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公冶隐心情大好,便与蔡琼带着吕布上街游玩。来谯县好几天了,三人一直呆在华佗家中,公冶隐与蔡琼倒没什么,反正此次回返山中,只愿过些平静的生活,这次上街也多是采购些路上所用之物,可吕布却是碍于公冶隐不得外出的禁令在华佗的家中憋了很久,一出来就东看西瞧,拉着公冶隐与蔡琼四处游走,终于露出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好在公冶隐与蔡琼都已易容改装,见得吕布如此高兴,也就由着他四处乱逛。
等到购齐了上路之物,公冶隐与蔡琼带着吕布进了县中一家挺大的酒家,当下上得楼去,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点了几味酒家的拿手好菜和一壶老酒,边观人情边用起餐来。
吕布知道等吃完了饭,公冶隐定然是不许其再在街上游玩,偏偏自己又没尽兴,见楼下不远处的一处气势非凡的府邸门前围聚了不少少年,很是热闹,于是随便夹了几箸菜,风卷残云地扒拉完了碗中的饭,继而用眼瞟了瞟还在用餐的公冶隐与蔡琼,接着离开座位,来到蔡琼身旁说道:“师母,我饭吃完了,天色尚早,我想再去那街上转转,回山以后就很难再出来了。”说着,吕布就露出一副好生希望的期盼之色。
蔡琼想想也是,回到潜龙峰后再要下山只怕不那么简单,可怜吕布小小年纪,本应在父母怀中享受安乐生活,偏偏命运多舛,要跟着自己与公冶隐在山中过清苦的日子,于是摸了摸吕布的头,柔声道:“布儿,你要去玩,千万不要走远,最好能让我们看见。”
吕布高兴地蹦了一下,一转身却见公冶隐盯着自己,顿时止住喜悦。公冶隐本想禁止,却不料蔡琼抢先应下,也不好拒绝,转念再想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于是亦道:“既然你师母答应了,你就去楼下街上玩一玩。不要跑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一会儿就回来。”见得师傅答应下来,吕布欣喜若狂,道了一声“谢谢师傅师母”,便就一溜烟蹿到楼下,跑出门去。
一出门外,吕布就朝早已看准的那座府邸跑去,待得到了那里,只见那里围聚了不少少年,大概有四五十个,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最小的只有八九岁的模样,大多数都是衣着光鲜,在那府邸前的大街上围了个大圈,人人面向其内,不时地喝彩鼓掌,远远看去,甚是热闹,却不知圈内有什么好玩的物什。
虽然外围站着的人接踵摩肩,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缝隙,可是吕布仗着身子灵便,跟泥鳅似的东钻西插,居然也让他蹭到了前面,继而定睛一看,面前的一幕不由地令他大吃一惊:人群围成的圈子以内,有一块方圆三丈多的空地,空地当中,两头猛犬互相撕咬,其中一只黑犬体壮如同牛犊,将另外一只体形较小的花犬咬得遍体鳞伤,还不放过,最后活生生地咬开了那花犬的喉管这才松口,而那花犬喉管被咬开,热血淌了一地,一时仍不得死,吐舌喘气,真是惨不忍睹。空地四周的少年见两犬分出了胜负,发出雷动般的喝彩声,甚是兴奋。
这时,人群圈子一旁唯一坐着的一个紫衣少年面露微笑,将手一招,把那黑犬招回身旁,爱抚地摸了摸犬背,向着对面两个站着的青衣少年轻蔑一指道:“夏侯兄弟,你们的小花狗看来不是我墨虎的对手,还是把狗尸拉下去,做个狗肉羹请大家吃好了。”说罢,身后少年皆都哄然大笑。那两个青衣少年听了这话,面上全都变了颜色,其中一个更是怒目圆睁,冲着紫衣少年吼道:“袁术,你莫要欺人太甚!”身穿紫衣的少年袁术瞥了那青衣少年一眼道:“怎么,夏侯渊,斗犬输了,就想打架?莫非我还怕你。”说罢,身后众人又再起哄叫道。
夏侯渊气得火冒三丈,正要发作,就被身旁的另一个少年拉住,低声道:“渊弟,不要冲动。”说罢,便对袁术一抱拳道:“袁兄,是我们输了。方才舍弟无礼,我夏侯惇代为赔罪,还请袁兄见谅。”袁术像是听惯了奉承,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一挥道:“既然夏侯惇你都这么说了,我自是不会跟你兄弟计较,把那花狗拉下去吧。这么多血,场子都脏了。”
夏侯渊一听这话,更是怒发冲冠,幸亏夏侯惇将其手腕紧了一紧,示意他不要闹事,继而亲自走到场子里将花狗的尸体拖了出来。待得夏侯惇拖出狗尸,人群中马上就跑出几个下人模样的少年端水泼地,清洁场地,不多时,地上就只剩下了淡淡的血迹。
袁术见斗犬场地打扫干净,拍了拍黑犬的狗头,叹道:“唉,墨虎,真是想不到,偌大的一个谯县,居然连一个象样的对手都没有,真是白将你从汝阳带来,真是无敌寂寞啊。”说着袁术将头一偏,脖子扭了扭,冲着对面的一众少年摇了摇头,又是轻蔑一笑。
袁术这话看来像是对狗言语,实则却是向着对面一众少年的挑衅。饶是如此,夏侯兄弟的花犬已经是谯县里数一数二的厉害猛犬了,都敌不过袁术的黑犬,其他人自然更是不敢放狗与袁术的黑犬一斗,免得徒然伤了爱犬不说,还会自取其辱。
“只要你们能斗赢我的墨虎,我把赌注加到原来的十倍,五十两黄金。有没有人敢一试?”袁术言下之意,居然是想让对面的人与自己的狗斗,当下谯县的华衣少年人声鼎沸,顿时从中走出一个少年,只见其虽然面容年幼,身体却是极为壮实,一把拨开夏侯兄弟,挽起衣袖,露出两条粗壮的胳膊,大声叫道:“俺许褚就跟这恶犬斗上一斗。”说着就要上场。
袁术鼻子哼了一声,摸摸黑犬的头,正要喝其上场,却听对面人群中传来一声:“屠狗何需打虎将。许褚,你且退下,让我看看对面那狗东西是什么模样?”话音未落,许褚回转身来,对着后面的人群就是一声大叫:“曹大哥,你来了。”那人当下应道:“我再不来,岂不让那狗东西瞎了狗眼?”话音落下,这边的少年顿时喝声震天,不自觉让开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