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豆角叶帮宝兰把手指上部包裹缠好之后,还要等上好几个时辰待凤仙汁上色后才能继续画图案在上面,欣言撑了个懒腰,总算可以歇息一下享受片刻宁静了。
自习武之后,便不那么注重女儿打扮了。常常就一个简单的马尾或者大麻花辫,衣服也让小米准备了方便行动的简单衣物,不施粉黛,反正怎么轻便怎么来。
不用去周府之后出门次数也少了许多,细细算来自己已经连续七八日没有踏出过小院了,都是人来人往得央求着自己给美甲的,接连着几日坐着不动,腰都有些不甚灵活了。
欣言松松得扎了个马尾,然后向上一卷,团了个丸子头,一袭便装,便出门溜达了。附近的这些街道小巷早已逛得烂熟于心。
“吴大娘,今日生意可还好?”欣言笑眯眯得问向路口卖包子的大娘。
“好~生意可好了!多亏了岳姑娘帮忙啊,来,这包子里是我新做的馅儿,快趁热尝尝。”吴大娘万分热情地招呼欣言。
还是去年时候在路边欣言看到个卖身葬父面瘦肌黄的小女孩,觉得十分可怜,便多给了些银两,没想到小女孩一直拉着不让她走,便只得跟小女孩回了家,其母亲也就是吴大娘拉着小女孩连连跪地叩首感谢愿为犬马效劳。
欣言自然无意差使这般可怜人,在得知这户穷苦人家是卖包子的之后,便帮忙指点了一二,原先只有猪肉馅和青菜馅两种最基本的,欣言便教吴大娘又开发了萝卜丝馅儿,辣豆腐馅儿,蛋黄肉馅儿等各种口味,并且以各式佐料调配好味道,没想到包子铺生意竟然渐渐红火了起来。
一年多来吴大娘不仅靠着卖包子重新修葺了破屋子,还给小女儿请了个识字先生,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再也不用吃了上顿担心没下顿了。母女二人自然是对欣言感恩戴德,不过只知其姓岳,晓其身份不凡,但也并不追问。
欣言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忙着搭理新移栽的几盆凤仙,又顾着帮宝兰做指甲,现在已经过了正午还没吃饭就出门了。
接过两个热乎乎的包子,一边啃着一边便往布锦轩走去,准备去看看这登城最大的织布坊到底有没有做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还没走出几步,便听见前头路中间一阵喧哗,爱看热闹的欣言自然不愿放过这种打发无聊时间的好机会。
走进了只见一个老头儿倒在地上捂着腿直哼哼,面色痛苦不已的样子,旁边立着一匹马儿,上面坐着个俊俏的少年,正蹙着眉拉着马缰,一副木然的表情。
看来虽然这古代没有汽车,但交通事故还是无法杜绝的啊。
一旁围了些人上来指指点点,无非就是说这少年骑马撞到老头儿了之类的云云,少年听见旁边的议论,并不争辩什么,只是一字一顿的说,
“我没撞他。”然后便一拉缰绳想要走。
老头儿看见少年欲走,拖着腿使劲往马前挪了几下身子,嘶哑喊道:
“撞倒人却不负责,富人家就可以如此任意妄为吗?我南夏天理何在啊?”似是凄苦得快要哭了出来。
周围又是一片议论纷纷,声讨责备之声不绝于耳,欣言仔细瞧了瞧这少年郎确实生了副好皮囊,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臭着张脸脾气不大好的样子。
少年面上煞是难看,又不想多做辩驳,被这么多视线盯着议论得不是滋味,便喝了一声“驾!”眼看就要强行突破围观离开。
突然感觉面上一吃痛被什么东西正中门面,接着额头鼻子上有一滩湿漉漉温热的东西滑下来,定睛一看竟是被半个包子砸了个正面,脸上沾着些不知道什么菜的包子馅儿,好不狼狈。
“怎么,这就想要走了?这位公子是不是贵人多忘事,还是先将这位老伯送往医馆再协商下赔偿事宜比较好吧?”
欣言说完嘴里叼起剩下的一个包子,痞痞得拍了两下手,挑了挑眉打量着马上的少年。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对我!”
少年心中怒火中烧,此刻全然不顾姿态了。
呵呵,标准的我爸是李刚情节嘛,欣言心中冷笑。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我南夏王法,致人受伤,担责理赔,天经地义。”
“我说了没有撞他!”
“我知道你没有啊~”
“那你为何做如此粗鄙之事?”
“是你的马儿撞了啊!”
“你!”
那少年脸胀得通红,加上周围愈加多的人围观过来,一时不知如何自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喂!你爹娘没教过你跟别人说话时要下马来吗?”
欣言双手环臂盯着他道,周围人在欣言的声讨下也应和着“就是啊”表示声援。
“这位好心的姑娘,我老头儿命苦,膝下无儿无女,老婆子又偏瘫在床,家里只得我一个劳动力,这下我要是腿也不能动了,该怎么活命啊……”
倚在地上的老头儿抬起头望向欣言,万分悲伤凄苦得样子令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情心顿时更加泛滥开来。
见那少年不搭话还是端坐在马匹上高高在上的样子,甚是气恼,抬起脚飞踢起地上的石子弹在马膝盖上,马儿一阵腿软打着颤向下一曲腿,眼看便要将那马上之人摔下来跌个狗啃泥。
少年经过刚才的包子袭击已经有了警惕,一个翻身便跃下马来,稳稳地立在地上。
“哼,不知打哪里来的好个刁蛮丫头,不在家好好绣花织布,跑到大街上乱管闲事,简直大煞我登城风景。”
少年见这丫头根本没法讲道理沟通,言语间也讽刺起来。
“乱管闲事?我这可是伸张正义,给我登城丢脸的怕是公子吧,若公子仍执迷不悟,我便要替天行道将这闲事管到底了。”
“敢问姑娘哪只眼睛看到我的马儿撞倒人了?”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什么呢?”
“只凭一面之词,便妄下定论,就是你的替天行道之法了吗?”少年冷笑。
“小哥哥,岳姐姐,你们别吵啦!其实我都看到了。”突然一个稚嫩的小声音冒了出来。
只见一颗小脑袋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对着欣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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