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匕首就要刺中蛇女的那一刻,那股牵引其飞行的紫色气息如长风掠过般消失殆尽,匕首也停下了动作,掉落在蛇女身边。
此时的栗尉檀手留着鲜血,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紫色的瞳孔已经不复存在,又恢复如常。
“原来如此”栗尉檀看着被自己鲜血染红的手掌,似乎知道了什么似的。
此时梦境的那边,旧的铜镜已经碎了一地,破碎的镜片上还有些许血迹,而紫瞳再一次出现在一片完好如新的铜镜里,卧身于地,漫不经心的打着哈欠,“不愧是另外一个我,这秘密都让你发现了,不过没能杀了这女人真是可惜。”
虽然不知道这声音从哪来,但栗尉檀却可以清晰的听见,应该说是感受的到这股声音,他知道这是紫瞳心里的声音,“如果真如你所说杀了她,可能我会恨你,或者是恨自己一辈。”
铜镜里的紫瞳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幼稚”。
“是啊,在乎一个只一面之缘的女人,听起来确实很幼稚的,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你的实力,杀人不像你这么轻松,所以生命在我看来,却是如此难能可贵,更何况是救过我的人,虽然我还不知道她那么做是为什么,但是这不重要......”栗尉檀看着不远处躺在湖边的蛇女,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谜团。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也没办法,咱们走着瞧,看看这个女人倒头来会是你的垫脚石还是绊脚石,不说了,第一次这样运动,我休息会”紫瞳漫不经心的说完,继而转身躺下。
栗尉檀朝着蛇女的方向走去,而一旁红岩死死捏住断了手掌的手臂,在一片红色的湖水中,眼里尽是惊恐的看着这个如鬼魅一样的男人一点点走进,他已经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只能等待自己即将被结束的生命,就在其与栗尉檀思四眼相对之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但此时恐惧占据了他整个大脑,所以并未观察到栗尉檀瞳孔颜色这一细微的变化,只觉得好像少了一丝压迫感。
栗尉檀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当做亲人来看待的弟弟,现在既然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不禁感叹人心果然如太阳一般不能用眼睛直视,继而摇了摇头转过脸不再看他,一方面对自己的天真表示无奈,一方面又对红岩自作孽的下场觉得无奈,现在在他心中,这个断了手的男人不再是自己的亲人,栗尉檀在自己刚刚的梦境中,见识到那把匕首的威力,凭着那把匕首和现在的红岩对峙,完全有能力了结其生命,但此时栗尉檀好像对他并没有杀意。
红岩见此时栗尉檀接下来的举动并没有杀他的意思,连断在湖水里的手掌都没来得及寻找,就已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狼狈而逃。
栗尉檀看着红岩渐行渐远如此不堪的身影,心中只道,全当做从此天涯一方,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生活,愿你我不再相见。
继而看着脚下没有一点动静的蛇女,但好在其还尚存一丝气息,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可奈何之下,拾起水中的昆吾刀,抱着蛇女,走到岸边,悉心的安放下蛇女,捡来枯树枝升起一团火堆,静静的等着蛇女醒过来。
就这样,一团火,一个人,一个常人眼里的怪物,聚在戒律队营地的一角,静静的坐着。
此时本应该人潮涌动的戒律队营地,此刻静的出奇,这也难怪,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孙飞的策反,羽墨的阴谋,还有红岩的背叛,再加之身边这个常人望闻生畏的怪物,有多少人能够接受呢,长点脑子的可能都跑了吧,毕竟人们脆弱的生命在这些事面前,太不堪一击了。
想着这些事,栗尉檀不禁感叹道,这可真是漫长的一天啊。
而此时栗尉檀在这空无一人的环境里看着依旧未醒来的蛇女,一时不知道该干嘛,百无聊赖之下,拿起这把新的昆吾刀仔细端详着,这反差也太大了,那把破铜烂铁现在竟如一件艺术品一样出现在自己手里,是因为那颗石头的原因吗?想到这,转眼看着那块被紫瞳镶在匕首上的石头,奇怪的是,这石头颜色又不对了,在红岩手里时是红色,被紫瞳夺来后成了紫色,现在在自己手里竟然成了青蓝色,真是奇怪,栗尉檀仔细的观察着昆吾刀,试图从点点蛛丝马迹中找到些什么端倪,以至于蛇女慢慢的睁开了眼,自己都不知道。
蛇女在昏迷之后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是栗尉檀,她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栗尉檀没了刚刚那股暴虐之气,心里不禁有不分熟悉的感觉,“你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声音微弱,但足以听清。可栗尉檀还沉浸在寻找昆吾刀的蛛丝马迹之中,似乎并没有听见蛇女的话,也没发现身旁的她已经醒来,依旧对着手里的匕首左翻右弄。
见栗尉檀没有反应,蛇女将脸凑近栗尉檀面庞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嘿......”
很显然栗尉檀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着实吓的不轻,手里的昆吾刀慌乱之下竟然掉在了地上,插在两腿中间,还好未伤及要害。栗尉檀慢慢转过头看见那张几乎快贴到自己脸上的美丽面孔,不禁向后退了几尺。
虽然蛇女的下身让栗尉檀有些畏惧,但是那张足以倾国倾城的容颜靠的如此之近,让单身了二十一年的栗尉檀有些措不及防。强挤着微笑别扭的回应道:“醒...醒了啊!”
“哈哈”,栗尉檀如此笨拙的姿态让蛇女忘记了身体的疲惫,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没有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此时他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此时此刻他竟不知从和说起,“你...你好!”最后竟然傻不拉几的冒出这句可有可无的话。
“哈哈,对了如果没记错,今天应该是你的生日,虽然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是祝福还是不能少,祝你生日快乐”蛇女眯着眼对栗尉檀说道,在栗尉檀的记忆里好像自从和父母分开以后,就再也没人和他说过生日快乐,这是十一年之后的第一次,这让他尤为感动。但同时他也很好奇,昨天梦里紫瞳也告诉他今天是自己献世的日子,但是父母告诉他的应该是明天才对啊。
“恩,谢谢你了,不过是不是搞错了,我二十一年前出身的日子应该是明天才对,而且你怎么是怎么知道的呢,咱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栗尉檀道出了自己的不解。
“因为我是看着你出生的啊,而且咱们还定下了娃娃亲,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会记错”。蛇女说完,流露出少女的羞涩,毕竟这样的事情让一个女孩子说出口,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蛇女一番话让栗尉檀越来越糊涂,“可你不是龙鲤族的吗?你们应该生活在水里啊,可我是人,我怎么可能在水里出生呢?而且这娃娃亲什么的,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呢?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看着栗尉檀不解的表情,蛇女有几分无奈“看来都没人告诉过你,这也难怪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这些你有知道的权利,我告诉你吧。”蛇女说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一切要从二十一年前你出身的时候说起,咱们龙鲤族是世世代代生活在海里的生物,是大海守护神的后裔,天生拥有相比于人类要强大的治愈能力”。
说到这,让栗尉檀想到以往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伤口,他想到羽墨在比试会上给自己留下的伤痕,第二天却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愈合了,后来被羽墨发现,栗尉檀依稀鸡的羽墨当时那副好像找对人的样子。
蛇女接着说道:“族人在成为龙鲤族之后就没有真真意义上的父母,就如我们族群的名字一样,大荒城无尽之海的有一处激流,每七年出现一次,而那七年一遇的激流就像龙门一般,能逆流而上的海中生物,被誉为是被海洋的守护神选中的物种,他们就都有机会获得大海的守护,和拥有运用水的力量,虽然大海之神只是一个传说,并没有人真真见到过他们,但是老一辈的族人坚信这一点,因此给族人起了这样的一个族名。而族群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越过激流的族人会跟下一个成为族人的异性定下娃娃亲,而你就是在我越过激流幻化成人形之后一个出现的,龙鲤族向来是一个接受命运安排的族群,能被选中幻化成人形,和这被安排好的缘分,咱们族一直认为这都是天意,所以遵循着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延续至今,可是你的出现和咱们族群所有的人都不一样,据族里的老者说二十一年前的今天,在考研龙鲤族的激流边,突然一颗如巨石般的水球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落在激流的上游,这样的事之前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当时族里的老者都吓坏了,但等水球散开来以后出现了一个婴儿,旁边还留有一颗石头,也就是你现在匕首上的那颗石头,当时老者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但是既然你不偏不移的出现在哪里,长者们觉得这可能是上天的安排,最后都欣然接受了,也认可了咱们的这个娃娃亲,所以不管你走到哪儿,我都会一眼认出你,认出那块石头,可就在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