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到底说了什么话,没有其他人在场自然也无从得知,但是这场饭局之后,江城集团倒是罕见地伸出了援手,江城金融对IDG资本进行了融资。
纪衍之只和江亦琛有生意利益上的往来,至于其他方面不是很熟悉,所以江亦琛那天主动找他搭话他还挺惊诧,两个人就目前IDG资本存在的问题讨论了一番之后,江亦琛问他是不是顾念的学长。
他也许只是随口一提,也许是试探也许无心。
但是纪衍之却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将和顾念如何相识的情况说了一遍,他只是略微提了几句,但是聪明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他甚至还说了顾念找他的原因。
无非是怕江亦琛被拖下水,又因为江亦琛以前和慕天乔的关系,恐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骂。
她嘴上说着我不过是想利用你。
其实她也没怎么利用他。
顶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撒娇撒痴,或者是小女人的吃醋心里,最多的就是用他整了沈卉而已,至于其他她保持了很好的分寸,几乎没有让他有过为难的时刻。
在她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甚至是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他想着自己终归还是有点用处的,即便被利用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那也足够了。
可是后来,她连这种机会都没有给他。
纪衍之并没有提到太多,三言两语该说的话都说了,最后还说:“顾念她一个朋友在南洋出了点事,她问我有没有在南洋的朋友,我能力有限爱莫能助。”
江亦琛抿唇。
此生不下南洋。
这是他当年对自己说的话。
他在南洋有着太多不好的回忆,深深刻在他的骨血里面的那种,以至于后来他集团的版图铺设了五洲四海,却不肯去南洋锦上添花。
顾念说的那个朋友应该是叶南风,她走了之后他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了,南洋叶家他是有所耳闻的,但是这么多年几乎毫无交集,他们子孙也不怎么在大陆活动,基本上都是东南业以及欧洲那一块。
听纪衍之这么一说,江亦琛开始留了点心。
…………
顾念之后便得到了叶南风的邮件回信,她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但是受了点轻伤,躺在医院,混吃混喝,还有照片,她一颗心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这天她上完雅思课回去,接到了齐放的电话,约她明天见面,他想要说一说自己对于设计的一些要求,问她有没有时间。
顾念答应了,两个人就约了下午三点见面。
她在回去的地铁上看到了江城金融注资IDG资本的消息,她对财经界这些大佬的所作所为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不久前她才看到IDG资本资金运转出了问题,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而且还是江城集团出手的。
IDG资本刚刚成立在业内还没有响亮的名声,江亦琛这一次可谓是在赌博,赌上了IDG未来十年的良好发展,也许商家巨擘的眼光就是与众不同。
不过业内大部分人都不看好江城这次的举动。
真的是风险大于收益。
但是奈何江总已经做出了决定,再怎么事后诸葛亮也没有多少用处了。
配图还是两个人去年酒会握手的照片,当时全网都在调侃。
现在再来看,江总这举动,大概只能用真爱来形容。
其实和顾念一开始预想的没错,你在这座城市,就不可能完全避开江亦琛,江城集团已经贯穿到你整个生活里面,你看到这两个字不由自主就会想到那个男人,就会想到他的一切。
想到了就会难过。
越是平静越是难过。
…………
A市下了几天雨终于放晴了,这天天气好的不像话,天气很暖很暖,阳光明媚,像是驱赶了连日来阴雨绵绵带来的郁闷和烦躁。
顾念上午在家练了会儿口语,吃了午饭之后就出门了。
齐放约的咖啡馆离她家里有点远,地铁一个半小时才到。
等她到了约定的地点的时候发现靠窗的位置已经坐了一个人。
她走过去的时候男人抬脸来。
是一张熟悉的脸。
但是似乎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谢容桓穿着圆领的宽松的灰蓝色毛衣,听到动静便抬起脸来,果不其然看到的是顾念疑惑的表情。
她绑着宽松的丸子头,一席米色的长款针织开衫,内衬是白色衬衫,配着黑色的七分休闲裤,休闲而又淑女,透着这种春日的温暖气息。她化着精致的淡妆,从脸上看不出这些日子这些事情对她的影响。
谢容桓招呼道:“坐!”
她怀疑自己等错了人,也不坐下来,看着手机给齐放发消息。
谢容桓淡淡道:“你没来错,房子是我的,齐放只是我的代理人。”
那是他在A市的新家,刚刚接手过来的,就准备找人装修,其实比顾念优秀的设计师大有人在,是他非要执着于顾念,总是想找机会接近。
至于原因,谢容桓总觉得自己是太闲了太无聊了。
顾念整理了一下衣服,在他对面坐下来,起初的怀疑过去了之后,就是平淡而又公事公办的对话。
谢容桓将自己的大概要求跟她说了之后,她也没有提出多少反对意见,一切就遵照她的要求来。
末了他抿了一口咖啡说:“什么时候出国?”
“这个月考雅思,顺利通过的下下个月。”
“那挺快。”
他没有问她回不回来的问题,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问下去,比如什么去那里工作找了吗之类的,问多了愈发显得自己不怀好意或者是心思太明显。
谢容桓只是叹了一口气说:“有缘无分呐,我刚准备来A市定居,你就要出国。”
顾念淡漠道:“二者有关系吗?”
“没有,感慨一下。”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坐会吧,咖啡喝完再走。”他说。
阳光透过玻璃窗招进来,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暖意,他微微眯着眼说:“那里有什么好,冰天雪地的,哪里有国内方便。”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极小极小,像是自言自语,像是嘟囔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