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深吸了一口气,“我和县太爷说那石头是柳大德给我的,县太爷一开始说我没有证据,我要求和大德对峙,县太爷却不同意,甚至草草结案。我不服,县太爷便给我安了个藐视公堂的罪名,让人打断了我的腿。”
“我当时被打得受不住,县太爷以为我晕过去了,其实当时我还醒着。然后便看到柳大德走了进来,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嘲笑我。我亲耳听到大德叫县太爷为……姐夫。”
姐夫???
村民们诧异的看向大德,原先他们还以为大德给了县太爷什么好处,谁知道居然,居然……有这样的亲戚关系?
可是,大德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
程放声音颤抖,“我迷糊间听到柳大德和县太爷说,若是我还不认罪,坚持要说他才是凶手,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我。不止如此,我的家人也不放过。我死了便死了,可我一双儿女才这么点大,我妻子嫁给我更是没有享受过好日子,结果却要因为受我的连累被害,我怎么能安心?”
邵青远眯起眼,“所以,你认罪了?”
“是,我认罪了。”程放抹了一把脸,“最终被县太爷判了个流放西南边境去服苦役,可我双腿已断,只怕不到半路就会丧了命。我儿子不忍,说是父债子偿,非要代替我去服役。我不同意,他却自己去找了县太爷,最终县太爷同意了,把人扣上枷锁,带走了。我儿子,他今年才十三岁啊……”
今年十三岁,去年被判刑才十二岁,这样的少年,去服苦役哪里能顶得住?
胡氏和阿瑶想到至今生死不明的程小松,心里难受,又默默的掉下泪来。
程放抓住妻子的手,声音陡然变得愤怒起来,“县太爷罚也罚了,还不让我们一家离开村子,我儿子被带走,此事我以为到此为止。谁知道,谁知道县太爷和柳大德根本就没想放过我们。我妻子上山摘野菜时会莫名从山坡上滚下来,我们家半夜会有毒蛇游进来,我的拐杖会突然断裂,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想要不动声色的把我们全家都杀了。”
他说着,双目通红的盯着柳大德。
村民们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人低声说道,“怪不得这半年来程家老是出事,我还想着他们家是不是风水不对,这么倒霉。”
顾云冬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那阿翠……”
“其实今日阿翠会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我们大意。”胡氏开口,“我们知道柳大德不会放过我们后,就想着怎么自救。但我们根本就斗不过县太爷,别说我们出不去这村子,就算出去了,也求助无门。我们后来甚至想着要不要举家跑到山里面去藏着,也好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的被害死了。”
“可要是真的藏起来了,那我们家小松怎么办?找不到我们,县太爷肯定不会放过小松。我们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平日多注意一点,也让阿翠尽量不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