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广场上沉重的鼓声一槌一槌敲击在人们心头,如时间的脚步不可阻挡地一步一步走来,越走越近。//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风声雨声如控如诉,兽潮和非斯神果,南炎联盟兽族人族解决双方恩怨的终极手段,互相残害,却都以失败告终。同根同种争夺生存空间,无人有权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说。
唯起事者无论是谁,都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乐菱隐身徘徊在空中,俯瞰着风雨中即将成为鬼域的日月广场,听着时间的脚步声步步逼近,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这不是乐菱一句话就能制止的杀戮。望向中心城南城楼上的鹰缅和於菟熙,与他们之间是有过放过人族的约定,但前提是无罪。
现在日月广场上待斩的人族,都是罪人。乞求亦是多余。
乐菱又看向日月广场。
齐可风敢作敢当,事发后没有畏缩,也曾想独自扛起这天大的责任,但前有背叛者米青山,后有矢志不渝追随他的兽潮遗孤,一切便由不得他。如今齐可风和他的人族共犯都被绑在刑场木桩上,他们都是被米青山点中的,也都是见过米青山的人,剩下那些绑缚在刑场空地上的大多数人,则是自动前来投案的属从。
他们原本可以活,齐可风早在米青山被捕后便下令让他们解散,从此隐藏身份,好好活下去。但现在只能用眼神传递彼此的告别。
他们不曾有过理想,不曾有过理念,只是复仇者。死志早立,所以也没有临终誓言,没有什么仇恨可以带去来生。
在齐可风心中还有另外一个感悟。鹰缅问案时他也在场,或许正是那个如玉般的兽族圣女,才让他没有因此牵连到家人。否则凭当初鹰缅为她复仇时的狂暴,完全可能借此机会灭杀南炎联盟所有人族。
白寒俊静静做完该做的事,他是唯一一个投案后没有被绑缚的人,起先是有事要做,但现在做完了,也无人前来绑他。于是他游离到齐可风和展子青之间站定,看着场中笼子内外哭声一片告别着的兽人,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已渐稀疏的细雨,轻声说到:
“雨停之后便会出彩虹,今日本不应有雨。恩师说天象亦会因人事而变化,你我归去后方才得晴,可见之前行事不合天意哪。”
齐可风额际滑落一缕长发。垂目说到:
“寒俊兄原是不该死的,你这又是何苦?小弟原已坦荡的心,此际又因寒俊兄而生出不平。”
白寒俊伸出暖玉般纤长的手指,将齐可风眼前垂落头发理回,拍了拍齐可风的肩又转向另一侧的展子青。【高品质更新】展子青脸色青白,目光呆滞地望着场中的巨大笼子。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连白寒俊来到身边都没反应。
“子青,稍后陪为兄再比试一场如何?”白寒俊微笑看着展子青,仿佛仍在白府柳荫环绕的操练场上,约展子青小试身手。
“啊?”展子青收回目光呆呆地看向白寒俊,“还可以吗?”突然脸色一变,双目放光急切地问到:“寒俊哥,王盟放过我们了吗?鹰缅不杀我们了?”
齐可风转头看了过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习惯性对展子青的训斥咽了回去,转回头去闭上了眼。
白寒俊微笑不答,也替展子青仔细梳理了湿漉漉的长发,而他自己一直将雨滴阻拦在微黄的光晕外。整个人依旧温润如玉,淡定从容。
诸多原因人族死刑犯无亲人入场相送。隔着军队远远地不知在何处哭泣。
白寒俊现在能为齐可风和展子青做的事,也就只有这么多。手扶上展子青的肩头。往展子青越发冰凉的身体注入了一些温暖。
还能怎样回答他呢?约的是黄泉路上的比试,如果可以的话。
王盟大气,每个死刑犯面前都摆上了一坛酒,和一个空白碗。兽人好酒,有酒有量。人族斯文,添一个碗,多一分尊重。兽人敬重视死如归者,这些人族还有着血性,不屈不挠,敢作敢当。
将死之人,一视同仁。
而笼子里的兽人更是开怀畅饮,在醉梦中痛快死去,也不失其威。
一缕阳光破雨,太阳终于现身,不出人族才子白寒俊所测,虹彩出现在天边。
所有人却紧张地望向城楼雄壮的大鼓,午正将至,鼓声将止。无人欣赏彩虹。
鹰缅渐渐抬起了一只手臂,只待决然挥下。
於菟熙却看向彩虹,但那只是一道彩虹,静静地横贯天空。于是又回目看向刑场,一脸平静。
最后一击即将暴响,长号将起。然而鹰缅的手却迟迟停留在了空中,没放下去。
日月广场上空,随着一声长空怒啸,白虎轰然现身,白光绽放,阳光下凭空泛起无边萧杀。
南炎联盟圣虎重现!
城楼上於菟熙刹那心潮澎湃热血激荡,上次在熊族驻地未能亲近白虎,今日不容再错过!
同为虎族,於菟熙亦怒啸一声迎向天空,几欲现出原形与之一较雄姿风。於菟熙不是白虎的属族,然白虎是神虎之上的圣灵,他必予以尊重。
但於菟熙马上发现情况不是他设想的那样,白虎并未在天空等待他,而是徐徐降落在了刑场上。
於菟熙停止了动作,悬停在空中。
鹰缅的手收了回去,鼓声继续节奏地响着。鹰缅没有随於菟熙一同迎上前去,他不知这白虎是否跟菱儿有关,于是微放千里星目,在城楼上静静观望。
日月广场上兽族跪伏一地,远处围观的人群,中心城城楼下禁卫,军队,刀斧手,笼外笼中兽人。
乐菱在圣莲空间中紧张地盯着虎仔。十分担心虎仔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地魂说,明知鹰缅都在掩饰你的身份,你就别再现身了。
乐菱叹了口气,点点头。
对虎仔而言,因着受苦受难的南炎联盟百姓,这又是一次摆酷之旅。於菟熙,我认识他吗?虎仔光芒绽放目空一切,绕着笼子转了一圈。往白寒俊走去。
虎仔所经之处,人族也不得不在其威压下跪伏下去,除了被绑在木桩上的人犯,和白寒俊。白寒俊是他故意放过的,其余的人,哼,敢在我面前站立?
白寒俊一改从容。失魂落魄地看着白虎走来,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响着,玉儿?玉儿回来了?他曾在祖姑母的花园里亲眼见过玉儿现原形,如今白虎向自己走来,不是玉儿会是谁?但她因何不现人身?
虎仔来到白寒俊面前,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在他来讲肯定是笑容。乐老大交待过不许吓人,不许吓到白寒俊,所以他特意对着白寒俊笑了一个。
但他这笑看在在别人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也许只有於菟熙才看得懂。
白寒俊只见到一张血盆大口,和一口雪白的獠牙出现在了眼前。尽管其两边嘴角貌似都向上努力弯着,却更为狰狞。
左右两边木桩上绑着的齐可风和展子青同时吓得惨叫一声:
“寒俊快跑!!”连兄字都省略了。
被一刀斩决和撕裂于虎口,完全不是一种概念。
然而白寒俊却并没被吓到,不闪不避,依旧镇定。眼里还生出无比怜爱,痴痴地凝望着虎仔的虎目,似心甘情愿葬身虎口,从此你中有我。
反到把虎仔吓了一跳。
虎仔轻哼了一声,伸出雪白的毛茸茸的虎爪。将扣在爪子里的一份精致的卷轴拍在了白寒俊的身上。白寒俊本能地接住,将卷轴按在胸前。目光仍留驻在虎仔的虎目上,一往深情。
虎仔十分无趣。就地升空对着中心城南城楼上的鹰缅低低咆哮了数声,随着咆哮声,淡去身形。
日月广场上依旧寂寂跪伏,恭送圣虎。
圣虎属族也不闹不嚷了,脸上充满幸福。尽管虎仔至始至终未看他们一眼,但圣虎无恙,随时都可能再次从天上降临,指引我族。此次降临必然是为我属族,且看那位传达圣虎经书的人族公子手里的新经吧。又说不定是责备我们不该轻举妄动,……傻啊,我们竟会相信伟大的圣虎会被无能的人族谋害。
圣虎属族无主的心灵又有了归处。藏在某处的窥视浮现疑惑。
鹰缅止鼓升空,却未起杀戮号角。银光徐徐向日月广场上飞来,目标所指,於菟熙比任何人都清楚。
缅王兄已看到猎物了。於菟熙含笑等待,准备与鹰缅一同降落。
圣莲空间内,乐菱抱了抱得胜归来的虎仔,匆匆表扬了几句,便又紧张地望向日月广场。
那张卷轴上写着可以说胡说八道,也可以说是拯救此次人族兽族危难的唯一方略。
不知白寒俊能不能领悟,不知鹰缅会不会接受,更不知,能不能奏效……
蒙古大夫蒙对了,紫髓玉胆蒙对了,这次再蒙对了的话……
那乐菱就不是砖家,而是真正的圣女了。
死马当活马医,这是目前乐菱开导自己的唯一依据。
眼下那份卷轴就在白寒俊的手里。
白寒俊眼睁睁看着白虎又消失,失魂落魄的模样又重现,脑子里不断又响起,玉儿走了,玉儿又走了……
她因何来,又因何去?
“寒俊兄,快看看圣虎给你留什么话了。”齐可风在一旁提醒。圣虎既非恶意,一定有什么事交待。
“对啊,寒俊兄,这些兽族都听圣虎的,说不定是圣虎看在你和她过去的情分上,下圣旨命兽族放了我们啊。”展子青立时也大起希翼,催促道。
“我说展子青,你别这么没出息好吧?怕死当初为何要服用非斯神果?就算此刻不杀你,你早晚还不是……哼,还不是得努力修心,但本人却对你没丝毫信心!”齐可风此时又恢复了些常态,忍不住脱口训斥了展子青。浑然也忘记了身处刑场。
白寒俊这才将目光从圣虎离去的空中收回,转向手里紧握的卷轴。玉儿想对我说什么?立时心情又激荡起来,不舍地一点点展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去。
与此同时,鹰缅和於菟熙也降落在了白寒俊面前,目光投向了白寒俊手里的卷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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