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排位赛才刚刚开始,一个众人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比武场上。
他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悠悠踱步而来,像是想要寻找合适的对手,可还没等他站定,一群弟子便呼的围了上来。
这一天,陆凡挨打依然,只是有好几次,对手惊讶的发现,他居然主动撞上来,而自己的拳头还居然被他撞得有些疼。
同时,在拆招过程中,他不时伏高窜低,加入了一些闪躲的动作,以求让身体变得更加灵活。
还有,他认真观察着对手的拳路,脑中飞快的设想着这一拳会从哪个方位打来,又会在什么地方露出破绽。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陆凡的实战能力在飞速提高着。
他所选择的对手,也渐渐从一段武徒变成了二段。
……
这一天,陆凡和往常一样,早早来到了比武场。才刚刚打了一场,忽然看见人群一阵骚动,身前的弟子们纷纷向两边散开,脸上露出惧色,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一个约莫二十三四的高瘦青年,满脸阴沉,正从三段区那边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这时第二场已准备开始,陆凡的对手是一个短小精干的二段武徒,见这青年走近,忙恭敬行礼道:“麻纬师兄好。”
麻纬看也不看他,一挥手道:“你退下,这一场让我先来。”
这二段武徒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指着陆凡道:“他只是个一段武徒,麻师兄级别比他高太多,就算赢了他也只能拿到1分而已,何必……”
话没说完,麻纬一记耳光扇了过去,那二段武徒顿时傻眼,捂着脸惊恐退开。
陆凡也是一愣,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这麻纬是三段武徒修为,倒也有些跃跃欲试。
这些日子里,他进步不小,寻常的二段武徒已不能给他造成太大威胁,正想着要怎么进一步提高,眼前就来了个机会。
他微笑着一拱手道:“麻纬师兄是吧,我叫陆凡,请多指教。”
谁知这麻纬脸色阴沉,竟一句话也不说,忽然一掌兜头打来。
这一掌速度好快,掌力激得空气呼呼作响,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明显要比二段武徒强得太多。
“不愧是三段!”陆凡心中暗暗叫了一声好,身子稍稍一侧,这一掌便狠狠拍在了他左肩上。
饶是他已锻炼了多日,这半条胳膊仍被击得一阵酸麻。
麻纬一击得手,又是一掌拍来,掌心所向,仍然是陆凡的脸部,似乎定要狠狠抽他耳光一样,显得无礼之极。
陆凡身体微缩,再次一偏,任凭这掌打在自己手臂上,那麻纬忽然冷不防疾出一脚,狠狠踢在他小腹上。陆凡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痛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这时,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麻纬竟毫不收手,直接冲上前,朝着地上的陆凡猛的踢去。陆凡举手挡住头部,麻纬仍不罢休,疯狂的一脚一脚狠狠踹着,发出嘭嘭的声响。
一丝丝鲜血,从陆凡的口中渗出!
围观众人又惊又怒,当即有人脸上露出愤慨之色,按说这只是同门之间切磋的比试,对手倒地后,肯定不能再攻击,这麻纬莫非是疯子?
执事弟子也是看得呆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忙赶上前去将二人分开。
这时只听麻纬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好舒服,爽!打完你这废柴,劳资今天的心情一下就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他竟然只是心情不好,为了发泄,才来这里对这少年动手?
这也太霸道,太蛮不讲理了吧?
陆凡缓缓站起身来,擦掉嘴角的血痕,看着嚣张大笑的麻纬,眼神慢慢变得冰冷。
麻纬转过身,颐指气使地面对着众多二段弟子,指着陆凡道:“这个沙包我麻纬包了。以后每天只要我一到,第一场就必须先让我打,还有,我走的时候,他也要被我再打一场才准离开。”
执事弟子脸色一变,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反对,却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这麻纬身后的靠山实在可怕,不是他这个小小的执事能惹得起的。
全场沉默中,陆凡死死的盯着麻纬,眼中寒芒闪过,双拳一瞬间捏得格格乱响。
“怎么,想打我?”麻纬轻松的和他对视着,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满不在乎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久久对视着,眼神中火星四溅,气氛已是剑拔弩张,感觉随时都要爆发。众人不禁屏住了呼吸,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陆凡竟慢慢平静了下来,眼中的寒芒也渐渐消退,只见他缓缓转过身,走向下一位对手。
“哈哈,懦夫就是懦夫!”麻纬一愣,随即发出一阵狂妄的大笑,扬长而去。
众弟子议论纷纷,一时间七嘴八舌。
远处。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位老者正远远的看着场上这一幕,他身形佝偻,胡子花白,正是冲霄门的疯掌门易孤炎。
此刻,易孤炎那双平日里昏黄黯淡的眼珠,竟忽然闪过了一抹光华,哪里还有半分疯疯癫癫的模样?
他望着陆凡,暗暗点头,脸上满是赞许之色。
“此子,不简单!”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一瞬间,陆凡居然有了感悟!
即便是易孤炎,也仅仅以为陆凡是心存高远,隐忍克制住一时的屈辱,以图将来厚积薄发。
而低阶弟子们,更是认为陆凡是害怕麻纬的凶悍,不敢反抗。
只是他们都错了。
就在即将和麻纬动手的一刹那,陆凡忽然领悟到了本心!
“我来这里的初心,只是要借机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而并非是好勇斗狠,与人斗气。”陆凡若有所思的喃喃着,眼神变得越来越明亮。
“所有的情绪,只会让人失去冷静,阻碍我认清自己,阻碍我进一步领悟天道规则。”
“只有回归最原始的初心,才能真正抛开杂念,触及天地本源!”
此刻他的灵台一片清明,心思变得无比的单纯清澈,仿佛天地初生的婴儿一般。种种愤怒、屈辱、挫折感,霎时间如同乌云般消散,露出了朗朗晴空。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真元有了变化。
他,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