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军营,发现杨展也已经回来,杨昌乃当年巡抚陈士奇在保宁府院试时所点三甲,与巡抚有师生之实,杨昌因为围猎有功被提升为把总的事情早已经传扬开来。
大家纷纷道喜道贺,被杨展叫到大帐之中深谈到深夜,火器局扩编为一个步兵司之事基本确定。
为了迅速的提升扩编后步兵司的战斗力,杨展决定将从其他各司局抽调补充。
扩编后步兵司除了把总亲自掌管的包括1名帮办,1名医官,1个护卫长,3名工匠,3名勤务兵、10名护兵的司部外,还有4个步兵局,全司上下500人。
关于司务帮办,现在无合适人选,等将来再行任命,亲兵小队长本来属意雷虎,但考虑到其刚刚转为正兵,目前还不宜提拔太快。
每个步兵局采用混编方式,包括1各火器总旗,2个步兵总旗。
考虑到适任官员较少,杨昌兼任第1局百总。
由于过去郭崇烈、黄国美都曾经干过百总,为了襄助火器局建设成为旗总,现在火器局规模扩大,两人相继官复原职,分别为任命第2局、第3局百总。
第四局百总从现有小旗中挑选产生,原第2小旗刘世杰曾经干过旗总,这次围猎表现突出,被杨昌提拔为第4局百总。
其他各总旗、小旗什么的,或者由火器局中表现优秀兵丁提升而来,或者提拔各个小旗长产生。
杨展只有一个中心思想,火器局在这次围猎中大放异彩,也为四川巡抚陈士奇最为看重的部队,要尽快形成战斗力,并在围剿土暴子战斗中大方异彩。
这可给杨昌无形压力,考虑再三,抽调而来的各个小旗还没有完全形成战斗力,要想在战斗中不吃大亏,各个百总必须掌握好所在火器总旗,其他各刚编入的各个小旗、总旗到时候可以打打顺风帐,如此方保证立于不败之地。
军情紧急,步兵司刚刚成立后三天全营开拔,浩浩荡荡三千人马离开凤凰山营地,向川北重镇顺庆府治所南充开进。
大军远行更让人感到这个时代路途遥远,行军艰难,每个人不但扛着长达一人高的鸟铳,带着长矛、大刀、盾牌什么的。
随军的除了军队之外,还有随征的民夫,每个小旗配备两个民夫,在伙夫带领下[1]他们用独轮鸡,马车托运着帐篷、棉被、锅碗瓢盆、粮食什么的,浩浩荡荡,不但队伍拉得老长,行军速度也异常缓慢。
这些随征民夫多是从当地拉的壮丁,大家头天还老婆孩子热炕头,晚上被里长、甲长强迫着成为随军军夫,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干着最终最累的活,有的眼角更是出现一滴滴泪珠。
骑在马背上,一阵寒风吹过来,微微感到身体略微颤抖不已,即便每个小旗都用两辆独轮车拉运,但还是不够。
看着长长的队伍拉得很长,本来想借这个机会加快行军路程,如此看来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听人说老百姓最担心的不是重赋税,不是衙门征收的苛捐杂税,而是随征徭役,一路之上听到一些闻讯而来的老人妻子高声喊着被征家人的名字,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声,听到有的乡亲抱怨,某某被征为随军军夫,若是在明年开春不能回来的话,一家子大概家破人亡。
杨昌眉头紧锁,想到前世各种行军装备,如将士们打裹脚,折豆腐块等等事情,若是这样,随征民夫可以减少大半。
将来若是由自行车、三轮车这些东西,那么完全可以取消随军民夫制度。
强征随军民夫,这或者是古人最深恶痛绝的地方吧,否则的话诗人怎么念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呢?
就在杨昌冥思苦想着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远远的从远处城门边飘来数骑,骑士们穿着大红披巾,打马狂奔在官道之上。
红影经过之处,送行的人群发出一阵阵啧啧私语声,正在寻思是谁的时候,骑群来到杨昌面前,赫然发现最前面的是蜀王府郡主朱娥婥。
来到杨昌面前,勒紧马缰,突然扬起马鞭狠狠打在杨昌身上,还没有等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哭泣起来。
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众人,杨昌大囧,拱手道:“郡主殿下,在下铠甲在身,未能远迎,还希望郡主殿下赎罪。”
朱娥婥抬起头已经是满脸泪痕,瞪着杨昌吼道:“你,你是骗子,你明明答允将来要带我一起围猎,但你现在竟然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你说说,你这算啥子嘛?”
原来是这回事情,杨昌笑了笑,说道:“郡主殿下,在下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现在巡抚衙门命令我司前往川北剿匪,时间紧迫,在下来不及向郡主殿下道别,还希望殿下赎罪。”
朱娥婥抽泣两下,大眼睛不断眨过不停,看着杨昌道:“这么说不是你故意不说的,是军务紧急来不及向本郡主告别哦。”
想不到古代女子这样好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杨昌笑道:“当然啊,在下一诺千金,当然不会忘记与郡主的约定,但时间紧迫,再加上你们蜀王府太大太大了,在下也不知道如何告诉郡主啊。
你看看你,一来就用鞭子狠狠的抽我,你说说,这有什么道理啊?”
扑哧一笑,甩过来一个锦囊道:“这个,这个赏你吧,就权作本郡主给你赔礼道歉哦。这可是父王找人重金采购的疗伤圣药,能够快速止血活血化瘀,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看吧,我可没有亏待你哦。”
一听到疗伤圣药,杨昌内心一喜,须知道古代医药水平非常落后,也没有什么活血化瘀的药物,若这点药物能够达到如此效果,那简直是救命圣药啊。
看到杨昌如此珍惜自己所赠药物,朱娥婥会心一笑,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如意锁,递给杨昌道:“绍穆啊,这是哀家出生的时候母后给哀家求的如意锁,能够保平安的,你,你这次上战场可能大意,可要小心哦。”
杨昌内心一怔,即便再不懂古代风俗也知道其中含义,想到蜀王府横行霸道占据3成成都城,想到张献忠屠四川队的种种传说,一只手拿着略带少女体温的和田玉如意锁,一面推辞道:“郡主,这,这使不得啊,郡主,这,这如何是好呢?”
朱娥婥眉头微微皱了皱,双眼狠狠的瞪了瞪杨昌一眼道:“你,你这样一个大英雄,怎么如此婆婆妈妈呢?
我,我就这样了。没事,我在成都城内安全得很,不像你这样刀林剑雨,九死一生的,无论如何要保卫自己周全哦。”
杨昌想到前世所遭到的种种非议,男子在家中地位,内心感到一热,颤抖着接过略带体温的如意锁,良久说道:“郡主,或者成都府也不安全,到时候无论如何要保证自己安全哦。”
听杨昌竟然说如此浑话,朱娥婥微微瞪了瞪杨昌一眼,摇头道:“绍穆,成都不安全那里安全?你可要保重自己,到时候,到时候……..”
骑在战马上,杨昌打马狂奔,不敢看送行的人群,不敢看矗立在身后的成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