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惊鸿的剑,直抵白一凤的眉心。
可是,她一听白一凤的话,不由低头一看。只见,她自己的脚上竟然不知何时聚集着两团诡异的黑色风团。
风团内,则是青光交织。
而那青光如线,竟然似蛛网一般延伸开去。整个风轮第九峰上,青光隐隐,纵横交错,浑然一体。
那是一种大阵,甚至遥遥与整个风轮山其它八峰相连。青光上,无尽的灵力跳跃,随时可以束缚一切,灭杀一切。
一切,似乎都在白一凤的掌控之中。
慕惊鸿便似早已入网的鱼。
“这是什么阵?”慕惊鸿语气平静,并没有收剑。
“青麟绝死阵!”白一凤笑道。
“你何时布的阵?我怎么不知道?”慕惊鸿道。
“慕师姐一入第九峰,便一直在阵中,我又何须布阵?”白一凤道,“风轮山,处处有阵。这只不过是一种变化罢了!”
“此时,我若杀你呢?”慕惊鸿道。
“当然,我死!”白一凤淡淡道,“但是,你也不能活着出去。青麟绝死,不是杀敌,而是同归于尽。”
“哦?不错。”慕惊鸿嘴角微微一弯。
这才心念一动,那道神奇的黑剑,竟然缓缓收回,最后完全消失,便似融进了在慕惊鸿的手臂一般。
白一凤心中震动,那是什么剑?
而与此同时,慕惊鸿脚下的风团与青光,也是瞬间散去。
“平分秋色!”慕惊鸿道。
“其实,是我输了!”白一凤眼中掠过一道诧异的光芒,苦笑摇了摇头。因为,慕惊鸿的剑收得太过从容,而且那风团与青光退去的速度似乎莫名地快了一分。
“风轮一脉,都是这么不惧生死吗?”慕惊鸿大有深意地问。
“谁能不惧生死?不惧死,又修什么长生,又问什么大道?”白一凤笑了笑,“只不过,很多事,比活着更重要。而唯有死,才能让一切圆满。”
白一凤的眼神骤然清亮起来。
七师姐那一大一小的眼睛里有一对水眸,其实很美。
“难道那风轮第四徒,就是为了比活着更重要的事而死的吗?”慕惊鸿试探着问。
“呵呵!”白一凤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慕惊鸿的问题,“慕师姐,我们风轮一脉一直在准备死。只求,死得其所。为了传承,我们都可以死。”
“好一个死得其所?”慕惊鸿若有所思。
“风轮,真的比五轮大吗?”慕惊鸿看着白一凤居然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似乎那是一道考题。
“比五轮大!”白一凤点头道。
“比白骨还大吗?”
“比白骨还大!”
“可是,风轮在哪里?你见过风轮吗?”慕惊鸿又问。
“风轮……”白一凤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道,“风轮,在我的道心里!风轮,在所有风轮一脉的道心里!”
白一凤很坚定地看着慕惊鸿。
那一刻,白一凤的脸上,有一种异样的光辉。
那一刻,慕惊鸿则是皱了皱眉。随即,她的神色也有了一丝敬重与肃然。
“白师妹,若有朝一日,你之追求是一场梦幻,又如何?风轮,或许根本不存在呢?”
“只要梦得轰轰烈烈!”白一凤没有犹豫。
慕惊鸿没有再提问。
然后,慕惊鸿转身看了看那风轮乾坤洞,大有深意地道:“风轮山,的确是好地方。苏墨的选择没有错。我的考核你们通过了。记住,五轮若是大乱,你们风轮一脉守住风轮山就可以了。”
说罢,慕惊鸿缓步向风轮山外走去。
“慕师姐——”
白一凤叫了一声,慕惊鸿听了脚步。
可是,白一凤的神色微微有些踌躇。
“慕师姐,你不是五轮修士。你从哪里来?”
慕惊鸿没有回头。
“谁说我不是五轮修士?”慕惊鸿反问,“但,我只是一个过客。五轮的大限,就要到了。”
慕惊鸿环视风轮山:“你问我从哪里来?那我就算从白骨风轮上来吧!”
说罢,慕惊鸿不在停步,缓缓走去。
“从白骨风轮上来?”白一凤苦笑一下。
因为,她也没明白那句话。白骨风轮又是哪里?
“苏墨出关,便让他来天轮山见我!”那是慕惊鸿最后的话,“还有,白师妹,你该换一张脸!这张,太丑。”
慕惊鸿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白一凤能够感知到,慕惊鸿几步之间,便出了风轮山。
白一凤愣愣地站在虚空,若有所思。
看来,慕惊鸿轻易不会来了。因为,她应该彻底地认可了风轮一脉。
“七师姐,我可没让她踏上第九峰半步,绝对没有打扰小师弟。”此时,韩天看着七师姐嘟囔道。
“嗯!”七师姐回头看了看韩天,笑道,“八师弟,你做得很好。如果有下一次,还要这样做。”
“嘿嘿!”听了七师姐的表扬,韩天很是开心,不由挠了挠头,“可是,那个慕惊鸿很厉害!”
“没有关系,你对付不了,师姐就来了!”七师姐柔声道。
“好!七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不让别人打扰小师弟。你回去睡吧!”韩天憨憨地道。
“好!八师弟,小心!”白一凤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一切之前都有布置。慕惊鸿来,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随即,白一凤也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只不过,她没有回自己的第七峰,而是奔第四峰的方向走了。
“五轮大限到了!”
韩天嘟囔着那句话,也隐身在黑暗之中。给小师弟苏墨护法,这是七师姐给他的任务,他一定兢兢业业完成。
此时,苏墨在洞府内全力修行。
可是,五轮宗内,正在酝酿巨大的风暴。那是积攒了上万的风暴。
地轮山,地穴洞府。
地轮首座阴仲谋,再一次开启了他洞内的暗门。然后,他延着那长长的台阶,直通地心。
那地穴下洞府,颇为潮湿阴暗,终年不见日光。
但是,石壁上每隔一段便嵌着一枚发光晶石,只不过散出的光,有些昏黄,如似油灯。
阴仲谋走得很是小心。
那洞府的尽头,便是一座独自的大洞。说它大,仅仅是相对通道而言,实际上不过三四丈见方。
其实,这里更像一个地牢。
同样的阴暗潮湿,一个老者便盘坐在那洞府当中一块巨石上。
那老者,脸色惨白,更兼一头白发。其面如枯槁,便似行将就木。此时,微微闭着眼睛,正在打坐。
阴仲谋小心翼翼,然后跪在洞府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