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起的话,自然令萧楚轩很是不解,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在这雾灵山之中,萧氏一族历来扮演着主人的角色,在萧楚轩的心中,三派不过是为萧氏一族看家护院的看门狗罢了。
现下萧楚轩听到他的爷爷,萧氏一族三长老,暂代大长老之位的萧起,竟然说惧怕自己家的狗?!这又如何能令他不怒。
他正要出声质问,陡然见到萧起眼神凌厉的盯视着他,一时之间,喉咙微动,却终是没有发出任何言语。
以萧起人精一般的人物,哪里会不知道萧楚轩的心中所想。只是,眼下人多耳杂,他却不能与萧楚轩明说,只能以眼神示意警告,暂时先将他安抚而下,打算待到族人散去再行细说个中缘由。
当下,他提起三分气势,将周遭议论纷纷的族人镇住,随后挥了挥手道:“此间已无事,各位都散了吧。”
如今的萧氏一族,虽说是由二长老代领族长之位,但是论起谋划经营,他却远远不如萧起,所以才不过几日的功夫,萧起早已将人心都笼络到了自己一边,将他给生生架空了。
现在,萧氏一族的实际掌权人发话了,族人自然是无话可说,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爷爷!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族人刚刚散尽,萧楚轩便急不可待的出声质问。想来在他心中,恐怕没有比这更不能接受的了吧。
萧起却不似萧楚轩这般莽撞,只见他狼顾四周,将每一个细处都探查到了入微的境地,即便是这样,却也不够,他还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欺天境的威压,笼罩住了方圆,确认再无旁人之后,才算是松出一口气,娓娓向萧楚轩道来:
“当年,我萧氏一族遭逢大劫,好在我族早就留下了后手,所以也并未显得如何慌乱。族中长老曾经派出五拨人马,四下探访隐居之地。最后,自然是选中了这雾灵山。
当时,按照先行刺探的族人回报,这雾灵山中三派的掌门,修为最高者也不过才破天境界,又哪里会是族长大人与大长老这等三玉境强者的对手。我族有族长大人与大长老带领,自然满当当的以为入主雾灵山乃是板上钉钉之事。
只是,谁曾料到,当族长大人与大长老当真与三派掌门交起手来,才发现他们竟然个个都已晋入了三玉境,虽然修为尚且不及族长大人与大长老,但是以三敌二,也勉强保了个不落下风。
见此情境,族中包括我在内的另外几位长老自然也都挺身而出,与三派之人大战了起来。你且猜猜看,结果如何?”
萧起喘了口气,给萧楚轩以一定的时间消化信息。好久,萧楚轩才回道:“莫不是与那孟玄老子有关?”
“嗯……”萧起继续道:“以我们四位长老之合力,除了三派掌门之外,还有谁能是我们的对手?!只可惜,我们千算万算,却独独算漏了孟陵这个人。”
萧起抬头望天,似乎是在回忆当日情景,他轻叹一口气道:“当日我见他年纪轻轻,对!也便是如今孟玄的这番年纪!自然是未曾在意,只道他恐怕是哪个不要命的晚辈弟子,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竟是那个端木老贼不世出的小师弟……他的一身修为神通自不用说,光凭他的一股疯劲,便教我们几个老家伙叫苦不迭了。从那时起,我们便将他唤作:疯剑孟陵!”
“这……”萧楚轩可是知道,十年之前,他的爷爷萧起便已是欺天境的强者,连同族内的另外几个长老,却被一个当时不过二十来岁的疯子给敌住了。若不是这话是从他的爷爷口中说出,萧楚轩恐怕连半个字都不会信!
萧起见萧楚轩这般反应,当即苦笑一声,道:“结果你也知道了吧,当时族长大人见我们危急,抽身来救,却不想那端木老贼竟是个性子极烈之人,宁可拼个玉石俱焚,也绝不教我们好过。当日他的那一式回天剑舞,当真是精妙到了极点。可以这么说,倘若是换做了族长大人来接这一式,恐怕结果也不会好上多少。”
“这也便是为何,我萧氏一族虽然最后折服了三派,却也与他们定下约定,每隔十年开放雾灵山一月,还要为他们的后俊弟子炼制丹药。”
听到萧起的这番诉说,萧楚轩才算是将十年前的前因后果给了解了个清楚。他当时尚且年幼,好多东西都未曾记忆。
“所以,你该明白我为何不敢轻易与孟玄闹翻了吧……眼下族长大人与大长老闭关,若是当真惹急了三派之人,届时只这个疯剑孟陵,便不是我等所能抵御的了的。”萧起又道。
其实,若当真如此,也并非是全无办法。虽然族长萧玄与大长老萧震山自罚闭关,以体内丹火温养灵火。但若是到了一族危急存亡的关头,他们又哪里有不出关的道理。只不过,到了那时,萧起便再没有代领大长老之职这么好的机会了,那他的谋划经营,岂不俱都白费了。
是以,即便眼下胸中有气,与他的野心一比,便不足道哉了。
“爷爷深谋远虑,孙儿拜服……”萧楚轩言语一出,当真俯身下拜了下去。
萧起见了,自然是呵呵一笑,连忙将他扶起,轻道:“爷爷所做的一切谋划,俱都是为了你之将来……你要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
当下,两人轻笑着离开了此地,想来胸中郁气,已然散去了十之八九。
许久之后,早已离去多时的萧乱尘竟是折返了回来,同样是将四周仔细打量检视过一番之后,才来到一处极为寻常的泥土地上,俯身将一颗泥丸子轻轻拾起。
一无色泽,二无丹香,换做其他任何一人,自然便会将之视为泥丸子,却只有萧乱尘才知晓,此乃是号为天圣地仙的地仙丹言卿!
萧乱尘将地仙丹收入怀中,嘴角却是轻轻扬起一丝弧度,只听他低声自喃:“原来十年前竟是发生了这等事,也难怪三长老会对那个孟玄如此忌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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