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惠只是以为他像是如同往常那样出差,叮嘱道:“现在天气炎热,你注意点,胃病不要发作了。”
江亦琛垂眸:“好,我会注意。”
安千惠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锦书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我知道。”
安千惠重重叹了口气:“医生说她清醒的希望很小,怎么会这样啊!”她抬眸看着江亦琛,但是欲言又止。
“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听人说,这事儿和顾念——”
江亦琛不敢百分之百保证这事儿就和顾念毫无关系,因为是顾念约她出去的,现在谢锦书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谁也不知道,他是不相信顾念会存着害人的心思,只不过目前顾念人在哪里他都不确定。
“你告诉我顾念去哪了?”
江亦琛颇有些为难,若是说出来恐怕只会徒增担心。
“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安千惠心中疑窦升起来:“小琛,你可别包容她啊,你爷爷还不知道这事儿,我也不敢告诉,要是知道了,又怕是不好交代。”
“我没有!”江亦琛否认道:“这事儿到现在也没有查清楚,顾念只是约了和她见面,后续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那顾念人呢?”
安千惠眉头皱起来:“你也不知道!”
江亦琛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不知道,所以我现在要去找她。”
他又说:“妈,我去找她,等回来之后,你同意我俩婚事可好?我戒指也买了,就等着求婚,你送点祝福给我们!”
安千惠愣了一下,叹气道:“妈不同意是觉得她精神状态不好,跟你在一起也是一种折磨,她想去读书,你让她去吧!”
“我知道,我会陪她去的。”
“那你就是认定了她非她不可吗?”
江亦琛点头。
或许这一生他也找不到那么爱他的人了。
安千惠不知道怎么说,她又是叹气:“那你赶紧把她找回来,等事情水落石出,和她没关系最好,你做什么选择妈也干涉不了太多,你开心幸福最好。”
“好!”江亦琛说完这个字却觉得内心空荡荡的,像是找不到落点。
此去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他已经将遗嘱写好了。
临走前,他朝着安千惠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
谢容桓在和医生聊过之后,确定自己妹妹无法醒来之后倒也是镇定,拍了拍医生的肩膀说:“尽力就好。”
他每天医院和警局来回跑,酷暑的天气,人几乎瘦的脱了相。
说来也是奇怪,披萨店失火之后,监控录像全部损坏,同时那条街道的路控也全部都损毁了,后续的事情很难查,警方查来查去,竟然只有醉汉一个目击者,他那天也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事情进展到了现在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还是得找到关键人物顾念,可是江亦琛告诉人顾念失踪了,他也不清楚,碍于江亦琛的身份和地位,这件事情查起来碍手碍脚。
谢容桓开始患上了失眠了,整日整夜的失眠,人一旦失眠便会忍不住多想,他一想到自己如今落魄的模样,仿佛一事无成,便愈发难受。
医生最后没办法给他开了安眠药,才能保证他的睡眠时间不至于猝死。
这天他中午醒过来的时候,沈卉来了,她给他准备了午餐,说下午再陪他去一趟警局。
沈卉是心虚,谢锦书变成这样,她脱不了干系,那天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觉得自己也不过是借刀杀人,手上没有沾染到任何的血迹,所以就算天塌下来,也查不到她头上。
再说谢锦书现在醒不过来,顾念也失踪不见,那么就更不会查到她这里来。
当初在医院,她愤愤不平对蓝眼睛的男人说我想她死,那位绅士一般的男人笑了:“好,我帮你,但是你得听我的话。”
她想了办法约了顾念出来。
披萨店起火的时候她也在现场,她看着大火烧起了披萨店,那一刻她是惊慌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与她无关,火不是她放的,她收到了谢锦书的求救消息,她将手机直接关机,然后回了家。
事后便是得知谢锦书车祸重伤的消息。
至于中途发生了什么,或者是与那位叫Allen的人有关,又或者出了别的差错,但是重要的是,顾念如愿以偿的失踪了。
沈卉想着自己没什么好怕的,谢锦书如今重伤昏迷,那些伪造的信息,也没人知道是她发出去的,她这样安慰自己之后胆子大了很多,日夜陪伴在谢容桓的身边。
等她从外面倒水回来之后,看到谢容桓在用平板看新闻,正是顾念获奖的那条新闻。
华夏建筑设计大赛一等奖得主将作品捐献给了江城集团。
沈卉放下水,轻轻对他说:“先吃药。”
谢容桓放下平板,目光颇有些迷茫。
“师姐她都获奖了,却还是不肯露面。”沈卉说:“锦书伤成这样,她也不出现一下,就连解释一番也不肯,我以为这次获奖她会出面,结果直接将自己作品代理权授予给了别人,还直接分文不取捐赠给江城集团。”沈卉一字一句,但是每一句都像是利刃一样戳进了谢容桓的心里面。
谢容桓莫名觉得有些悲凉。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靠近过她一步。总是在她的世界周边徘徊,想要进入的时候又被她推开。
可是他还是怀着一颗真诚热忱的心去贴着她,她已经分手,单身状态,他没什么不好去追求的,但是却没想到最终结果却是如此。
沈卉这几天旁敲侧击对着谢家人说了不少顾念的坏话,包括她之前开车撞伤慕昕薇坐牢的事情,一个有前科的女人,谢家人不相信能够善良到哪里去。
同时,沈卉也相信,这件事情过后,谢容桓和顾念那可能性几乎为零。
她喂谢容桓吃了药之后又说:“江亦琛若是有意包庇人,我们恐怕很难有办法,只是可怜了锦书妹妹,想要求个真相就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