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什么时候能停!”萧一剑背着双手站在门口像是问白印雪,又像?32??自言自语。
“你又要诗兴大发了吗?”白印雪昂起头看着萧一剑的背影含笑着问。白阴雪跟他经历一顿了“聚餐”,对他没有了当初的陌生排斥,俨然建立了友谊。人轻松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
萧一剑没有回答,他在沉思。
“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找到了吗?”萧一剑突然问白印雪。“江湖通杀令”传遍了整个江湖,在白印雪看来,他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足为怪。
听到“凶手”二字白印雪眉宇间有了仇恨,道:“没有,但很快就会找到的。”萧一剑的胸膛在微微起伏,道:“找到了你预备怎么办?”
白印雪没有思索的回答:“杀了他,为家父报仇!”
萧一剑道:“你有把握?”
白印雪握紧了秀拳,道:“没把握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江湖中还是正派居多,”他”能杀得了整个江湖人吗?”
萧一剑紧锁眉宇突然又道:“如果我就是萧一剑,你现在预备怎么办?”
白印雪怔住,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刚刚吃了他的马肉,如果他真是萧一剑………
驾,驾,驾………
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了马蹄声。
六匹马,六个男人。全都带着斗笠,穿着蓑衣。
“哟,看来我们兄弟几个来的不是时候啊。”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首先进门看着他们两人道。后面几个人陆续进来,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白印雪,面**险的笑着。
萧一剑冷冷道:“既然知道不是时候,那就滚出去。”
“你说什么?”说这话的是同一个人。
另外一个又矮又胖也留着胡子的汉子接口带着猥琐的口气附道:“大哥,他说要我们滚出去。”
待他说完,其他几人都哈哈大笑,尽露轻蔑。
“大哥”道:“小子,如果你跪下来磕个响头,老子就原谅你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印雪此刻道:“几位大侠,我们都是避雨的,刚刚我的朋友说话有点过激,还请见谅!”白印雪似乎也觉得萧一剑有点出言不逊,在替他道歉。她初涉江湖还没有看出来者不善。
萧一剑听到白阴雪说出把他当“朋友”二字心头一热,忍不住柔情地看了一眼白印雪。他很少有朋友,更没有女性朋友。
被白印雪这么一劝,气氛缓和了不少。
那个矮胖子猥琐的笑道:“朋友!?姑娘看来喜欢交朋友,我们几个也做你的朋友怎么样?”白印雪心无城府的道:“好啊,这里有马肉,你们饿了还可以烤肉吃!”善良的白印雪又指指那匹”黑马”。她似乎接受了萧一剑的“马论”,忘记了当初自己是如何坚强反对萧一剑杀马的初衷了。
所以说女人遇上喜欢的男人基本就没有是非之分,只要是喜欢的男人说的话做的事她都会表示赞同。
众人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那匹马,都感到好奇。另一个背着两把长剑的大汉走近“黑马”道:“怎么死的?”
白印雪想说“被他打死的,”但又觉得这样说不妥。可说谎她又不会,不知道该怎么说。
萧一剑冷冷道:“无缘无故死的。”
这根本就算不上“回答”,但却是很诚实的回答。只是因为肚子饿,就杀了一匹马,还不够无缘无故吗?
矮胖子感觉出萧一剑的不友好,瞪着他接口道:“那无缘无故怎么不死你呀?”
他在引火上身。
白印雪插道:“你怎么这样说话?”她在帮萧一剑。
她不知道萧一剑的性格是不要任何人帮忙的,更何况是个女人。
矮胖子转脸看着白阴雪色咪咪道:“美人,要不是你,老子早就把他剁了。”他说完又色眯眯地走近白印雪,伸手欲占便宜。
白印雪这才看出他们的真面目,一个退步,抽出祖传白家剑怒道:“请你自重。”
“哟,美人,被我们兄弟看上是你的福气,很多女人投怀送抱我还看不上了!”
矮胖子的话又引来了其他几人的淫笑。
白印雪正待发作,萧一剑已抢先出手,他以移形换影之法突然立身于矮胖子与白印雪之间。不等矮胖子反应过来,他已一拳打在矮胖子的鼻子上,矮胖子还来不及喊疼,接着小肚子又吃了萧一剑一掌。矮胖子瞬间已不省人事,永远地不省人事。
其他五人手持武器全部迎战萧一剑,萧一剑转身拔剑,白印雪此刻也应战朝其中一人打去。其他四人全攻萧一剑。
萧一剑鹤舞腾空,脚在上,剑在下,一招“嫦娥挥纱”,立有三人喉结喷血,应声倒地。还剩那个背着双剑的高个,他虽双剑在手,但却已面露惧色,萧一剑在落地之际一招“铁斧断树”将双剑者眉心分破…
萧一剑结束四人性命,白印雪与“那人”才过三五招而已,“那人”看着兄弟瞬间毙命,勇气已少了全部,与白印雪对剑也慢了许多,可白印雪天性善良,并不打算下毒手,也显得迟疑,萧一剑看出白印雪的不忍,顺起一脚踢起地上散落的一把钢刀,钢刀飞想“那人”,正好不偏不倚刀锋从“那人”背心穿入……
一场激斗,瞬间结束,萧一剑连诛五人,总共只用了两招剑式,外加随便一踢。
血腥味布满整个破庙,白印雪惊魂未定,虽说剑法精湛,曾在剑园亦有过拔剑之举,但属切磋,身为第一美人何时见过如此血腥场面。
萧一剑望着微微发抖的白印雪,有一种了解的同情,道:“没杀过人?”
白印雪呆呆地摇头。
萧一剑又道:“没杀过人,你怎么报仇。”
说到报仇,白印雪缓缓冷静下来,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江湖儿女,报父仇,我不会手软!”
白印雪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道:“他们罪不至死,你为何下如此毒手?”萧一剑道:“他们不死,就会伤害更多无辜,特别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白印雪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会有报应的,你何必犯这个罪?”萧一剑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白印雪再次观察这个男人,她想了解这个男人,看透这个男人,可直到天空放白,她也没有看透他,更没有了解他。
萧一剑看着门外,终于,雨停了。身上的衣服也干了。
破庙里面只有两个人,门外却有了七匹马!
萧一剑缓缓道:“现在,不用担心走路了…”
白印雪听的莫名其妙,问道:“什么意思!”
萧一剑道:“你不是担心我没有马怎么走出去吗,现在外面除了那匹属于你的马,我还有六匹可以选择!”
白印雪嫣然一笑,道:“所以说,世事难料。”
萧一剑冷笑一声,略有所思地道:“其实从我们落地开始,上天就给你安排好了一切,做什么事,遇什么人,都是上天在操纵。我们却自以为是,说什么人定胜天,全是放屁。”
白印雪听他所说,联想到了自己境遇,想到了爹爹的不测。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天注定…
白印雪不认同萧一剑的论点,反驳道:“难道我们今晚碰在一起,还有这六个人的死也都是天注定?!”
萧一剑道:“如果,不是这场雨,我们不会相见,如果,这六个人不是对你图谋不轨,抑或,他们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碰到我,我也不会杀他们,如果,不是你饿了,这匹马会活的更长。”他顿了顿又道:“可世上没有“如果”,正因为没有如果,我们才显得执迷不悟。”
他这翻话,在佛门来说,属于“悟道”,属于“禅机”,也有一定的存在性。
就像男人好色,如果男人不好色,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追寻自己的目标,如果男人不好色,世上也许就没有**这个行业。你能说男人好色是人为的吗?
就像一个赌徒,如果,赌徒没有贪心,就不会想去赌场“翻身”,如果,赌徒不去赌场,就不会输得一塌糊涂,甚至输掉老婆孩子。可这贪心是人为的吗?不,决不,人们会说,贪心是天生的,就像自私也是天生的一样。可既然,贪心是天生的,那我们又何错之有!
也有人说,有些赌徒确实执迷不悟,可有些赌徒还是能够回头是岸的,不也有收手的吗?可能,执迷不悟的赌徒是上天操纵他的执迷不悟,回头是岸的赌徒也是上天操纵他的回头是岸吧!
也许,萧一剑这样的观点不能让所有人赞同,但稍有人生阅历的人们同样不会无视这样的存在。
有些人,聪明,勤奋,挣扎了一辈子,到最后也只是落个孤苦伶仃的下场。有些人,愚蠢,懒惰,一辈子浑浑噩噩,却有个儿孙满堂的晚年!这是天意?还是人为?!谁能说得清!
白印雪被他的观点迷茫了,可更令她迷茫的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她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底细”,但她最起码可以确定一点了——这个男人,绝不是个木头!
天际白色渐强,朝阳缓缓升起,经过了雨水的滋润,大地充满了春色。
萧一剑与白印雪牵马漫步于这春色中,他们都没有骑马,也许,他们不想分别的太快,这才是他们没有骑马而选择牵马的原因。
人生只要有相识,相知,相守,就会有分别。你可以使这个分别来的稍晚一点,但做不到把“分别”赶走。
这是不是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