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说,私奔的人,要在北级光下许愿,两个人才会得到幸福,可挪威的森林,真有那么美吗?
七七对我的夜不归宿开始异常愤怒。不觉得起腻吗?在外面该做的坏事做完后你还要跟别的女人粘在一起的?谈什么?谈人生和理想?爱情?还是你所谓的逆天改运?七七问。
我以无所谓的态度看着她笑,继续着我对她的无所谓,而且,我发现不用再给她任何解释。民政局三天里我们去了两次,让我们都有点精疲力尽。
玻璃杯子里的酒是桔黄色的,对面坐的安小爱貌美如花,感冒中的她有种病态的妖娆,更加楚楚动人。我心情愉快极了,两斤来自山区的糯米酒,入口即化,满嘴甜香,象安小爱的味道,如饮佳醇。然后,我抱着她狂亲。会传染,安小爱娇嗔着。本就不想活了!我傻笑。
趁着酒意,我歪歪斜斜往回家的上坡走着。七七花枝朝展象只蝴蝶从我身边飘过。去哪?我拉着她问。不关你事!——去偷人!她拂开我手。穿这么漂亮?我坏笑着去揎她裙子。臭流氓!再不住手,我喊了啊!七七神情凛然着。把我往前凑的身子往外一推,我一连后退几步,却踩脚不住,重心悬空,我扭头一看,背后是五十米长的陡坡,而且空无一物。坏了!我对自己说。
关于醉酒的笑话故事我所知道的版本:我一亲舅,在国营单位当个厂长,毛主席手下那批人,典型的无神论者。某年出差,路过南岳山时,香火甚旺,众人皆去拜佛,我舅不去,一个人坐山下独斟自饮了一斤白酒,然后上山,见庙就进,见佛就骂,那个快意,意气风发。下山就开始看不清路,眼睛出问题了,突然性失明。去各大医院看病,情况却越来越严重。我舅妈听到这事,傻了,经高人指点,从南岳山下起,一级台阶一拜,一庙一普萨跪着烧香,请原谅,求了茶后,回去给我舅一喝,好了。我舅还是好酒,但每及席间谈神论怪时,只言不发,真怕了;我单位上届一把手,只好杯中之物,天天身边放一军用水壶,可以装三斤吧?反正当开水喝。四十多岁就酒精性肝硬化,英年早逝;我年少江湖时,偶遇一奇人,天天端一大瓷杯,里面是酒,专在街上盯漂亮女人小媳妇看,眼睛直直那种,而且只动眼从不出言调戏也从不动手动脚,看一眼喝一口,那时我也好玩,逃课跑街上只要跟奇人凑一块就一起抽烟一起蹲马路上,奇人很少开口说话,也不善言谈,有天和我街边蹲久了,居然邀我去他家坐坐,进屋我就大吃一惊,堆放的文房墨宝字画几百斤重,而且都是大家风范,我看他写过毛笔字,小棣可以精确到钢笔字大小。奇人为我写过一封检讨书,毛笔字里间行云流水,因为按校长要求,我的检讨书是要贴校门口的。奇人真妈的给我长脸,中午到我教室里挥笔一就,此文一出,路过的群众纷纷撑目结舌,都以为我写的,看我时的眼光都是天妒英才那种,让我沾沾自喜了好一段时间。日子久了,奇人的底子我也摸清了几分,最早的工农兵大学生,夫人跟人跑了,才有了轻微精神分裂症,初三过了一个夏天,我再没有见过他,去家里找过几次,关门闭户;最后说的是两位高人,某天饭局一面之缘,他们就坐我旁边桌子,一斤装的白酒十八瓶。上第十瓶时,饭店老板就吓着了。高人把证件拿出来一晃,后面八瓶才前扑后继的。老板和我相熟,我笑着问掏出什么圣旨让他看了魂不守体的。他眼珠子转悠了半天,才一句:中南海陪酒专员(师)。什么级别我不知道,但剧说高人这种,市井喝酒,一般不用买单。但这话我没跟我饭店老板说;
后仰空翻时,我反应比较到位,手肘抢先落地,一阵剧痛后,我唉哟一声,跟皮球一样滚下坡去。躺地上半天没喘气,然后艰难的坐起。仔裤上摩擦出几个洞,皮肤火辣辣的一阵疼痛。
谋杀亲夫呢!我对站着一直傻看着的七七吼。她于是就象只听到枪响的兔子,哪吒踏着风火轮地上溅着火花的向我奔来。
气愤难平下,我砸了手机。拍了拍灰尘,我往家就走,七七闷不吭声的乖乖跟着我后面。进房间我就爬床上就睡,半夜晕沉沉起来时,我拉开了衣柜门,然后解裤腰皮带。
你干嘛!七七用脚踢了踢我。我才意识到我是应该去卫生间撒尿。灌一肚皮水后,我趴回去继续睡。可再一醒来,全身疼痛,右手臂红肿得乌黑发亮,不能动弹。
医院X片出来,手关节脱位,外科夏医生给我绷带石膏纱布固定时:最少四个星期,不到位的话,再几颗钉子进去纠正,免费给你手术。
我笑嘻着塞他包烟,再给七七电话:前妻,直接被你弄残了,要负责啊!
七七过来后就笑呤呤看着我:怎么不是腿呢?
我叼根烟,却发现没火,就鼻子下闻了闻,奇怪着看她:你是不是特盼我出点啥事,你就开心了?
七七咬牙切齿着:是啊!
我就笑:可你做案动机也太明显了吧!
七七听了,头也没回走了:跟你学的!你外面偷情,不也光明正大吗?
如果不能再相爱,就让我们堕落吧!有一天,我突然死了,我想知道,很多年前我在乎过的人,她们会不会想起我?
床单很白,这城市很脏。电脑里一直放的是王杰说谎的爱人,这首歌还有国语版:我能感觉你在说谎。
安小爱冲完凉,捂着浴巾躺在床上玩手机。我过去嘴角碰了碰她的嘴唇,依旧香甜,湿软。这次私奔很彻底,我们呆一起很多次了。可昨晚,她喝了酒后,很放肆。当着我面,给她有过的所有男人打电话再互相调戏。她每打一个,就问我:真不在乎?
我笑,说没事。她于是更加肆无忌惮。最后连开的房间在哪都告诉了对方,导致凌晨一二点都有人打电话进来。
我沉沉入睡,却醒来很早,躺在床上,我抽了几根烟,想了会心事。却发现,她居然睁着眼睛在看着我。
怎么了?安小爱问。我就把烟熄灭,拿着她的手,按在我的胸口:突然这里很痛!
我说的是真话,然后嗅闻着她的发香,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真正爱一个人,其实就是要有痛的感觉。我很想知道关于她一切的一切,但对于她的过去,却有一种害怕的茫然。有人说过:要和一个女人相处的快乐,应该多爱她,而不是要去了解她。可如果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老提前任和旧爱的事,潜台词其实只有一句:我还放不下或者我根本就在乎。
所以,安小爱的每次情不自禁,造就了我的每次强颜欢笑。风高物燥,小心火烛,我只是忘记了对她提醒。
单位坡上的樟树群下,有个小男孩蹲在那里很久了,最近单位创卫,我躲着抽烟时,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拿着小树枝翻着泥巴,捣鼓着树洞,一群蚂蚁在他的肆虐下,惊慌失措着乱窜。我坏笑着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蛋,他朝我狠狠瞪了几眼。
开始起风,几片泛黄的秋叶在我面前落下,樟树本就无心,这个季节,意味着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