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心情极好,身形轻盈灵活,短短数呼吸间,她人已站在最高处。
一手抓起来赤兔,“算是意外之喜。要不是早就有迹可循,也不会凭直觉追出来。”
嘴角勾起一个笑,从高处向下看了片刻找到白衾的身影后,一看附近无人,下来几步便到了地方。
她伸手捂着向上飞扬的面纱,使其迅速的垂下,贴服在自己的脸上。
她站起身抱着赤兔进了房屋里。
里面的人相对无言,都在静静的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主子。
白衾豁然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转悠,急『色』道:“娘娘怎么走了那么久?”
“我来了,刚回来,看这是什么?”史氏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伸出手摊开来。
里面的人“唰”的望了过来。
白衾激动的道,“娘娘,这是赤兔吧,奴婢没看错这是赤兔?您从哪里找到的?”
“是傅笑涯拿走的,借助殿下的属下,追回来了,给,这个你拿着,负责和其他的小道士们解释。”史氏不动声『色』的解释道。
“是,娘娘……”那道士早已目瞪口呆的愣怔在原地,闻言赶紧接过手来,态度虔诚不已。
“赤兔的事情解决了,小桨也能安心养伤。接下来去看看长白道长。”史氏眯着眼,无所谓的道。
“好好好的,小的为您指路。”道士精神抖擞的道,“这个赤兔,娘娘看,不如放在长白大道长身边,一直有祥瑞之意,而且分隔两地,人手会不够的。”
“也好,走吧。”
道士忽然就底气十足了,谁敢说娘娘的不是,他非要给人顶回去,如此能人,哪怕长白大道长,或者当初的长谙也是比不上的。
那道士心情激动不亚于前些日子娶到了心仪姑娘,逢人就喊:“赤兔找到了、赤兔找到了!”
很快的,吸引来了许多人,各个伸长脖子张望,惊讶非凡,“长峰,赤兔怎么又给找到了?”
长峰搂着赤兔一脸的自豪,“傅笑涯听过没?他取走的,好在娘娘仁心,又再逛一圈白羽观看看有没有遗漏之处,这不,赤兔就给找到了。”
很快的,人越来越多,差不多整个白羽观的人都过来了。
整整汇聚成一大簇人。
“……”史氏有些无奈,走一步,身后便是三十多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着了,还伴随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夸赞她好。
临到长白道长的静养之地,守在门两侧的人是老人了,看见此情形,胡子一抖,“长白道长静养之地,不得扰其修养。”
老人积威已久,小道士们纷纷住了嘴。
史氏艰难的从里面走出来,费力地整理一番衣袖,勉强保持住威严的道:“妾身是太子的良娣,前来探望。”
“好,后面的小辈不得进内。”守门的老者如此道。
许是道长昏『迷』,情况与往日不同,规矩格外的森严,连她的几个奴婢侍从都不能进来。
长峰将赤兔递给史氏,他道,“长峰就不进去了,大道长病重,理应静养的。”
“好。”史氏笑了笑,不多说的伸手接了过来。
一个陌生的道士从里面走出来,望了眼史氏,他道,“小的长丽,请娘娘一个人随长丽前来,侍卫奴婢是不能带进来的。”
“这个知道的,请带路。”史氏看着这位叫长丽的道士,生的格外周正,大概比较亲信的弟子了。
这一路走来人烟稀少,仿佛无一个人,一直直到里间。
隐隐听到里面有人在争吵,凑近了一瞧,发现是长轻和长筱粥。
白羽观自然不比东宫懂得“隔墙有耳”,说话大大咧咧的,史氏眨了眨,正好方便她了解事情脉络,不由得示意道士陪同她一起噤声。
长筱粥道:“阿轻,父亲陷入昏『迷』,理应你主持整个白羽观,整日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尔后是长轻的声音,“你敢说父亲昏『迷』不是你做的?长谙你还害他不够惨,什么事他都替你担着,而你躲在父亲的身后、如约的身后,想要得到白羽观,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在胡说什么?阿轻,你怎么这样猜测你的亲姐姐!”
“长谙当时比长如约的天资还要好,而且喜欢你,你是如何对他的,我一清二楚,说了几次见你一点也不怀疑长谙所受的污蔑,我便知道这事就是你做的,就是因为你是我姐姐,一直不曾『乱』说出去过一个字。不想你的野心如此之大。”
长筱粥的声音委婉凄切,“姐姐比你更了解长谙的为人,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他为了让我成为他的女人,不知做了多少令人厌恶的事,所以他偷盗,我一点也不怀疑,是昶弥世子撕了他丑陋的嘴脸的。”
长轻嘶声力竭的道:“你还提昶弥世子!他与父亲有仇,你不知道吗?”
一阵令人窒息的静默,只留喘息声回『荡』。
长轻轻颤的,宛若低『吟』:“姐姐,你莫不是因为娘娘要查问长谙,才急于将白羽观收入囊中,再嫁给昶弥世子吧?”
好半会儿,长轻又道:“姐姐,你我乃一胎龙凤双子,你的想法,我有时能隐隐知道的,你现在该不会是想为太子之妾吧?太子登基后,你少说也是一个妃子,太子可比昶弥世子身份尊贵多了。”
长筱粥的嘴唇蠕动,“阿轻,做妾哪有正妻的好啊?我不会有这个想法的。”
然而长轻一点不信,径直的道:“昶弥世子那里,你便能成他的正妻?昶弥世子早有正妻,且妾室足有七八个,再说太子的妾室,跟着一起来的那位娘娘可是生下皇长孙的,咱们不过是小小的白羽观,不可能出一位太子妃的。”
长筱粥神『色』微动,小声的道:“我还年轻,可以生下很多孩子,不像她再无生育的可能。”
长轻冷漠的道:“还说不会有此想法,连太子女眷的私事你都打听清楚了!”
不曾停歇,他愤恨的道,“你要知道今生你最适合嫁的人是长谙,最对不起的人也是长谙,你会自食恶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