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特瑞尔废墟的边缘。
一片土砖的碎片中，星愿已经在这里呆了近一个小时。
视野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全都是被摧毁的建筑物的残骸。
再也没有那些挡住视线的高楼大厦，再也没有那些掩藏远景的城市烟雾。
莫琳光环扫过的地方，破碎的城市和裸露的大地，全都一览无遗。
“你刚才想要对莫琳用什么魔法？”
梓星似乎终于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随口问了星愿一句。
星愿抬起木然的脸，用一双橡胶做的一样的眼睛看着梓星。
“重水魔炮，我和莫琳开发出……不，莫琳帮我开发出来的魔法”
似乎这个小子的脑袋还没有完全坏掉，这让梓星不再那么担心了。
“我不知道你和莫琳之间发生过什么”
梓星用手摸了摸肩膀上和两肋上，封着一层冰的伤口，冰下面有些渗出来的红色印记。
“但是看起来，在过去我不在的这几天里，你的经历，帮了我们的大忙”
“我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还能喘气，只有一个原因——”
“莫琳并不想杀我们”
“至少说，她不想杀你”
“不想……杀我？”
最后和莫琳对峙的时候，两人读完咒文，面对面互相看着，却谁都没有释放魔法的情景又回到了星愿的脑海里。
莫琳一脸的平静，她的两只眼睛似乎被某种宏大的魔法给蒙住了一样。
整个人都再也没有当初那个讨人喜欢的小女孩的感觉。
而像是……某种，从天而降的，来惩罚人们的恶行的天使。
星愿不由得抱紧了身子蹲坐下去，背靠在一块混泥土块上。
浑身冰凉，开始忍不住地发抖。
他抬起头来，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梓星。
“我……”
星愿似乎想问什么，但开不了口。
“我……是……”
“我是……邪恶的吗？”
他的语气已经失落到了极点。
梓星放下正在整理伤口的手，走到星愿面前。
“在她看来，是，你是邪恶的”
星愿失望了。
他把头低了下去，埋在膝盖上。
“但对我而言，不是”
星愿木然地抬起头来。
梓星的话似乎稍微有点燃了一丁点儿的希望。
“莫琳判断你是邪恶”
“是根据你从哪里来”
“我判断你不是邪恶”
“是根据，你是谁”
“以及，你做了什么”
“过去的几天里，和你一起很愉快”
“在我看来，你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勤奋努力的小鬼罢了”
两颗眼泪从星愿的脸上落下来。
“你决定不了你的身世，但可以决定你是谁”
星愿抬起手来，擦了擦眼泪，然后用颤抖的腿，站了起来。
“我还能再见到莫琳吗”
“莫琳与光十分协调，听说她就算回归弗瑞多姆，只用一年时间就可以完成灵魂重塑”
星愿的心里燃起了一种期望。
希望自己能够再次见到莫琳。
届时。
不再是以这种互相摧毁的姿态。
而是以……之前一起生活时的样子，再一次互相了解。
让莫琳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喜欢那个小姑娘。
以及，自己是谁……
噗烘——
火焰从地上冒了出来。
像是泄漏的燃气一样燃烧起来，进而一个红色短发，带着一身残破的重型盔甲的大家伙从地下爬了起来。
“哈哈，你这是什么模样啊”
梓星被逗笑了。
“塔奴依，奥……”
天蝎口中的问候语刚说了一半，就赶紧站了起来。
“喂，梓星，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星愿被这一句话惊醒了。
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少女身上，几处被冰封的切痕。
很深。
胳膊上和两肋上的切口虽然很细，但甚至可以看到骨头。
“梓星……”
“跟莫琳拼了一架，只受了这点程度的伤，真的已经是奇迹了”
梓星没有理睬星愿，而是笑眯眯地对天蝎说道。
大个子走上来，表情看上去很焦躁。
“别过来，火球，我的冰要化了”
“哦哦”
天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火焰，于是赶紧结束了魔法。
大个子身上的铠甲已经破烂不堪，随时都有碎块掉落下来。
“你又没在主战场，这幅模样别说是被地球人打出来的”
梓星的伤虽然很重，但精神很好，还在刁难天蝎。
“啊，这个是，我刚遇到哈利瑞尼，然后就遭了一个光坏，很沉的打击”
“莫琳的超重耀环吧，不过亏了你能抗下来”
“这么说，你真的打败光辉祭祀了？”
天蝎的语气有点不敢相信。
他脸上那种坚硬的表情，让星愿明白，这个大个子的家伙，对光辉祭祀的威力，深有体会。
“不敢说赢了，只能说她故意饶我们不死，不过你说哈利瑞尼是怎么回事”
“刚才遇到他，后来他走了”
天蝎的解说很简单直接，简单到让人捉摸不清现状。
“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干掉他？”
“别提了，差点被他干掉了”
梓星的脸色变得阴沉。
“老实说，我的伤不乐观，这个时候遇见哈利瑞尼，就死定了”
“下一步呢？”
“藏到北边的森林里去，等武仙的消息”
“嗯”
姑娘走起路来有点摇晃，天蝎急忙过来扶着梓星。
“星愿”
梓星回头来，看了一眼星愿。
“嗯”
在星愿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当站在战场上时，梓星回头过来看自己。
“阿达姆，看这个”
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穿着一身阿拉伯人的长白袍的老人走到舰桥一边来，看着屏幕。
“环形？”
“对，观测到了环形的能量场，强烈的地磁暴，地震波环绕地球转了两圈”
“是地震，还是？”
阿达姆的语气变得急促了起来。
“可能有**烦了……”
武仙走过来到阿达姆身边。
“刚才我感觉到了非常庞大的能量源”
“有多大”
老人见武仙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于是追问到。
“比梓星大许多倍，让我不敢相信的庞大，恐怕是祭祀的级别”
老人脸色变得苍白。
“难道是……光环……”
“光辉祭祀莫琳！？”
武仙顺着老人的话，把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顿时整个舰桥上鸦雀无声。
老人的眼珠子在眼眶了沉了下去。
但他又忽然抬起头来，似乎意识到不能这样压低周围人的士气，于是阿达姆抬起头来。
“还没有确定祭祀已经到达了地球”
“现在我们必须把计划推进到下给阶段”
“所有人把守好自己的岗位，男爵号准备启航”
“遵命！”
阿达姆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忙了起来。
互相通报的声音和广播声在整个战舰里响了起来。
这一动静也终于引起了船坞驻军的注意。
月亮卫士被劫持了！
同时，在地卫军司令部里，副官正在接通霍普金斯的电话。
“上将，新西兰的船坞发来紧急联络，月亮卫士正在被不明原因地启动”
“不用烦劳你了，我已经看到了”
“看到？”
上将挂掉了电话。
一头白色短发的将军把自己的军帽戴上，这里是……一座舰桥。
上将的面前，一副巨大的投影正在输出远处的实时景象。
一座小岛正在开裂。
未经允许的启航，使得巨大的船坞顶部被硬性撑开。
宛如一颗树苗正在破土而出。
巨大的船体上面印着一行白色的文字20080vampire。
“吸血鬼号”
霍普金斯的语气有点厌恶，也不知是因为这个名字，还是因为他已经知晓上面的乘员是谁。
“向他们发电”
此时在吸血鬼号上。
巨大的震动让舰桥上的艾蕾莎人们站不稳。
阿达姆却如一尊塑像，一动都不动。
“通信！”
“嗯！？”
阿达姆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么快就有通信来了。
“是地卫军的加密信道”
“这么快？”
老人似乎有些吃惊。
“接通吧，反正迟早都要说明的”
随着哗地一声，舰桥中出现一副巨大的影像。
霍普金斯的影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身紧致的军装，皱紧的眉头，锐利的目光。
“阿达姆”
“霍普金斯”
两人简直像是老友一样。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还有武仙，珀尔戈利”
“对您没有看错，我是方冰·珀尔戈利”
武仙往前走了一步，来到阿达姆身边，他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吃惊，也一点都不紧张。
“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同盟已经不复存在了是吗？”
“如您所说，在几个小时前，根据梓星的命令，我们已经单方面结束了同盟”
“哈，单方面”
霍普金斯显得有点无奈，但他的语气却如同是一个看着小孩子们胡闹的老人一样。
充满讽刺。
“好吧，我们会尊重你们的选择”
“另外我需要传达梓星的话”
霍普金斯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似乎在等武仙往下说。
“如果地卫军能把这艘船让给我们的话，会给双方省很多事情”
上将立刻反驳道。
“如果你们愿意从船上下来投降的话，会给我省更多的事情”
“很遗憾”
紧接着霍普金斯就切断了通信。
“武仙，梓星真的那么说了么”
阿达姆用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身边的年轻人。
“我们要离开了”
这句话似乎说中了阿达姆心病，老人捋了捋胡须，然后点了点头。
“有船影！”
负责索敌的艾蕾莎人惊呼了一声。
“投影出来”
阿达姆的声音则依然从容，似乎他已经料到了一样。
“不过比想象中的要早多了”
武仙对阿达姆说道。
“确实早多了，说起这个，梓星不也在我们下手之前，就预料到了我们要做什么么”
武仙点点头。
“那么霍普金斯这样的老狐狸能够猜到我们的目标，也就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了”
哗——
舰桥中心的巨大投影变成了外面的影像，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艘飞行在海平面上的军舰，肥大的身躯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宽阔的甲板和高耸的舰塔，厚实的装甲和粗大的炮管。
像城堡一样浮在空中。
船身的侧面一行清晰的白色文字，20078graveyard。
“月亮卫士！？”
就算是阿达姆，也被惊得直接说了出来。
这，可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月亮卫士级巡洋舰的第一艘正式服役舰，编号20078的墓地号”
武仙的语气听上去冷静极了。
舰桥上又陆续传出一阵惊叹声。
光学投影上露出显现出其他的舰影。
因为体积比月亮卫士小得多所以仪器没有能够第一时间识别出来。
七八艘小型舰艇，恐怕是驱逐舰和护卫舰组成的编队。
“这么庞大的舰队，只可能是执行完清剿任务，从赤道上直接开下来的”
“这么说来奥莫法德空降部队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至少还算个好消息”
武仙的冷静吸引了阿达姆的目光，老人不解地看着武仙，不明白他为什么丝毫不动摇。
“对了，梓星有句电文要我转达给你”
阿达姆的表情变得有些吃惊了。
“如果我们遭到了难以抵抗的截击，她希望你能够自沉军舰”
“开什么玩笑！？”
阿达姆显然无法接受。
武仙显然有点失望，他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
“如果你不接受这个建议的话，梓星也允许我接过指挥权”
武仙用冰冷的表情说了一句非常难听的话。
这让阿达姆的嘴角开始抽动。
也吸引了舰桥里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现在都盯着武仙和阿达姆，等待着事情的进展。
“不论哪个，这艘船都保不全……”
阿达姆似乎让步了。
“但是我想听听梓星的计策”
武仙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着往下说了，似乎他也不喜欢在这里大打出手。
“虽然她没有言明，但恐怕是要用幽灵战争的遗产”
阿达姆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喜。
“再把那些东西藏着，也没有什么升值空间，现在应该是拿出来用的时候了”
“你的意思是……猎影号？”
“嚯……”
武仙很意外。
“没有想到你们都已经知道的这么清楚了”
“你确定那艘船现在可以航行吗？”
“那是其他人的任务，不过我可以保证那个人信得过”
武仙的眼神很坚定，这让阿达姆下了决心。
“好吧，艾蕾莎的子民们，我们将会参加这次作战”
武仙对阿达姆点点头。
“诸位，我们要沉掉这艘船”
阿达姆向周围人发话了，但没有人行动。
“您确定？”
一位艾蕾莎人站起来问阿达姆。
“鹰卡斯人藏了其他的船，幽灵战争时代存留下来的遗物”
“如果我们想在飞出大气层的时候尽量少挨些炮弹，最好的办法就是沉掉地卫军的军舰”
周围的人们纷纷点头。
“理解了吗？那就快动手吧”
“上将，敌舰已经进入射程”
霍普金斯在舰桥上踱着步，两只手扣在一起，好像在纠结着什么。
“上将？我们已经进入炮击范围了”
老将军依旧没有回话，这让坐在舰桥中央的舰长非常焦急。
“将军，我们已经按你的要求舍弃远程武器，进入到炮击射程，再往下就很危险了”
霍普金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回头来，用一种责备般的眼神看着舰长。
“地卫军造了三艘月亮卫士，一艘报销在库特瑞尔，你现在还想沉掉另一艘吗”
舰长听了这句话，不高兴了，他站起来。
“如果不开火，幸存的最后一艘将会是插着艾蕾莎人旗帜的那艘”
霍普金斯的眉毛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舰长可以独断行动了。
“主引擎增压，作战巡航出力”
“主炮校准，左右发射管阵列开始装填”
“炮手，计时5秒自行开火”
“主舵，开炮后右满舵”
舰长信心十足，从奥莫法德空降兵的战场上获胜，给了他莫大的鼓舞。
突然舰桥前面的全息屏幕上闪出红色的光。
一团团的火焰从蓝色的海洋上方冲天而起。
“这些家伙！”
还没等舰长判明发生了什么事情，霍普金斯就喊了出来。
他两只手重重地砸在指挥台上，咬牙切齿地瞪着大屏幕。
紧接着转身愤怒地走出舰桥。
“发生了什么事！”
“吸血鬼号的动力系统发生了爆炸，正在下沉”
……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霍普金斯头皮发麻。
在接近吸血鬼号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遭到攻击，就让他觉得不妙。
结果没有想到这群人竟然自毁战舰。
老人一手扶住墙，让自己不至于晕过去，另一只手使劲地柔着鼻梁。
“冷静，霍普金斯”
老将军对自己说道。
紧接着他随手碰碰自己的耳朵，接通了通信。
“怎么了霍普金斯，这是我的私人信道”
将军吸了一口气，似乎接下来要讲的话对他而言有点难以启齿。
“玛格丽特”
“你竟然叫对了我的名字，真少见，让我来猜一猜，有坏消息？”
“非常坏的消息”
通信的另一头传来噪杂的声音。
地卫军的空军指挥部，想必他们也已经看到了吸血鬼号的沉没。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空军指挥官的声音立马变得不友善了。
“你也知道月亮卫士的抗打击能力，那不是外部造成的”
“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我们作战，直接自沉战舰”
“你是说，你没能阻止他们夺取战舰？”
“我发现他们可能采取这样的计谋，已经晚了”
“很抱歉没能挽回你的损失”
玛格丽特沉默了。
“不是我的损失，是地卫军的损失，同样也是你的损失”
“不过，还有更坏的消息”
“还有什么？”
玛格丽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疲惫。
“守护者武仙在吸血鬼号上”
“啊？”
“他已经向我公开承认，我们之间的同盟结束了”
“真的？”
霍普金斯转身走进舰桥，这里虽然没有陷入一片慌乱，但因为敌人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都显得有点无所适从。
“把刚才和吸血鬼号的通讯记录传给空军指挥部”
“是”
“那么你呢，霍普金斯，你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
“我得重新梳理整个战局，尤其是……恐怕我需要去一趟库特瑞尔”
“你疯了吗，那个地方现在完全陷入不明的电磁爆当中，月亮卫士都失去信号了”
“那个地方的仗应该已经打完了”
“我要去找几个幸存者，拿点情报”
霍普金斯快步走出舰桥，准备离开月亮卫士。
“在这期间希望你能保护好最后一艘月亮卫士，将来它很可能会派上大用场”
“这不用你说”
上将挂掉了电话，面色沉重。
在驾驶员的带领下，霍普金斯登上一架战斗机，从墓地号的甲板上起飞，向北飞去。
“还是没有回音吗？”
梓星坐在地上，问了天蝎一句，脸上稍微有些出汗。
“没有，整个空间都是浑浊的，光辉祭祀的那个朝天飞上去的魔法，把这一片地方全都扰乱了”
“那么我们先走吧”
梓星吃力地站起来，晃了一下，差点摔倒，星愿赶紧扶住梓星。
“谢谢”
“你怎么样，看上去很不妙”
“没事”
梓星把手收回去，好像故意避开星愿一样。
“天蝎，再试最后一次，如果现在联系不上武仙的话，接下来会很麻烦”
“嗯”
大个子已经卸下了身上残破不全的铠甲，留着一套宽松的粗布衣裤。
他把两只手举起来，准备再释放一次魔法。
突然天空中出现一个小白点。
“等等”
梓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东西，急忙叫住天蝎。
进而，这个白色的小点儿扩散开来，形成一片白色的冰花。
“他来了”
梓星伸手起来，在高处释放了一个空爆，让水花炸开形成一个圆球，就像在北边的森林里，给天蝎指路的那次一样。
天空中的冰花上面拉出一条白色的线。
进而像是丢出来的一颗手雷一样，落向这边。
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冰块坠落在不远处，砸飞了许多的石块和碎片。
冰块从中间裂开，武仙在一堆冰渣中走了出来。
“塔奴依”
武仙走过来第一件事仍然是行礼。
“别了别了，现在我受之有愧”
梓星没有回礼，而是显得很尴尬。
武仙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的这一片废墟，然后又看了看天蝎一身破烂的样子。
“经受住了光辉祭祀的攻击，您已经很对得起奥克塔这个称谓了”
紧接着，武仙皱了皱眉头，他看到了梓星身上的伤。
“您……”
“别说了”
梓星似乎不想再谈自己的伤势。
“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去北极圈，找猎户”
武仙和天蝎点了点头。
“猎户是……守护者之一？”
星愿有点不明白。
这个和自己有着渊源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梓星的谈话里。
“嗯，从鹰卡斯流落到地球的三守护者之一”
“他还活着吗？”
在星愿的印象中，传闻中的三守护者，实际上仍在活动的只有两个。
他一直以为第三个已经在鬼火战争中丧生了。
“他还活着，很幸运”
“那他怎么不来库特瑞尔呢”
梓星回头对星愿一笑。
“他有自己的任务”
“接下来我们要去北极圈和猎户合流”
“在十年来的时间里，他都一直在主持战舰修缮的工程”
“战舰！？”
星愿的眼睛里稍微有了点光明。
这让梓星放心了不少。
“幽灵战争中，有不少战舰落在地球上，当然基本都是残骸”
“不过也有那么一两艘，损毁不是很严重的”，天蝎插嘴进来。
梓星脸上略微浮现出一点儿笑容，接着说道。
“星辰在北极圈藏了几艘战舰”
“其中最有威力的一艘，猎影号”
“猎户就是在秘密进行它的修复”
“秘密？”
“嗯，对，为了不被发现，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这一天？”
梓星的话里面参杂了太多的不明白的字眼，让星愿有点摸不着头脑。
“嗯，这一天”
“我们要带你出航，去霍利日迪，然后穿过迁跃门，回到艾蕾莎星域”
星愿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说”
梓星的表情有点不舒服。
虽然她早就知道，星愿总有一天会问这个问题，但现在绝不是最佳的时机。
反而，在这片废墟之上，星愿的问题来的时机是最差的。
“为什么是我？”
星愿站在那里，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梓星。
像一个害怕被拐走的小孩儿一样。
梓星叹了一口气，回身来，站在星愿对面，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
“我到底是谁？”
星愿又追问了一句，他的两只手都在发抖。
“星愿·群星之子，你的身体来自星辰”
“他用一块充着他的能量的水晶作为你的物质材料，用自己的基因作为蓝图，构造了你的身体”
星愿听到这里，还算冷静，似乎他已经有了相当的心理准备。
“你的灵魂来自一个叫做奥比纳斯·珂尔雯奈的远古弗瑞德人”
星愿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用战战兢兢的目光盯着梓星。
姑娘非常的平静，她的眼神里泛着湖水一般的光亮，让星愿无法怀疑她在撒谎。
“我是，弗瑞德人？”
“哈，别高估自己”
梓星差点笑了出来。
“你的原血是星辰通过灵魂纽带分给你的”
“你死了之后，灵魂不会回归弗瑞多姆，而只会飘散到混沌之海”
“你和我一样，是个弱小的地球人”
梓星的话里面充满了无奈。
显然她对于这个现实并不满意。
星愿知道，从梓星一直以来的话里言间揣测，梓星对于自己不能成为和星辰一样的生物，非常介怀。
“那我该怎么办？”
星愿无助地站在那里，簌簌发抖，不知该何去何从。
那是当然了，如果站在自己家园的废墟上，面对一个说要带着自己去另一片星系的人。
当然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如命是你自己的”
“路也是你自己的”
“星辰让你活了下来，不是为了让你再次成为一个木偶”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做了这样的事”
“他告诉我，他在临近混沌之海的世界夹缝中，听到了来自你的声音”
“你祈求能够再次回到这个世界里”
“因为你是存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鹰卡斯人的同胞”
“所以星辰拼命帮你实现了愿望”
梓星的脸色变得很差。
“虽然我无权对你的选择指手画脚”
姑娘走上前来，伸出一只手来抓着星愿的衣领，用一种愤怒的目光盯着星愿。
“但我希望，你最好别说，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虚渡余生”
星愿的心灵被震撼了。
不是因为梓星的怒气。
而是因为梓星的话。
少年点了点头。
“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