样,从家里跑出来的,他应该就是我的同类吧!
为了让我的同类活下去,我展开了行动。很显然,这些人对于丛林战一翘不通。当然可能是我的对手,不过十分钟这座树林就再次恢复了平静。
当我浑身布满树枝的伪装出现在他面前,那很明显的吓了一跳。但是他没有像那些蠢货一样拿着枪指着我。而是整了整因为逃跑而散乱的衣服,向我伸出了手。
他跟我只谈了十分钟,我就认他做了教父。要不是一只兔子太少,我们原本能聊几个小时。
教父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不论在哪里,永远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西服,如果是正式场合,肯定还有一双白手套。不论和谁交谈声音永远都不会超过70分贝,谈话间随时会带有点小幽默,但永远不会出现荤段子。即使平时很沉默的人,跟他也能聊的很开。对待女性也十分有礼貌,即使是盛怒之下也能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次能与教父相遇,不得不说是天父的旨意。他被他的手下背叛,而我则是被狂热的家人吓跑。我们两个一拍即合,我跟着他回到了城市,只是一个晚上我就帮他抢回了风头。
那几年的黑手党生活,虽然有教父的管束,但我学到了很多。我帮着我的教父训练手下,他们的存在保证我的教父生意也越做越大,直到两年前,我被真正的大人物注意到了。
那是黑手党旗下最神秘的组织,白手套。以家族制为核心的黑手党,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组织,我至今都搞不懂。
不过确实有传闻,一些成绩优异,但组织还很小的一些家族,经常会突然没了消息。现在我们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
因为我是练兵的好手,两年前我就被送到了天空城,让我帮着训练出了一群和我的能力不相上下的小子们。
刚开始来到这里,确实是被这浮空城吓到了,但当我看到他们的装备,我就笑了。
两年实在太长了,半年就够了。这座城里的士兵还在用冷兵器,只要给我一杆狙击枪,我一个人就可以把那个哨站杀个干净!
他们说那些义选组已经是天空城很可怕的势力,可碰上我的人,连人都没碰到,就死了个干净,
是!他们有稀奇古怪的法术。可人再怎么牛,一发子弹下去,照样还是要死。
这些人就是一群土着,
不,猴子而已!
已经早上九点五十九分。没想到今天自己还会想这么多以前的事,不过还好我还没忘了正事。
嗯!这个叫碧螺春的茶叶还不错啊!
我喝了口茶,脑子一下就清醒了下来。看着分针和秒针同时合为一条直线。
小子们!行动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