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出主意,没其他事情就赶紧走。”这人是还嫌事情不够乱是吗?
束玉朝她抛了个媚眼,嗔道:“人家还不是想多跟你待一会儿,这么急着赶人家走。”
一旁的芳菲听了她这腔调,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风清漪却只是淡淡瞥了束玉一眼,嘴角笑意浅然,只是这笑却是看得束玉毛骨悚然。
“你要是再这么跟我说话,我就把你浑身上下的狐狸毛拔光你信不信?”
“走,走,走,我这就走,这就走。”束玉慌忙起身便要离开,结果却听得身旁的男子突然开口问道:“你方才说的话可当真?”
“哪句话?”自己方才可说了一大堆呢。
“能配合我作戏。”
束玉闻言又笑着坐了下来,还不忘朝风清漪那边看上一眼,“你看,不是我不走,是他有事要求我。”
“配合你作戏嘛,当然是真的,这方面我可是行家,比风清漪懂得要多得多。”
要是假戏真做,勾上这么一个漂亮的男人,那才是自己的本事呢。
相处了这么久,风清漪怎么会不了解束玉的性子,她不仅是唯恐天下不乱,还以搅得天下大乱为兴趣,她巴不得这场戏更热闹一点呢。
“你可想好了,这样伤她的心,你不会后悔?”
“我只后悔当初没有决然地离开。”
风清漪也不再多言,只取了一张符咒递给束玉,“带在身上。”
“谢啦。”
这天之后,沈冰每晚都会去胭脂楼,而且必点花魁媚儿姑娘。
想见媚儿姑娘的男人多了去了,原本许多人都以为媚儿姑娘未必看得上这么一个瞎了眼的穷琴师,就算他长得漂亮又如何?兜里没银子也是白搭。
可出乎意料的事,媚儿姑娘每晚都留宿这个瞎眼的琴师,房里夜夜都传来琴音,琴音之美妙,让许多前来寻欢作乐的恩客都不由静下心来细细聆听,更有人来这胭脂楼不为找姑娘,而是专门来听着琴音的。
这媚儿姑娘接客向来随心所欲,谁也管不住她,不过如此来看,她留宿这位盲眼琴师对于胭脂楼来说倒算是一件好事,竟还有客人来这里是专门为了听那琴师抚一曲的。
但这天忍无可忍的古怀菱终于还是找上门来。
原本正靠在美人榻上闲闲听琴的束玉听到动静立刻起身走到沈冰的身边,低声提醒他,“你的小姑娘来了。”
说完,她提起裙摆席地而坐,脑袋倾靠在沈冰的大腿上。
胭脂楼里养了不少打手,平时是为了防着有人闹事。今日还真的有人闹了进来,却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看着挺瘦弱的,武功却是俊得很,这些打手们一起上也有些招架不住。
“都给我让开!”古怀菱心中憋着一股火,正愁没地方撒,偏这些非要拦着她,于是便是将这股火发到了他们的身上。
就连胭脂楼里的恩客们都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女子好强的武艺。
古怀菱一路冲上楼来,循着琴声传来的房间快步走去,那些打手此时都已经被她给打趴下了,其他人又都不敢拦她,这一路走过去,简直畅通无阻。
待她快走到束玉的门前时,忽闻得里面琴音一颤,音调开始不稳。
这不是他的水平,古怀菱皱着眉头踹开束玉的房门,待看到里面的情形时,她先是惊诧,继而是愤怒,愤怒中又夹杂着些羞恼。
因为她正看到,这胭脂楼大名鼎鼎的媚儿姑娘正依靠在沈冰的身边,一只手却是伸进了他的衣襟里摸索着,那双红润的嘴唇贴着沈冰脖颈处细腻雪白的肌肤,旁边几处皆留下了唇脂的痕迹,旖旎又暧昧。
而身边的双手虽还按在琴弦上,可琴音早已凌乱不成调。
二人因古怀菱的闯入而暂时停下了动作。
古怀菱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一张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只见她气势冲冲地走到沈冰的面前,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
沈冰还未开口,束玉先不乐意了,只见她将自己的手从沈冰的衣襟里抽出来,转而搭在沈冰的膝盖上,一双媚眼瞧着那古怀菱,“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沈公子来我这里,怎么就成了糟践自己了?”
古怀菱却不搭理她,直接朝着沈冰伸出手来,“跟我走。”她欲要把他带离这里。
可是沈冰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再一次躲开了她的手。
“古小姐,你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实在是不想跟你扯上哪怕一点点关系。”
“那你也不能跟一个青楼女子混在一起,哪怕你真的娶了那位风姑娘呢,我也认了。可你为何要跟这样一个女子……你还在这种地方抚琴,你这么好的琴声不该出现在这种脏污的地方。”
原本还保持着笑脸的束玉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只见她站起身来,步步逼近古怀菱,“脏污的地方?古小姐,这里的姑娘都没你这么命好,不像你一出生就是武林世家的小姐。她们有些连衣服都没得穿、饭都没得吃,被自己家里人卖到这种地方。你以为她们愿意?她们要是有你这样的家世,还轮得到你来指责她们?再说了,你就高贵到哪里去了?还不是追着一个男人到处跑,人家都拒绝你多少次了,你还不肯放弃,你就不下贱?”
古怀菱自幼也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哪里被人这么指责过,而且束玉说的这番话颇有些道理,她根本就无法反驳,她承认自己方才是因为太过气愤,而有些失言了,可她无法忍受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那个清冷高洁的男子在这种地方,跟这种女人寻欢作乐。
与其这样,他还不如真的娶了那风清漪算了。
“媚儿,她算不得什么,不必跟她废话。”
束玉转过身来,背对着古怀菱,冷冷地瞧了沈冰一样。这还不是在护着她?他是怕这个姑娘惹恼了自己,自己会伤害她吧?
若他这么想,就多虑了,自己要想让她心里不舒服,有的是法子,实在不必动用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