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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惊鸿

冬日临近,风也有些刺骨,出游的人们也少了些许从容。夹杂在落叶间的砂石打得人隐隐作痛。萧瑟中李名钧裹紧衣领脚步也快了几分。巡夜人刚敲过三更的锣声,整个洛阳城沉浸在片萧杀之中。依稀有几许灯火让李名钧身影显得飘忽不定。面馆的幌子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店内透出几道斑驳的光来,影影绰绰透着几缕温馨。也许浪迹天涯的游子此时最渴望就是能在这里来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恍惚间,李名钧有家的温馨与眷恋,他手抚长剑轻叹声,缓缓步入店内。斤熟牛肉、五斤烧刀子、碗面,此情此景不正如去年,只是物是人非佳人已逝。他不禁痴了,这年的流浪奔波无非是试图去忘记,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却不知在这样的夜完全崩溃。泪水轻轻滑落,滴滴落入酒中,李名钧饮而尽,不知是否尝到酒的苦涩,也许心里的苦比这又苦上千倍万倍。

回想当年轻裘快马驰骋江湖,是令多少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而今阴阳两隔只落得个只单影孤,好不凄凉。记得师父以前讲贺铸那首“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总是不明白如何会有这样的感叹,直至今日方知情之苦。良侣已去,独留自己享尽孤寂。念去人之苦,唯有肝肠寸断。李名钧默默吃面饮酒,脑海不断浮现小玉的影子,茫然间想到“我究竟为何而活”,也许就是小玉的叮咛才让自己苟存于世。

几斤烧刀子下肚,李名钧居然觉得有些头疼欲裂,只是那种思念之情却愈见清晰。李名钧无奈的摇了摇头,仿佛要做出什么决定。口喝光杯中的酒,在桌上放下些碎银子,大步走出店门。

风停了,夜也仿佛安静许多,那些师兄弟是否依旧相互拥挤在起进入梦乡。是谁?在脸上绽放笑容:是谁?在辗转反侧间发出轻叹。仰望夜空,但见繁星点点,那轮明月发出淡淡清辉,此时却显得如此孤寂冷漠,又有谁知道李名钧心中的痛楚。年来策马江湖走遍大江南北,的确也结识不少朋友,剑法也增进不少,可就是挥不去那份思念。每每忆起小玉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都唏嘘不已。可能他还是不能适应这江湖,他要找寻的只不过是携着小玉的手游西湖登华山,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可这切都成为泡影。也正应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能是自己性格过于柔弱,常常沉浸在悲痛之中。不过这样躲避下去如何对得起自己的恩师齐云轩,想起师父慈祥的面容以及那些谆谆教诲,李名钧顿觉几许温暖。十年来与师傅、师兄弟朝夕相处早已生出亲情。那里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归宿,李名钧咬了咬牙,好似做出最后决定,向洛阳城外邙山走去。

洛阳城外的晨曦来得格外晚,袭人的秋风伴着轮红日冉冉升起。李名钧虽满脸疲倦却透露着坚定,昨晚夜未眠让他找到答案。束缚许久的枷锁旦打开,整个人顿觉轻松许多。师父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小师弟是否还那么顽皮,不认真练功,依旧经常经受师傅的责罚。涧河里的鱼虾是否也要冬眠了,还有自己屋前那片菊花也该绽放了吧!以前每年这个季节整个屋子都充满菊花淡淡的清香。这菊花仿佛有催眠的作用,每年这个时候是自己睡的最踏实的季节。想到这些李名钧脸上挂上淡淡的笑容,那份温暖这辈子如何也是摆脱不掉的。

李名钧悠悠然的走着,不觉间以来至邙山脚下,那几千斤重的顽石上刻着“邙山派”三个遒劲大字,切都未曾改变,只是觉得自己沧桑了许多。李名钧轻抚那几个大字,这十年间的点点滴滴,恍如隔世。

“二师兄,是你吗?”大石后面突然探出个头来,脸上写满惊喜与讶异。还不等李名钧反应过来,已被这少年拉着手大叫起来:“二师兄,真是你呀!这年来你去了哪里?师父与众位师兄都挂念的很,我也下山找了你几回。”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李名钧的小师弟张欣。“我得告诉师傅和众位师兄去”说完也不及给李名钧招呼,蹦蹦跳跳的向山上奔去。看着小师弟远去的背影,李名钧不禁莞尔。这小师弟好似永远长不大似的,总是挂着笑容。即使偶尔偷懒被师傅训斥的掉下泪来,只要那位师兄给他讲个笑话什么的把他逗乐,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师傅也常常为这小师弟头痛不已,想着这些往事,李名钧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向山上走去。

远远见山门前人影浮动,原来是齐云轩带领众弟子前来迎接。李名钧快步向前,双膝曲俯面跪倒:“师父……”不禁潸然泪下,好似句“师父”就把内心所有痛楚、委屈、困惑都宣泄出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齐云轩也难掩心中也疏朗许多。

李名钧就在邙山安顿下来,除了每天向师父请安以外,就修整门前的菊花,松土、浇灌、剪枝。虽然每天弄得灰头土脸,内心却异常平静充实。看着满地黄花堆积,绽放的如此灿烂,吸口带着泥土芳香的菊香,李名钧浑身充满力量。闲暇时也会拿出那把君子剑轻轻搽试却从未舞过次,也许有些东西还是淡忘的好。

原以为就这样在邙山上平淡生活。直到有天齐云轩的到来。他并未与李名钧交谈也没有进屋的意思,就在不远处默默看着李名钧在那里忙碌。修整土地,摆动花草,种花人心无旁骛,看花人专心致志。师徒两个未曾说句话好像都不知对方的存在。不知过了多久,李名钧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轻唤声:“师父……”。齐云轩澄澈的眼神似乎包涵很多不为人知的感情,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下屋子,独自向里面走去。李名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进屋见师父坐在几案左侧的圆椅上,欲言又止的望向自己。李名钧给师傅倒了杯茶,在师父右侧坐了,他不敢对视师傅的目光,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齐云轩声长叹轻轻道“钧儿……”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屋内又安静下来。齐云轩仿佛鼓了很大勇气说道:“钧儿,莫非你准备这样辈子?永远逃避下去!”李名钧抬起头来望向师父,只觉那双眼神中充满慈爱、焦急、无奈。“师父老了,你还年轻,况且国家如今内忧外患,正是需要你去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莫非要为儿女私情耽误生。而今你觉得迈不过的坎,将来回首往事这只不过是云淡风轻的琐事而已……”“师父”听到师傅的话李名钧不禁有些哽咽。“是弟子不争气,让您老人家挂心了。”“古人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年轻人经历些情感上的挫折都是在平常不过的事,重要的是要分得清孰轻孰重,大敌当前,还是先国家社稷为重。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男儿郎当应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与气势,感情的事还是让它随缘吧”听着师父的番言语,李名钧感到无比羞愧。这年来自己沉迷于失去小玉的悲痛中不能自拔,的确辜负太多人的期待,回想上邙山前遇到的那些流民,饥寒交迫衣难遮体,传闻更有甚者易子而食,自己空付绝世武功,却整日浑浑噩噩不知所为。李名钧望向齐云轩目光坚定:“师父,弟子明白了,弟子这就下山投奔义军,驱赶胡虏”齐云轩面带笑容,满意的点点头。

洛阳城西百里,驿道上少年策马奔腾,身后留下道长长浮尘。袭淡蓝长衫,马上大宛名驹,全身无根杂毛,少年面冠如玉,把五尺古剑悬于腰间,说不出的英俊潇洒,此人正是邙山派齐云轩的二徒弟李名钧。那日他听了师父的席话如醍醐灌顶,遂下山投奔义军,齐云轩把追随自己多年的大宛名驹送与弟子。

深秋的中原更容易读出萧杀之意,连年战乱让这带富庶的城镇变的十室九空,整个国家已是满目疮痍哀鸿遍野。

路旁银杏叶已成了深红色,在秋风中片片飘落,马蹄踏着落叶荡起层层叶浪。李名钧平时也自负是文雅之人,若在以前早已停下来吟咏番,而今国难当头,早已没有那种雅致。

又奔了百多里,只觉人困马乏,决定先找个歇脚的地方。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座凉茶棚,要了些馒头茶水,只觉那茶水入口处全是梗末,水也略显苦涩,心想这乱世,最苦的还是老百姓,他们衣食都难有着落,更别说饮茶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驱除胡虏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李名钧并未急着赶路,自己心潮起伏,任由那马悠悠然走着。突然马声长嘶停了下来。只见前边绿衣女子手抚小腿,嘤嘤的哭着,李名钧走过去只见这女子双眉如画,唇红齿白,几缕刘海在女子的抽泣声中飘来荡去。只是张俏脸的脂粉被泪水冲刷成错落有致的道道痕迹,甚至奇怪。“看什么看,没见人家受伤吗?”绿衣女子瞪了李名钧眼,他顿觉讪讪不好意思起来“姑娘,需要帮忙吗?”李名钧道。“哼!刚才我的马突然发狂,我从马上跌落下来,伤了小腿,你刚才看什么呀?啊!我的脸是不是不能见人了”绿衣少女用双手遮住脸说道:“你能不能帮我打些水来。”

遇见这样刁钻女子李名钧实属无奈,想起刚才见过条小河距此处不远,给那少女讲明即去打水。还未到达河边,忽听身后声娇叱接着马声长嘶,回头只见那女子已跃上马背绝尘而去。远处传来那女子格格的娇笑声:“多谢公子的马,若要取回,三日后请到长安城西悦来客栈……”想李名钧也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没想今日被丫头戏耍,无奈之余只有暗称晦气。前面十几里既是名镇渑池,还是先去那里解决脚力为先。这渑池镇是当年秦赵会盟之地,因蔺相如抗秦而闻名天下。此地已接近西秦,口音与长安带颇为接近。李名钧在镇上胡乱吃了些东西,镇上也没有像样的马匹出卖,就随便买了匹往长安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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