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就交给你们秦氏一族来处置。”硕阳焱把秦牧扔给了秦冕,“因着此次你们秦氏一族中并无几人帮助秦牧作乱,朕也不再追究秦氏和华城。
“不过这也是秦冕求情的结果,若是今后华城再不安分的话,别怪朕再不留情。”
“多谢北啸君上不再追究华城。”秦冕郑重的冲硕阳焱行礼。
“华城再不会有这样的乱贼。”最德高望重的族老也郑重的保证着。
“华城的那些武器还是不要随便拿出来的好。”沐诀深深的望了秦冕一眼。
“在华城叨扰多时,我们也就此告辞了。希望他日若还有机会踏入华城,华城会是另一番样子。”灵慧长公主笑着说道。
秦冕挽留了几句,不过硕阳焱几人都说了即刻就要告辞,并无再留下的意思,秦冕也就不多说了。
虽然秦牧作乱之事是了结了,只是众人遇险之后,怕是对华城和秦氏一族都没有以前的信任了。
“恕不远送,若他日还肯再来到华城,秦冕必然好好尽地主之谊。”秦冕亲自送着硕阳焱等人出去。
出了城主府,他们便先回了古墓那边和其他人回合。天已经渐渐亮了,他们回到那边的时候,玉忘苏等人也刚刚回来。
“事情都了了,秦牧也抓了,都尽快离开华城吧!”硕阳焱说道。
“没把秦牧带来?”凤天冥皱眉,“朕还有些是事要审一审他呢!”
“若是来了华城后发生的几桩大事,那已经审问过了。放毒蛇猛兽又收买刺客行刺之事,是秦牧做的。在狩猎场放老虎,和山庄内刺杀灵慧长公主,秦冕有掺和,可具体的,到底是南梁的内斗。”
“那朕长姑母的事?”
“他们二人都没有认这个事,都说没做过。毕竟淑慎大长公主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的确二人都没必要去杀她。”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凤天冥大怒。长姑母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华城,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朕要去一趟城主府。”
“要怎么算账那是你们的事了,朕就带人先走了。”硕阳焱和沐诀等人告辞了一番,便带着北啸的人先走了。
玉忘苏倒是看了君芙一眼,秦牧死到临头了,若真是秦牧做的,不可能别的事都认,却偏偏不认这一桩。而秦冕总和神徒还有窦振修在一处,若是他真杀了淑慎大长公主,窦振修应该已经提起了。
既然不是秦牧和秦冕做的,那最可能的,便是她和凤语兰所猜想的,或许是君芙和楚誉做的。
“秦冕说车马都在山庄那边,还是先回山庄中收拾东西吧!”沐诀望着凤天冥。
“是啊!先回山庄那边去吧!”端靖大长公主也说道。这一夜不少人都没睡,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呢!
天气是越来也冷了,大清早的在这样四面不挡风的地方,也真是难受的很。
凤天冥便让虞朝的人都先回山庄那边去。玉忘苏则望着夏侯宸和灵慧长公主,“南梁君上和长公主是否也一道走?”
“早上的事很对不住,到底是我把你们推进古墓的。”灵慧长公主满脸歉疚的望着玉忘苏。
“都过去了。”玉忘苏笑笑,“虽然我不原谅你的所为,却能理解你,同时也庆幸我们都被扔进去了。”出去后想想,她在里面总比在外面有用。
她若是在外面,怕也没能力从秦牧手中拿到古墓的钥匙。
有时候世事无常,结果真的是无法预料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本来被关入古墓,看着真是灾难。可她却让关在里面的人出来了,也算因祸得福了。
这里面可还有不少她所在乎的人呢!若是她在外面却什么办法都没有的话,怕是要担忧死了。
“我……”灵慧长公主语塞。
“你其实没什么好道歉的,你有你想要守护的人。人性自私,这是天性,说不上对错。若是有人抓了我最重要的人,让我拿你的命去换,我也会照做。”玉忘苏叹息一声。
关系有远近亲疏,世人在危难之际都只想要先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而外人的命顾不得了。
若这个世上性命可以转嫁,杀一个人自己死去的亲人可以重新活过来,她相信有不少人会去做。不懂得,也很残忍,可有时候抵不过自己的心。
“我还以为,你们会说我恶毒,没人性呢!”灵慧长公主啼笑皆非。
“世上其实有很多事,分不清对错,或者说能分清楚,却未必错的就一定不做,对的就一定要做。我们都在鬼门关徘徊了一番,你们姐弟也和好吧!
“听闻你们的父皇母后也只有你们两个孩子,你们本该是世上血脉最亲近的人,疏远了岂不是可惜。我可从小就希望自己有兄弟姐妹呢!可惜没能如愿。”
说完话,玉忘苏也就和沐诀先走了。
灵慧长公主和夏侯宸对视了一眼,两人面上都有些讪讪的,相顾无言半晌。
“到了如今,皇上也该知晓,长公主是关心你的。”千香站出来说道,“过去的事多有复杂之处,不如就放下了吧!”
“皇姐,是我的错,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错。我自以为是,错把奸人当忠臣,错怪皇姐的苦心。”夏侯宸郑重的给灵慧长公主鞠躬,“还请皇姐原谅我的愚蠢。”
灵慧长公主叹息一声,伸手揉揉夏侯宸的头,“皇姐一直忙着朝中的事,也的确有忽略了你之处。皇姐竟是一直没发觉,你都比皇姐高出这么多来了。
“昨日譬如昨日死,既然是过去的事了,便这样过去了吧!你算计过我,我也没有处处对你留情,我们扯平了,一切一笔勾销。”
“皇姐……”夏侯宸有些怔忡的,“我还以为……皇姐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我从未真正的怪过你,不管你怎么犯傻,怎么胡闹,都是我从小就宠爱到这样大弟弟啊!我也不能真正和你计较。”灵慧长公主笑起来。“何况你真有错处,也是我没管好你。”
姐弟二人相视一笑,也算是一笑泯恩仇。
夏侯宸也招呼着南梁的人回山庄那边去。
走在路上,灵慧长公主细细的看着华城的风景,深秋时节,华城的风景却还是很不错的。
来了一趟华城,经历了不少的变故,心里也轻松了很多。再看华城的风景,反倒是觉得处处都好看。
回到南梁后虽然还有不少人要处置,要面对的事情还很多,甚至还会有很多危险。可他们只要姐弟齐心,其实也必惧怕别人的阴谋算计。
都说一家人要齐心协力,也不是没道理的。因为家里人心不齐的时候,外人就会趁虚而入,这样的一个家就成了一盘散沙,外人自然好对付了。
“等处理完宗家的事,我似乎也该四处看看美景了。天下美好的地方那么多,却始终困在南梁都城,都没好好的看看呢!”灵慧长公主忽然说道。
“皇姐莫不是就急着想要抛下朕了?”
“你也大了,而皇姐年岁也不小了,似乎也该考虑一下成亲的事了。”
“皇姐倒是早就该成亲了。”夏侯宸点点头,“可皇姐不是一直没这个心思的吗?如今忽然生出心思来了,莫不是来了一趟华城,看上谁了?”
“我啊!若要成亲,也必然要找个大英雄。”
“天下的英雄豪杰那么好,皇姐到底看上了谁?”夏侯宸追问着。
“你还是先回去给我选个皇后再说,我的亲事啊!你就别操心了。你也该成亲生子,替夏侯家绵延子嗣了。”
玉忘苏等人回到了山庄内,北啸的人竟然都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马车,人也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就要离开华城了。
玉忘苏有些咂舌,硕阳焱他们才早了多大一会儿功夫啊!这动作也太快了。
“先告辞了,希望有缘再见。”硕阳焱冲着沐诀抱拳。
“若是君上有意到昊城去做客,倒是不错,至于别处的缘分,还是没有的好。”玉忘苏笑着说道。她只希望在她有生之年虞朝都太太平平的,不要再起战乱。
而沐诀也最好永远都不要再上战场了。
“如此看来,安国侯府内是夫人当家了?”硕阳焱笑起来。
“我整个人都是夫人的,自然是夫人当家。”沐诀笑着把玉忘苏搂在怀里,“家里有个女人当家才是福气呢!倒是听闻君上宫中美人不少,却始终不曾立后啊!”
“朕本还想着有个皇后束手束脚,倒是没有的好,如今看来,后宫中有个打理的人,倒是件好事。”
看着北啸的人远去了,虞朝和南梁的众人也都进了山庄。进了山庄后,都还是忙着收拾东西。
“总算是能离开华城了。”月牙整个人都欢快了许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真怕死在这里。”
“好了,都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玉忘苏揉揉她的头。“历经危险我们都还好好的,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也是。”
虞朝众人也都没有再在华城停留的意思了,反正华城离着丰城也很近,凤天冥的意思是让众人先到丰城去歇息两日,之后再起程回京。
比起不安稳的华城而已,丰城是虞朝自己的地方,住在丰城可是要安心不少。
收拾好的东西,玉忘苏便想起重伤的窦振修来。自从沐诀送了窦振修去医馆后,她也就再没有见过窦振修了,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
“阿诀,既然秦冕已经去了城主府,窦振修呢?”见沐诀的回屋,玉忘苏便问道。
“秦冕的意思是,若是我们着急着先离开华城的话,等窦振修伤好一些了,他会让人护送窦振修到虞朝的地方。他伤的不轻,和我们一道回京自然是不可能的。”
“也罢,反正范昭就算不在华城,也肯定离着不远。”玉忘苏感慨了一声。她既然在丰城见到了范昭,就连窦振修没提起范昭,她也知道两人必然是一起来的。
范昭的人该是不会丢下窦振修的。何况窦振修和秦冕之间也该是有交易的。
“你若是担心他,我带你去看看吧!他此时该还在医馆。”
“这个时候?”
“皇上那边我已经说过了,让他们收拾好了先走,我们城门口回合。此时段将军就在山庄外,会护送他们出城的。”
“既然你都交代好了,那就去吧!”玉忘苏和沐诀一道出了门,和寒叶她们交代了一番便先走了。
窦振修是因为她才受伤的,无论如何她都要去看看,不然一不能安心。
要说她对窦振修曾对她做的那些事都完全释怀了,自然不可能。可这个能在危机时刻救她的人,她也无法再接着怨恨了。
马车已经等在山庄外,沐诀扶着玉忘苏上了车。
“你……和窦振修认识很久了吧?”马车动起来之后,沐诀才略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猜到了。”玉忘苏笑笑,“是啊!算起来,我认识他许久了,比认识你早上几年。”
“可窦振修从来没去过余家的那个庄子,你们如何能认识?”沐诀心下疑惑的很。忘苏和窦振修相识的事,他真的始终想不明白。
若说两人相识不久,他觉得不像。可若说相识好几年了,也解释不通。
“我和他之间的事,说来话长了。你觉得奇怪,是因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窦振修,我也不是于楠。我其实从来都没有失忆,我不知晓于楠的过往,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于楠。”玉忘苏叹息一声。
她本以为有些事她会一直烂在肚子里,可阿诀问起,她却又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不是外人,他们之间也不需要一直存着什么秘密。
“你不是于楠?这怎么可能?于楠说过,你很像余家的那位姚氏夫人。”
“这身子的确是于楠,可是于楠被关氏的人追杀,是真的已经死了。我因为也死了,所以借了她的身子重新活过来,你也可以想着鸠占鹊巢。
“我知道这样的事很诡异,可这就是真的。而我和窦振修相识,算是上辈子了。他和我的情形差不多,他曾经叫陈宇,真正的窦振修也死了,所以他也不再是过去的窦振修。”
沐诀呆愣了好一会儿。这样的事真的奇诡的很,闻所未闻。
若是换一个人来说,他必然觉得这人是疯了,才能编造出这样的故事来。可忘苏这样认真,不存半点玩笑的说出这样一个故事,他却一边觉得不可置信,一边又觉得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