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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场艰难的磨合(1 / 1)

左手气得整个都抽搐了。

阿裳盯着镜子的目光凉凉的:“现在请你认真听我说的话:我答应过做你的衣女,也顺从你接受了衣女之术。术法失败了,并非我的本意。我也愿意今后带着你,帮你寻找重新拥有完整人身的法子。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共用一体,若是不分个先后主次,否则就像昨天一样,没多久我们两个就自残而亡了。”

虞错的影像点头道:“说的有几分道理。我是真正的宫主,你是我的衣女,这具身体做什么、说什么,当然由我说了算,我主,你次。”

“不。”阿裳平静地道,“我掌控着这具身体的大部分,你只是寄生在我的一只手上。所以是我主,你次。去哪里,做什么,由我说了算。需要征求你意见时,我会用镜子与你说话。”

“我不同意!你要造反吗!”

阿裳冷笑一声:“我并非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告知你一声。若你违背我意轻举妄动,我就挑断这只手的手筋,先废了你,或是干脆把你剁下来。你要弄清楚,若是你用凶器杀了我,你也会跟我一起死掉。我杀了你,却仍可以活下去,不过是少一只手而已。”

虞错倒吸一口冷气:“你还是那个阿裳吗?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柔的阿裳!”

“我依然是我。”她轻叹一声,“只是境遇改变,你我也必须设法适应,才能活下去。累了,不说了。”把镜子扣在桌上。

脑中的声音立刻消失,搁在桌上的左手憋得够呛,捏成一只愤怒的拳头,骨节都捏得咯吱响。

阿裳瞥它一眼,也不去管它,倚在椅背上,感觉好累。自觉也不是脾气大的人,但面临这种情况,不装出点脾气来,如何镇得住这样一只专横成性的手?

不过,想也知道,虞错岂是一番恐吓之辞就能吓得住的?接下来一段日子,她与这只不听话的手着实展开了一段艰苦磨合。

一开始,被激怒的虞错事事与她对着干。吃个饭,左手端起碗来泼她一脸汤。她用右手拿个什么东西,左手抢过来摔在地上。

阿裳对旁边人解释道:“呵呵,新身体的肢体不太协调呢。”

恼怒的左手当着众人的面抽了她一耳光。

阿裳感觉左颊都肿起来了。她维持着淡定,对众人含泪微笑:“有蚊子。”

左手忍无可忍,一怒之下,不管不顾地揭露真相——抢了一支笔,在纸上疯狂乱写:我是虞错我是虞错我是虞错……

玄鱼站在桌旁看了半天,看一眼她家宫主:“您要用左手练字?”

阿裳问:“写得丑吗?”

玄鱼点点头:“挺丑的。”

左手把笔摔了。玄鱼吓一跳,以为宫主恼羞成怒了。眨巴一下大眼睛,违心地补了一句:“丑也丑得有独特风格……”

阿裳忍笑,道:“我还是乖乖用右手写字吧。”

左手又气抽抽了。她用另一只手捋着左手手指,算是替虞错捋背顺气。

玄鱼看她总是时不时揉捏左手,关切道:“宫主的手伤到了吗?”

“没有,就是总是犯抽筋,若再不好,就让医师替我针灸一下。”

左手吓得整个颤抖了一下,老实了。

玄鱼走后,阿裳照了下镜子,虞错意外地半天没说话。她以为虞错睡着了,刚想放下镜子,就听到一声满是憋屈的控诉:“阴险的女人!”

然后又没动静了。

阿裳撇嘴一乐,丢下了镜子。

她与左手的关系真是日渐和谐啊。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春意渐回大地。这一个月里甚是清闲,宫中事务玄鱼等手下处理得妥妥当当。阿裳尽量地模拟虞错的神态语气,倒也没露出马脚。

然而正月刚过的第一天,她最担心的事就来了。

一大清早,玄鱼进门的气势就与往日不同,带着隐隐的兴奋,脚边都带起一股凛冽的小风。她进来时阿裳正在照镜子。

自从镜子中自己的影像被虞错的头像代替,她就再也无法看到自己的倒影,换镜子,甚至用水盆照,映出的都是虞错的脸。所以她都没办法看一下自己的妆容和发式如何。

没办法,只能请镜中的虞错帮忙了。

镜外阿裳:“我的胭脂打的如何?是不是重些了?”

镜中虞错:“太淡,再打一点。”

镜外阿裳于是又抿了一点。

镜中虞错:“还淡,没有气色。”

再抿一点。

身后突然响起话声:“宫主!”

阿裳吓得一抖,把镜子啪地扣在桌上,回身惊恐地看着玄鱼。玄鱼的脸色也很是惊恐。

阿裳的心悬了起来——被玄鱼看到镜中的虞错了吗?

二人面面相觑,玄鱼审视她半晌,终于开口道:“宫主,您的脸……”

她慌道:“我的脸……”把镜子往身后藏了又藏。

玄鱼接着道:“您的脸上的胭脂,怎么涂得这么重?”

“重……重吗?”阿裳松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回。

“重得跟猴屁股一样。”玄鱼评价道,又猛觉失言,“不不不,只是妆色略艳,艳得跟花儿一般。”比喻换得好生硬。

“呵呵……”阿裳的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本宫主最近喜欢尝试不一样的风格。”

“唔,是很不一样。”玄鱼的嘴角也抽了抽。“在家里想怎么试就怎么试,若要出门,还是要三思。您的容颜端庄,毕竟事关朱雀宫的体面。”言外之意清清楚楚:别给咱家丢人啊!

玄鱼真是个梗直的孩子……

阿裳点头做沉思状。心中默默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形。她背对着玄鱼,而镜中的虞错应该早就看到玄鱼过来了,有意不提醒她,想让玄鱼看到镜中异像。而玄鱼,似乎并没有看到。

难道……

想到这里,阿裳拿起镜子又照了照,这次有意调整角度,让玄鱼看到镜中情形。

“胭脂真的重点了吗?”她做揽镜自照状。

玄鱼看看她,再看看镜子,沉重点头:“重得很。”

显然,在玄鱼眼中,镜中反映的只是阿裳的影像。

那个虞错的影子,只有阿裳看得到,虞错的声音也只有阿裳听得到。

镜中虞错嘶声大叫:“玄鱼!玄鱼!玄鱼!我在这里!……”

玄鱼却毫无反应。

虞错的脸气到扭曲了。阿裳平静地把镜子扣下。

玄鱼想起了正事:“宫主,正月已过,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请宫主示下。”

阿裳一愣:“动身?去哪?”

玄鱼奇怪地看她一眼:“去做那件年前您就安排好的大事啊。”

阿裳意识到自己又险些露马脚,掩饰道:“那么你觉得……这件大事,当做不当做?”

玄鱼乌黑的眉一压,瞳中闪过暗红杀气:“伏羲教这些年来事事处处与我们过不去,不知搅了我们多少生意,让朱雀宫丢过多少次面子。屠灭伏羲教这件事,属下日盼夜盼,盼了好多年了!”

阿裳尚未完全理解这些话,左手就率先举起,“啪”地一掌拍在桌面上。

玄鱼顿时领会到了,更加激动:“属下知道宫主对伏羲教恨之入骨,参与此次行动的弟子计三百名,身手个个出色,所需的武器、□□、炸药已准备充足,必将伏羲教满门屠灭,除去宫主的心头之患,将本属于我们的宝物夺取回来,称霸武林!”

阿裳暗暗叫苦。刚才那激愤的一掌不是她拍的啊!是虞错的动作啊!

屠灭伏羲教?

杀人?!

她早就知道朱雀宫专做刀尖舔血的生意,心中早已暗暗担忧要面对这种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一出手就要去挑战实力雄厚、盛名远播的伏羲教。腿肚子暗暗地软了。

看着玄鱼充满杀气的眼神儿,她的嘴角扯出一丝生硬的笑,道:“玄鱼啊,你一个女孩子,这么嗜血成性,凶巴巴的,不好,不好。”

玄鱼一怔:“宫主?我们朱雀宫不就是嗜血为生吗?”

“啊……”阿裳尴尬地扶了一下额头,转移话题道:“你看,这年还没过完呢,大开杀戒甚是不吉利。”

玄鱼算了一下,道:“那么,过了正月元霄节?”

“元霄节过了还有二月二龙抬头呢。二月二过了还有三月三……”

她有点语无伦次地啰嗦着,玄鱼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气。

她突然顿住,脸色微变。然后以笃定的语气道:“近日就动身吧。”

玄鱼正在算着宫主还要过多少个节,猛听这话锋又转了,不免有点晕头转向:“近日?哪一日?”

“……三日后吧。”

玄鱼登时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兴冲冲地领命而去。

看玄鱼走了,阿裳低头道:“现在你可以从我死穴上移开了。”

以食指点在她胸腹之间大穴上的左手移到桌上,得意地敲着桌面。她缓了一缓,胸腹间的滞郁之气之好些。方才她拒绝玄鱼时,左手突然拿住了她的死穴,力道还不轻,难受得很。她领悟到虞错的意思,暂且下了攻打伏羲教的命令。

她痛得表情都抽抽了,拿起小镜对着脸,怒道:“你若把我点死了,你也会死的!”

虞错阴狠道:“屠灭伏羲教一事我计划多年,即使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不能放弃,你既以我的身份存在,就要帮我去完成此事,若敢违抗,我就与你同归与尽。”

阿裳背上伶伶掠过寒意。她知道虞错虽成了她的一只手,性格却依然是那个专横暴戾的魔头。这个魔头或许会因为寄生在他人身上暂时隐忍求全,稍做退让,但触及底线的时候,是不惜玉石惧焚的。若没有这股子狠劲儿,也就不是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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