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之皓一边说着,一边向阁内的一条长廊走去,陆凡心中疑惑,忙跟了上去。
二人在长廊上直穿而过,不多时进入了一间小厢房中,祁之皓掩上房门,在一面墙上轻轻一按,墙上顿时露出一个暗门。
进入密室后,陆凡讶异的望去,只见此处光线颇为明亮,正中的位置上,摆着一座神台,上面供奉着若干牌位。
祁之皓一整衣袖,朝着牌位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只听祁之皓肃然道:“仙音门第六十三代弟子祁之皓,拜见各位列祖列宗。今日弟子寻觅到一位合适的人选,传授本门秘术,各位祖宗泉下有知,当庇佑陆凡公子,光大我仙音门。”
他又叩首三遍,才站起身来,转头对陆凡道:“陆公子,这里供奉的是我仙音门历年来的列祖列宗,在下祁之皓,是仙音门今任掌门人。”
说道这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中竟隐藏着无尽的苍凉萧索之意。
“我仙音门,三千年之前本是天下一等一的武道大派,可惜当年门中出了一个叛徒,加入了魔道,将我仙音门之技艺,与魔道之功法相结合,创立了魔音一脉。仙音门从此日渐衰落,久而久之,人人皆以为仙音只是音乐而已,殊不知我仙音门的秘术,全在于以音驭武,妙用无穷。”
祁之皓满脸的惭愧之色,继续道:“只可惜在魔音的残酷打压之下,我派的大部分秘术都已经失传,祖上代代传下的这本《仙音秘谱》,也只剩下了一些残篇。”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朴的残卷,封面上隐隐约约的写着“仙音”二字,但字迹模糊,已难以辨认,显得残破之极。
祁之皓一挥衣袖,一块玉简顿时冉冉飞出,落到了陆凡的手上。
“我已将这仙音秘谱的内容,拓印在了这玉简中,陆公子回去后,可以好好研习一番。”
陆凡怔怔的看着手上的玉简,疑惑道:“祁先生的意思是……”
祁之皓苦笑道:“在下十八岁那年,曾和舍妹一起试图到魔音一脉中,偷回一些我仙音之术的法门,可惜功亏一篑,遭到一个极厉害的魔头七天七夜的追杀,在一次战斗中被伤了丹田,从此我兄妹二人无法再习武。”
“要学我仙音之术,必须精通乐理、武技,二者缺一不可。武道中人虽然不少,但能精通音乐之道的,那可真是凤毛麟角。外面那位上官姑娘,天资聪颖,在音乐上也有不错的天赋,我们已考察了她一年多,本想这次仙音大会后,就传她一些基本秘术的。”
说到这里,祁之皓顿了一顿,抬眼望向陆凡,热切道:
“不料天赐良机,在这大会上竟能遇到了陆公子,公子音乐修为深湛,实在是让我兄妹二人惊叹。我仙音门,看来命不该绝,命不该绝啊!”
他在这里一阵阵长吁短叹,陆凡只听得心里阵阵发虚。
“尼玛,不是想让我给你当炮灰吧,去找魔教讨要你的仙音之术?这掉脑袋的赔本生意,劳资可不干。”
果然祁之皓上前一步,拉着陆凡的手,满眼期待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陆公子能加入我仙音门,我将这掌门之位传与公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本门第六十四代掌门人了。”
陆凡吓得退了一步,连连摆手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谅小子我才疏学浅,怎能肩负如此重任?还请祁先生另找高明罢!”
祁之皓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失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陆凡看着这一幕,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祁之皓才慢慢恢复了平静,他抬起头,诚恳的望着陆凡道:“是在下考虑欠周了,光复门派之事,千难万难,我又怎可随意将这重担卸给陆公子。陆公子不必有所顾虑,这本秘笈,我还是会送给你,就当本门结交了公子这样的一位好朋友。”
“公子若将来在武学上有所成就,若本门的功法能对公子有点帮助,还请公子到时不要忘了我仙音门,在本门遇到困难的时候,拉我们一把。还有,若我和舍妹将来遭逢大难,公子也可帮我物色一位掌门人选,将我宗门的绝技流传下去。这样可好?”
听他这么一说,陆凡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忙道:“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一定会在所不辞。”
祁之皓见他爽快答应,脸上顿时浮现出喜色,深深行了一礼道:“那祁某就在此谢过公子了。”
商谈完毕,二人穿过长廊走回了大厅,陆凡抬眼望去,只见崔皓已不在座位上,正踱步到窗前,欣赏着墙上的一幅字画。而上官芹正低头轻轻啜着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祁语琴见陆凡来到,忙站起身来,朝兄长望了一眼,见他脸带笑容,便已将他们商谈之事猜到了七八分。
只听祁之皓笑道:“对了,不知陆公子平日里用的是何种乐器?我这小阁里乐器品种倒也颇为丰富,陆公子若有兴趣,可以随意挑选一些。”
说着轻轻一击掌,立即便有侍女捧出许多乐器,恭恭敬敬的站在身前,请陆凡挑选。
陆凡本来只是乐盲一个,之所以能如此潇洒的奏曲、写诗、评论作品,让祁氏兄妹惊为天人,全在于才华分身的大显神通而已。
此时才华分身已经退去,他望着这种种稀奇古怪的乐器,不要说演奏,简直连见也没有见过。
他见一块葫芦形状的乐器,上面长着几个孔,形状颇为古怪,不禁伸手去摸了一摸。
祁语琴见状,微笑道:“陆公子果然好眼光,这赤云葫芦埙,乃是赤土神陶烧制而成,其音如风如云,颇为动听,公子既有雅兴,何不请试吹一曲,让我等大开眼界?”
陆凡大窘,忙触电般想将手缩回,正要说几句场面话蒙混过去,眼角一瞥,忽见上官芹将手中茶盏放下,一双妙目正朝他凝视过来。
他把心一横,硬生生的停住了手,装模作样的将那葫芦埙拿起,在手中掂了一掂,信口开河道:“这埙的品质,我瞧也只是一般而已,又能吹得出什么好曲子来?”
众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