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
弘参翘着二郎腿,摇着折扇,戴着瓜皮帽,眯着眼,挑着眉,一脸的不悦,“程舵主是吧?”
漕帮绍兴分舵议事厅内,程舵主额头微微发汗,略有些拘谨,“是,不知四阿哥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不知道爷要来?”弘参饶有趣味的笑了一下,“不应该吧?爷可是早就派人知会了的啊…怎么,你们总舵没通知下来?”
“许是办事的人弄丢了,我一定去查,查出来必定重罚。Www..Com”程舵主赔着笑脸。
弘参瘪瘪嘴,“给你们祖师爷说,爷在绍兴等着他们,记住,一定要将这句话带到,爷的耐性可没那么好,三天,三天之内如果你们漕帮的祖师爷没来见爷,”说到这,弘参弹了弹衣襟,“可就别怨恨爷不客气了…”
程舵主干笑了两声,“如果是为了高家的事,实在不必劳烦祖师爷知晓的,在下一定按四阿哥的吩咐办。”
弘参扑哧笑出了声,“李真是赶个马车将人的大门撞斜了那么一点点都会坐立不安的老实本分人,就他这样的人,跑来给高家说情都不情不愿的了,你怎么会认为爷会管高家的破事呢?爷难道瞧着比李真更老实,更本分?”
说到这,弘参对身后站着的侍卫道,“爷老实本分嘛?”
“回爷,您在阿哥们中最老实最本分。”侍卫低头答道。
弘参笑了,站了起来,随意扇了扇扇子,对侍卫道,“可有人却以为爷是大清最老实,最本分的人呢。程舵主,你说是吧?”
程舵主忙道:“不敢,不敢。”
弘参猛的敛了笑容。轻声道,“爷在兄弟们中其实还有一样排在前头呢,嘿嘿。知道是什么不?”
程舵主摇头,笑道。“我哪能知道啊…”
“胆大,”弘参扯了扯嘴角,“惹上胆大的老实人,嘿嘿,有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弘参不待程舵主回答,便大踏步的走人了。
程舵主在议事厅也一刻没多做停留。匆匆闪人。
弘参回到军营的时候,李真正在给雅朗汇报马车行的情况,“掌柜的说,叶子信里交代了,要克制,王爷,你看…”
自打弘参摇身一变成了弘历,李真便不再应付方六少和张公子,有事找四爷,自己就躲在四爷背后了。【高品质更新】你们想怎么的吧?
弘参和雅朗见李真和程舵主打交道的确也没套出任何有用信息来,便也默许了李真的躲闪,这样的李真总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拼命挣表现好…
但马车行的掌柜却容不得李真偷闲,总经理的信函虽然字字句句都要求要竭力配合官方行动。要强势,但通篇读下来,掌柜的却领悟到唐烨的主题思想,“克制”,因此,在唐烨的要点提醒上,掌柜的更是越发谨慎,如此一来,雅朗自然不满意,就叫人去给掌柜的传话,掌柜的没了主意,便来寻李真了。
李真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马车行来当罪人,马车行明明可以低调的嘛,而且低调貌似才是合理的啊,叶子完全没错啊…
于是,李真便来找雅朗请示了,因自己对生意不在行,因此,便抬出了叶子,叶子可一直将生意都打理的很好呢,是不是应该听听叶子的意见啊…
哪知雅朗还没来得及指使,弘参就回来了,“方六爷又找你没?”
对于自己这个小舅哥,弘参只有摇头的,该机灵的时候怕偏偏要犯蠢,竟然还请暗卫带话,问自己究竟是二爷还是四爷…
弘参当即没好气道,“不管是二爷还是四爷,都不会希望方家灭门的!”
雅朗也在一旁闪阴风,“是不是该在最初就核实身份啊?现在会不会晚了点?”
弘参白了雅朗一眼,“他再蠢也该我气吧,你怎么心气这么不顺呢?”
雅朗只好怏怏道,“为你抱不平不行啊?”
“有什么好打抱不平的?”弘参耸耸肩膀,“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客气着,反正道道划出来,大家不越界就行…”
“你说不越界就不越界啊?”雅朗一脸的不信。
“这就看你怎么做了,”弘参道,“一开始就得将规矩立好啊,否则半道上来矫正,那才是又累又苦又生气呢…”
虽然弘参如此说,但对方六少还是很关心的,尤其是他如今还算是半个潜伏者。
因此,见了李真,弘参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方六少。
“没了,”李真道,“就是张公子还来过一次,问俺四爷喜好什么,说想托俺帮他引见四爷,俺给推了。”
方六少是觉得没脸去见李真,因为在得知弘参成了四爷后,方六少还去找李真拐弯抹角的探了一回,结果啥都没谈出来,让方六少觉得很挫败,但真的找不出办法来对付一个只会说,“不知道,也许吧,不清楚”的人啊,所以,当茶馆的气氛争锋相对起来后,方六少便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女子解放问题上,至于自己的义妹,反正四爷都插手了,应该无碍…
“嗯,如果张公子下次还来找你,你就告诉他,爷最喜欢由喇嘛开光的菩提佛珠…”弘参想了想。
“俺记下了,”李真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找俺…”
“你主动去找方六爷,”弘参道,“张公子知道了,会再度来找你的。”
“是。”李真虽然不知道找方六少该说什么,但还是应下了,见面光喝茶聊聊天气应该也行的嘛…
“你告诉方六爷,茶馆相争里,屁股可得做端了。”弘参道,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方六少这些日子一直周旋于乡绅之间,依旧摆着一副卫道士的嘴脸,这让弘参有些不爽,就算要掩护身份,也可以中立的嘛…
李真再度点头,心里却有些奇怪,为什么两位爷一副要将绍兴闹个天翻地覆的架势呢?想到这,李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还来请示什么啊,叫马车行照王爷的意思办吧,嗯,回头还得给叶子去一封信,告诉他,王爷在下一盘大棋,虽然乱糟糟的,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也许乱就是这盘棋的精髓,还是好好配合吧…
李真走后,雅朗方问弘参,“我这两天还是没想明白,洋人真那么聪明?”
弘参道,“反正不傻就是了。”
“这事有几分可能?”雅朗问道。
“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是洋人干的,”弘参道。
“一半?我还以为最多一两分呢,那就是说,洋人如今以为眼下是春秋战国,咱们大清却还认为蛮夷太远,南洋正好?”雅朗也有点郁闷。
“大海船让蛮夷和咱们距离近了啊…”弘参道。
“那也该远交近攻啊,”雅朗想不明白,“咱大清离他们那么远,他们争相拉拢咱们啊,沙俄也是和西洋裹得更紧的啊,他也应该先顾着冲西洋使坏啊,咱们是不是该教洋人读读《战国策》啊?”
“利益啊,”弘参道,“沙俄这边,咱们不想和沙俄挨着,所以以土尔扈特部为据点,没少给沙俄添堵,沙俄边境一带的部落纷纷起来闹事,以前蒙古人闹事背后多多少少总会有沙俄人的影子,如今沙俄那边的人闹事,背后也少不了大清,所以,沙俄要对付咱们太正常不过了,而英吉利人嘛,”说到这,弘参顿了一下,思考了片刻,“目前也就在天竺和他们有交集,但咱们和他貌似没什么大矛盾…”
“那就是说英吉利人眼光比咱们长远,知道日后咱们会和他产生矛盾,所以先下手为强?”雅朗叽歪着。
“也许是咱们挣了他们太多银子…”弘参想了想。
“那是凭本事挣的,又不是抢的,更不是骗的,”雅朗叫道,“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啊?”
“金山银山再多,要只出不进,总有用完的一天嘛…”弘参分析着。
雅朗听后半天无语,“如果真是洋人做的,那也太,太不可思议了,瞧这计划缜密的,你说他们哪知道这么清楚啊,到底筹划了多少年啊?”
“你当洋人的传教士真的就只专心传教?”弘参笑道,“咱们的佛家道家弟子在南洋可没少给朝廷告知当地的政局呢…”
“那将佛家和道家弟子也送些去西洋好了,”雅朗道,“对了,不能送儒家弟子去,洋人本来就狡猾,没的让洋人变得更聪明…”
“洋人信的教可是视其他宗教为异类呢,”弘参道,“这个不好弄…”
“如果这事真是洋人干的,那他们也太了解我大清了,可咱们对他们的政局能说出个什么来?英吉利有没有皇子要争位?沙俄有没有野心家?咱们全摸不着门啊…”雅朗道,“总得想法子打入洋人内部吧…”
“这事我想皇阿玛已经在着手考虑了,”弘参道,“事在人为,总会有法子的。”
雅朗又感叹了一番,“你说除了西洋,还会不会有其他洋人咱们如今还不知道啊?”
“难说。”弘参道。
“唉,我突然觉得海船挺讨厌的,瞧这事弄得多复杂。”雅朗摇摇头。
“行了,别在那感叹了,”弘参笑道,“调集的人马怎么样了?”
“明儿就能在附近安营扎寨开始演练了,”雅朗道,“如果漕帮的三个老狐狸依旧不露面,真要对漕帮动手?”
弘参肃穆的点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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