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您应该是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吧?”
伊莉丝盯着村长的脸,说道:“大型食肉动物没事总来你们的农田瞎逛,这是为了什么?种着小麦蔬菜的农田,有什么能让狼给惦记上?难道说——”
“——有什么宝物?”
探出上半身,目光直视村长的双眼,伊莉丝继续说道:“能够吸引魔狼的秘密?会是什么呢?埋藏在农田底下的宝物,不会吧?”
“当然不会了。”
村长沉默了一会儿,眼中虽然有着不少血丝,但眼神还算清晰:“这个问题我们能明天再谈吗?”
“不能。”
西恩站了起来,说道:“如你所见,我与我的同伴在对付魔狼时差点受了伤。那两只可不是一般的野兽,而是会使用魔法的魔兽,我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主动走出森林毫无目的攻击人类的魔兽,还闻所未闻。”
“如果你不能告诉我们实情,我们就无法解决你们遇到的问题。”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不可能永远蹲守在这里,替你们守卫村庄。日后村庄也有可能永远处在魔狼的威胁下……”
“是神狼……”
“什么?”
村长略带痛苦地吐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词。
“什么神狼?”
“是神狼回来了……”
“你指的该不会就是这几只魔狼吧?”
“不。”
村长摇了摇头,否决了伊莉丝的说法。
“一般的魔兽我也进过,而我所说的神狼,不是这种寻常的魔狼。”
“那是什么?”
琼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纸和笔,画了几种狼的草图给村长看。
“那是我年轻时的记忆,大约是发生在40年前的事了……”
村长对着在座4人详细地诉说着他记忆中的神狼,整整讲了有十几分钟。
“你是说,体型有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高,全身棕色的巨狼?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它的出现还把泥土变成了黑色?神秘的黑土使得你们连年丰收?你在开玩笑嘛?这怎么可能……”
“不信你们可以去看一看,去随意一块农田里,大概10公分下的土壤里还是黑色。”
“琼斯、西恩,你们去……算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结果——
伊莉丝带回了三小堆黑土,放到了桌面上,默默沉思。
“西恩,帮我把那三堆黑土拿过来一下。”
贝蒂突然指着三小推黑土说道:“我试试看能不能解析一下。”
“啊?哦——”
“元素解析?”
伊莉丝突然问道:“光明神术里有能解析元素属性的神术?”
“光明神术?”
村长听闻后忽然脸色一变,似乎是戳中了他心中的什么软肋。
“大致能分辨出里面有着什么元素,不过失败的可能性也很高。”
伊莉丝、西恩都察觉到了村长的异样,但他们都不出言,选择先静候贝蒂的解析结果。
柔和的白光从贝蒂手中亮起,渐渐接近、包容黑色的土堆。随后——
——土堆上的黑色竟然在白光中消解了。
“果然如此,还是如此……”
村长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黑色在白光中消解的情形,嘴中不断念念自语。
“贝蒂,解析结果呢?”
“不知名的魔力。”
贝蒂摇了摇头,示意她没办法得出结果。
“没关系,现在至少得出了一个结果,是某种魔力使得农田里的土壤都变成了黑色,也正好可以说明为什么田地里的庄稼能连年丰收。”
“那么——”
伊莉丝道出问题的关键。
“——后来发生了什么?这只可以呼风唤雨,拥有着可以为所有农田注入魔力的伟大神狼,后来怎么了?”
“知道了神狼存在后,村里每年都为神狼举行祭祀活动。尽管神狼每次都只是远远的出现,似乎是为了不吓到村民,从来都没有光顾过摆在祭祀台上的猪羊牛等祭品。连续数年都是如此,结果……”
“结果你们就减少了祭品的数量?”
“唉——”
村长叹了一口气:“按照习俗,祭祀品虽然不是每户人家都要出,但祭拜后的食物却是全村分食,结果有一些人家便不高兴再出祭品。每年祭品越来越少,而神狼却每年出现,农作物的收成也每年基本不变,之后又有人提出,‘反正神狼大人从不光顾祭品,不如我们用一些死物代替如何?’”
“神狼大人保佑了你们村庄,而你们却这样对待人家?”
伊莉丝的指尖轻轻地敲击桌面:“我该赞扬你们是民智开化还是见利忘义呢?”
面对伊莉丝毫不客气的嘲讽,村长略黑的面色上露出了一丝惭愧的羞色。
“这个……村人的确不像话,我虽然也懂这个道理,但……”
“最后还是停止祭祀了吧?”
“这位佣兵小姐果然睿智无比……”
村长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说道:“虽说这是祖辈犯下的错误,但我当时也有责任。”
“你明白就好。那么,又是怎么和光明神术扯上关系的呢?”
“20年前,每年草草举行的祭祀仪式终于使神狼大人完全失去了兴趣,神狼大人从此不再现身,每年农作物的收成却仍是大致不变,村人终于停止了毫无意义的祭祀。15年前,不少没有亲自见证过神狼大人刚出现时天地变色的场景的年轻人,开始质疑起了神狼大人的存在。”
“他们简单地认为有关神狼大人的事迹纯粹是长辈的编造,所谓的神狼大人只是一只魔狼。直到有一天,一个去远方游学的年轻人,带回了一个所谓的教廷神职者的同伴,也在农田里取出了一些黑土,分析了之后……”
村长看了一眼贝蒂,继续说道:“也像这位小姐说了差不多的话,像‘所谓的神狼不过只是一个魔狼’这样的传言从村里传开后,一些年轻人纷纷要去探查神狼大人的真相。后来……”
“后来又怎么了?”
琼斯急切地问道,他最关心的便是拥有如此魔力的野兽,到底是什么?
狩猎魔兽的难度与危险远远超出一般野兽,这也是每一个猎人们最关心的问题,如何去狩猎一只魔兽?如何在被魔兽反狩猎的同时全身而退?
“后来他们踏入了那片树林,在树林深处找到了一个密封洞穴,在洞穴里发现了他们所谓的魔狼的尸体。”
“那么你是怎么认为呢?”
琼斯说:“你也认为那是魔狼的尸体吗?”
“我也的确去看了,虽体型看上去差不多,但那绝对不是神狼大人。虽然是尸体已经腐化,不过我在四周有仔细观察过,地上的毛都是黑色。”
“所以你现在认为,是神狼大人回来了,带着它的子孙,回来惩戒村民的不敬与亵渎之罪?”
“可、可能是这样……”
村长最后沉默了,亲眼见证了神狼之威的他,不敢想象可以呼风唤雨的神狼,会怎么样报复这个村庄。
“故事全部讲完了吗?”
伊莉丝最后向村长确认了一遍:“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吗?”
“没了,我所知道的基本就是这样了。”
“那就好,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也就是一只魔力爆表的魔狼而已。虽然它一开始的行为的确值得村人们去祭祀,但现在的事情——”她停顿了一下,依次看了看西恩、贝蒂与琼斯,说道:
“让我们明天一起去探寻真相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