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暗暗观察,这颇具有现代化气息的封闭式体育场很大,最上面一层似乎有雾罩着,看不清,应该是所谓的贵宾席。
周围的人身上开始散发一种紧张的气味,要说一对一的拳击,他们很熟悉,群打,他们还是头一次。
云隐精神力异于常人、眼力也超好,一百多米开外的两支队伍情绪也隐隐透着不安,云隐直觉哪里有些不正常,但又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很诡异。
一阵细微的波动从上方传来,云隐眯眼向上看去,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射向云隐,云隐心中一突,转头看其他人,还是刚才的状况,似乎,他们没察觉到有人来了。
放低姿态,要和他们一样,云隐低眉顺眼一副老实相。
“这一批……有点看头。”为首的男子清楚的瞥到云隐的动作,忽地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右手两指轻捏一方丝绢,小指成兰花指状,如美人娇笑般轻轻掩口,这一幕发生在这男子身上却让人不寒而栗。
“离尊,开始吗?”小心翼翼开口询问的正是司寇鹤轩
男子解下雪白戴帽长裘,随手扔给身后的侍从,一身大红锦袍。
袖口和衣襟处大胆的用宝蓝色的冰丝绣着腾云祥纹,腰间束着一条同样宝蓝色的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一顶嵌着红玉的小银冠。
宝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随意踏在铺着白色虎皮的软榻上懒洋洋的靠好,面如冠玉的脸上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斜斜的笑,娇媚至极。妖媚至极,“开始吧”离尊轻启红唇漫不经心的开口。
“好,请离尊稍等片刻”司寇鹤轩躬身恭声。
“嗯~”离尊懒洋洋的挥手,司寇鹤轩领命而去,不一会又回到这里。站在离尊一旁随侍。
场地无所适从的拳手在各自社长的指挥下训练有素的快速移动,很快,各社二甲和三鼎甲的拳手全部上了观众席,偌大的场地只剩下三个社的一甲众人。
一下子被单独划了出来,这一百来号人更加的无所适从。
“注意!场上的拳手!上衣脱掉!”之前拿紫色水晶球的年轻人大声命令。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动作。片刻后,年轻人不耐烦的大声重复,“脱掉上衣!快!”
呼啦啦一片,完成的很利索,云隐微微蹙眉。同样赤着上身,肩膀宽宽,紧致蕴藏力量的胸肌,精壮的腰身显露无遗。
离尊不由身体前倾,显然极大的引发了他的兴趣,眼睛在这一干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身上来回扫视,迸发着精光,像极了一头饿狼。
坐在一旁的甲雨。眼中的厌恶一闪即过。
几乎同时,云隐就感受到了这目光的威胁,吃一堑长一智。云隐先抬眼看其他人,然后若无其事的往人群中间走去。
离尊追随了云隐片刻,并没有任何特殊,不由狐疑,刚才难道只是巧合?这念头也只是一瞬,目光立刻又放到别的胸肌很是壮实的拳手身上。
“不错。”离尊欣赏了片刻。吐了两个字,又靠了回去。似乎只是单纯的欣赏。
“场上拳手注意:规则:一个时辰之内,只允许十个人站着!打死勿论!开始!”那年轻人吼道最后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离尊眼中的光更盛。
场上沸腾了,由惊骇不知所措瞬间升温至顶点炙热无比,云隐看着三方即将融在一起的人马,身体不由渐渐紧绷,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掀起了惊涛怒浪。
妈的,黑拳市,地球上也有,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地球上没有机会一试,跑到仙界居然会成为供有钱有权的人赌博享乐的一份子。
云隐站在原地太引人注目,便小幅度的跟着人群往前冲,前方的队伍已经交接火拼,和平日在拳社的训练完全不同,别说不准上腿,现在上牙也是允许的。
“只要十人”如一顶魔咒~
云隐的修为早已超越他们许多,扑上来拳手凌厉的攻击被他随意的挡、隔、然后再稍带打一拳~,只要倒地,就没有再起来的机会。
“作弊!通社的作弊!”被同社的拳手抢着拖出来的伤员歇斯底里的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作弊!”被云隐一拳打倒,又被后来者踩了若干脚,外伤看上去惨不忍睹,此刻被人拖在战斗圈外,还在有一声没一声的喊叫参杂在杂乱不堪的混乱中。
“有意思!”墨子离(离尊)兴奋的紧绷了身体,他喜欢听见人类的**,尤其是这种血脉喷张的场面,更像是催化剂,越是痛苦,他便越觉得兴奋。
战斗持续了不足五分钟,众人便一致达成了一种共识,云隐为中心两米之内,绝对无人挑衅,那强悍的杀伤力,有目共睹啊。
云隐有些无奈,他有心让自己变得不那么特殊,往前走走,那些人在战斗之余还能妥善的往后退退,极为无奈。
也罢,要是真被人盯上了,跑也跑不了,云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两手下垂在两侧,默默的盯着前方报仇似的打斗,随着时间的推移,场上站着的人越来越少。
由刚开始的试探阶段真正的打出了火气,再也顾不得倒地的伤员,基本上都是好几个同社的拳手围殴零散的其他社拳手,两个字,混乱,五个字,极其的混乱。
“大、大个儿!冬瓜!我、我们背~靠背!”结巴在危急情况下喊话流利的不少,云隐孤零零的站在一旁观战,小风吹过来,凉凉的,唉,这不运动就是不行,云隐恬不知耻的想。
通社站着的不足十人,规定的时间还有一半,云隐有些怀疑,会不会通社最后只剩个自己?
云隐看了一会便否定了之前的想法,别人可能会被淘汰,但冬瓜三人应该会坚持到最后。
他们也有组队,但凝聚力不足,遇到强大的阻击,就立刻成一盘散沙,完全不顾队友的后背裸露在强敌面前。
云隐看着冬瓜抵挡着极强的攻击,只为给结巴和大个儿赢得时间,当方面受着多人的殴打,一声不吭,其余两人解决完挑事的残敌,一起和冬瓜对敌,大个儿勇猛无敌,结巴灵活似鱼,三人配合的完美无比。
云隐眼中透出丝丝的欣赏,孰不知离尊的左眼在看战斗,右眼却在看他,正所谓桥上看风景的人也成为了别人的风景。
云隐又岂会不知那道令人毛骨耸然的目光?只是,他有办法吗?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喜欢看他,他能怎么办。
场上本来一百多号的男人,还剩45……43……40……,依旧在减少。
甲雨面无表情,但黑透了的脸表示,他不爽,很不爽,他当初下来的时候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着场面会是这么不堪,早知比赛如此,又何苦费他那么多的精力。
这和拳击有关系么?踩脚、踹裆、顶脑门、……下三滥的招数无所不用其极,那当初让他们训练拳击做什么?
站了许久的安安静静的司寇鹤轩像被人突然捅了开关,张口便说话,打破了这高贵冷艳的贵宾席的沉默。
“离尊,属下新近发现一种好酒,送给您尝尝。”司寇鹤轩很狗腿的献宝。
甲雨瞥了一眼,正是醉仙酒楼的酒,很平静的又转过头去,心里早把这个没事找事的狗腿凌迟致死。
果然,酒刚拿出来,离尊的注意力立刻转移,靠近酒壶的地方闭上眼陶醉般的深深吸了一口,片刻后才缓缓睁眼,眼里是少有的认真的感兴趣。
左手轻摆,一旁的侍者连忙小心取出用白金绸包着的离尊专用的玉杯,玉杯一出,流光溢彩,发着淡淡的绿莹色的光泽,仔细看,丝丝寒气正慢慢上腾。
“还真会享受。”甲雨心中冷哼,继续观看下方鲜血淋漓的战斗和此时安详奢华的贵宾席像是两个世界。
侍者倾斜壶身,壶嘴流出些许淡黄色酒液,离尊瞳孔微缩,侍者捧起托盘,呈在离尊面前,两根芊芊玉指轻卡杯身,送往红唇边。
“冬瓜、结巴,你俩~你俩怎么样?”大个儿头发凌乱的散在额前,再一次尽全力打倒了一个扑上来的人,气息不稳关切的问身后两人。
三人中他体能最好,现在他都开始感到体力有些不支,不管他打倒多少人,战斗总会源源不断的继续找上前来,没完没了。
“我还能坚持。”冬瓜躬下腰,狠狠的呼吸了两口,出拳出的胳膊一停下来就不停的抖,看着再次扑上来别社的成员,艰难的咽下一口吐沫,眼神发狠,妈的,不过了!
“我、没、事”结巴在战斗中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云隐看着苦苦坚持的三人,突然间不想再观战,好将难求,对于如今薄弱的炎黄门而言,他们三个各有所长,更是难得,无论如何要拉他们入炎黄门,保下他们,云隐瞬间便做了决定。
云隐一脸平淡大踏步的往战斗场地走,在场的人脚步或凌乱或匆忙或不知所错,云隐保持了一贯的闲庭信步,不像是往战场走,倒像是优雅的赴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