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每日里都要想着应付这些,忙这些算计就够心力交瘁的了,哪里还有闲心好好过日子啊!
“放心吧!等回了侯府,上下肃清之后,自然府里还是安全的。我会想法子从军中调几个心腹到府里去,肯定能保护好你和欢欢。”
看着他从浴桶中出来,玉忘苏便给他擦干净了身子,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次日,一大早的,安国侯府的马车便来了清渠园接人。玉忘苏和水生便把东西收拾一下,都搬到了车上。
又有丫鬟扶着周嬷嬷上了车。
来接人的是老夫人身边的林嬷嬷,因着是老夫人的陪嫁之人,嫁的又是侯府的大管家,在府里是很有些体面的,就连水生这个侯府的主人也喊一声林姨。
玉忘苏也跟着喊林姨。
“老夫人天不亮就起来了,就等着见侯府和夫人呢!还有小公子。”林嬷嬷笑着抱了欢欢,“看这模样,和侯爷小时候可真是像。”
玉忘苏便和刘叔刘婶道别。
“这些日子多有叨扰了。”玉忘苏望着院子里,好在昨夜留下的血迹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只从花木被糟蹋处能看出打斗的痕迹来。
虽没在清渠园住多久,却真是带来了不少麻烦。要是刘叔刘婶昨夜起来看到院子里的场景,还不知要被吓成什么样呢!
“夫人这说的什么话,以后若是得空了,便回来看看。”刘婶有些舍不得的拉着玉忘苏的手,又看看欢欢,“我们老两口也没个孩子,你们在这些日子啊!心里都暖和不少。”
“我只要得空了就带着欢欢来看你们。”
“快去吧!别让老夫人等急了。”刘婶摆了摆手,却是红了眼眶。
玉忘苏抱了刘婶一下,“刘叔,刘婶,你们要多保重。”
“好了,我们身子骨还硬朗着呢!照顾自己还成的。”刘叔笑了笑。
水生也就拉着玉忘苏出了门,欢欢已经林嬷嬷抱上车了。
坐在马车上,玉忘苏便想着侯府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想着要见到老夫人,也紧张的很,倒有些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虽她自觉不丑,可做儿媳妇的,始终始终还是会怕被公婆挑剔的。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欢喜,不过婆婆看儿媳妇,却是怎么看怎么挑剔呢!
水生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心里全是汗。
“别怕,我们就是回家,又不是上刀山。”水生捏捏她是手,“凡事有我呢!”
玉忘苏靠在他的身上,心情有些复杂。前世今生,她都并没有想过要嫁一个权贵,只要嫁一个条件还不错,愿意对她好的人,她便很知足了。
若说最期待的,自然是两情相悦的感情,而不是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
谁能想到,他竟然嫁给了一个侯爷。
有时候觉得,真像是做梦一样。多少人一生想要攀附豪门,却豪门梦断,她这种从未想过的,反而进了世家豪门。
若是真有上帝,她想上帝应该是个调皮的孩子,总不太喜欢人轻易如愿吧!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有时候世上的事便是这样奇妙。
可安国侯府的当家主母,她想想都觉得重担压身,不知道她是否能担起这样的重任。
呼吸乱想间,马车竟然已经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水生拉着玉忘苏的手下了马车。玉忘苏望着安国侯府的正门,匾额上是斗大的金字“敕造安国侯府”,边角处还有一行小字,书写着题字的年月日,末尾处还有那位帝王的私印。
门口的两尊石狮子威武的很,当真是威风凛凛。
正门大开,大管家迎着水生和玉忘苏往里走。
水生带着玉忘苏径直去了老侯爷夫人的荣安堂,老夫人已经在厅中等候了。一听到小丫鬟跑来禀报,便匆匆迎出门来。
“母亲,不孝子沐诀回来了。”水生跪下给老夫人磕了个头。
“快起来,你能回来,便比什么都重要。”老夫人扶着水生起来,“都亏进屋,外面冷着呢!”
进了屋中,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子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有丫鬟上前伺候着水生和玉忘苏除去了大氅。
老夫人细细打量着玉忘苏,林嬷嬷连忙抱欢欢给老夫人看。
“老夫人快看看,这小公子可讨人喜欢的很。”林嬷嬷乐呵呵的说着。
老夫人便把欢欢抱在了怀里,摸摸欢欢的小脸小手。欢欢倒也不怕生,见老夫人头上的珠钗晃眼,还伸了手要去抓。
欢欢笑呵呵的,老夫人看着也欢喜的很,“这小样子倒是和阿诀小时候很像,不过阿诀可没有这样爱笑的,从小就喜欢板着个脸,也不知道是像谁。”
“母亲这话说的,自然是像您和父亲了。”水生笑起来,拉了玉忘苏坐下。
玉忘苏紧张的很,连手不知道要怎么放了。她只能挺着了腰板坐着,尽量的不动弹。
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莺歌端了茶来,“侯爷和夫人给老夫人敬茶吧!”
水生捏了捏玉忘苏的手,玉忘苏也知晓意思了。新媳妇进门自然是要给公公婆婆敬茶的,可她和水生成亲的时候,老夫人也不在场。
如今他们连孩子都有了,自然不能让他们再成一次亲,也只能是把这敬茶给补上。
她便跟着水生端了茶跪下,“母亲喝茶。”水生端着茶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笑着接了,抿了一口。玉忘苏也跟着有样学样,老夫人喝了茶,给了她一个红包。
“快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老夫人扶着玉忘苏起来,看了看玉忘苏腕上戴着的玉镯子。福禄寿喜的镯子,颜色鲜艳,倒是很适合年轻的女子戴。“我想的没错,这镯子还是你戴着好看。”
“当日都没亲自感谢母亲,倒是失礼的很。”玉忘苏笑着说道。这镯子她一直小心收着,也是今日要回城,一大早的才取出来戴上的。
好看是好看,可她也紧张的很,一直都十分小心,就怕磕了碰了。
若只是自己买的镯子,那再是贵重,也没特别的意义。可这种长辈送的礼物,磕了碰了都不好交代。
虽说即便是真磕坏了,老夫人也未必会说什么,可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一家人不说这些,你喜欢就好了。”
老夫人留他们坐了一会儿,便让他们回春晖堂看看。春晖堂是沐诀先前的住处,他一个男子住的地方,自然处处显得简单刚硬。
“先前噩耗传回京城,春晖堂便被老夫人锁了,谁都不让进。也是知晓侯爷要回来,这才让人重新收拾了。摆设格局都未变。”林嬷嬷陪着他们到了春晖堂。
地方倒是收拾的很干净,纤尘不染的,不过却透着久不住人的凄清感。
“夫人来了以后自然不同,侯爷和夫人可商议一番,若有要更改的地方,便再更改一番。”
玉忘苏上下看了一圈,这地方一看便是单身男子的住处。处处都透着简单,都是男儿硬朗之气概。若是作为一个家,自然是显得并不温馨的。
“原来以前你住的是这样一个地方啊?”玉忘苏笑了笑。也就是书房还有些样子,刀剑书籍都很多。而他的卧房,看上去就更简单了,几样简单的家具外便再无摆设。
“你若不喜欢,过几日我便让人改。”水生笑着说道。看她先前设计庄子的设计图,便知晓她是喜欢那种繁花似锦,旖旎绮丽的风景。
而春晖堂怎么看都和她喜欢的样子相去甚远。
“慢慢来吧!不着急。”
仆人已经把他们的东西都搬到春晖堂了,就连周嬷嬷也送到了这里来。玉忘苏便去把那些东西都分类归放好。
“先前春晖堂伺候的丫鬟,老夫人看着年岁也不小了,便都放出去了。倒是侯爷的小厮还在。老夫人说要重新买些伺候的人,过几日便请夫人一起去挑。”林嬷嬷笑着和水生说道。
水生微点着头,他先前也知晓府中打发走了很多仆人。如今他和忘苏回来了,自然也要添些仆人的。
林嬷嬷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玉忘苏也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这才想起了老夫人给的红包,她都还没看看里面是什么。轻轻的,倒不是硬邦邦的金银,她想着该是银票之类的。
打开看了倒是有些吃惊,竟然是一处庄子,地方还不小,竟有三千亩。
玉忘苏瞪大了眼,三千亩田地,这该是多一望无际的一块地方啊!整个长西村那么多户人家,田地都加在一起,怕也就是五六百亩。
三千亩还是一人所有,当真是太多了。
这样的地方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寻常即便能买到田地,也大多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想要买连在一起的这么多田地,自然是很难的。
田地可是百姓立身的根本,寻常是不会卖的。
老夫人还真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是这样大的一个庄子。
“这我收着合适吗?”玉忘苏望着水生。
“母亲送的,有什么不合适的。母亲也没有多余的孩子,自然她的东西啊!也都是只能送给我们的。说是母亲的陪嫁,也算是母亲的一片心意。”
“可我就是觉得这太贵重了。”
“没什么好多想的。那地方很不错,等得空了带你去看看。”
玉忘苏也就不再多说,把田契小心收了起来。收都收了,的确也不好给老夫人送回去。便留着吧!其实送不送的,也都是属于这个家的。
她也没打算当成自己的私产。
快中午的时候,水生带着玉忘苏往荣安堂去陪老夫人用饭。他们到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凤语兰也在。
“你怎么过来?”水生望着凤语兰。
“我知晓沐诀哥哥和苏姐姐回来了,便过来了啊!也是顺便来蹭饭。”凤语兰笑嘻嘻的望着桌上摆上的各种菜色,“我就知晓,沐诀哥哥一回来,必然有好吃的。”
“你啊!宫中多的是山珍海味,怎么还惦记上侯府的菜色了?”水生带着玉忘苏坐下。
“我带夏蓝来的。”凤语兰低声说道。
听凤语兰说起夏蓝,水生眸光微微一沉,倒是没说什么,专心的陪着老夫人用饭。
用过了午饭,玉忘苏便陪着老夫人说话,水生则带着凤语兰出了荣安堂。
“夏蓝那边审出什么来了?”一出门,水生便急着问道。那些人刺杀忘苏,险些就成了,如何让他不惊心。
他一时是不能拿凤天冥如何,不过敢对付忘苏的人,是绝对不能留的。
“是关家的人,我怀疑是余二夫人做的。余杭哥哥那里也传了消息给我,说尚在府里的余沁昨夜也差点被杀。”凤语兰皱着眉。
关家的人还真是疯了,纵然真杀了苏姐姐和余沁,关氏也不可能没事,做这样的事到底有什么意义?
关氏如今最大的罪过是与人偷情,都不是偷换余家血脉的事了。
这样的举动,只能说是丧心病狂。
水生皱着眉,想起玉忘苏和他说的一些话,“让余杭那边查一查关氏出嫁之前的事,看她是否曾和姚翀有什么关联。至于刺客,给余家主送去吧!”
“我知道了,沐诀哥哥,你和苏姐姐都要小心。”凤语兰叹息了一声。昨夜被斩杀的那些刺客,她也大概知晓是谁的人。
她夹在中间,真的是很无奈。
她也只能是阻止人伤害到沐诀哥哥,可别的,也再不能做什么了。
无论皇兄做了什么,始终还是疼爱她的兄长,对她从未有过过分之举。
“你也别总管我们的事了。”水生拍了拍凤语兰的肩膀,“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夹在中间怎么做都不对,还是好好过你的日子去吧!”
“那关氏,沐诀哥哥你要怎么处置?还是就等着余家主去处置?”
“我们这边也不必出手,余家不会放过她的。若是关家别的人也掺和进来了,我自然也不会放过。”
“那我就先走了,我过两日再来看姨母。”
看着凤语兰离开了,水生才折进了荣安堂。徐瑶来了,正在给老夫人诊脉。
“我母亲怎么样了?”水生略为急切的问着。
徐瑶收回了手,“老夫人的病算是好了,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病了这么些时日,身子到底有所亏损。我开几个药膳,慢慢调理着也就是了。”
“多谢。”
徐瑶也就开了方子,说起告辞的话,“既然老夫人的病好了,今后,也不必我再上门来了。”
“我知你不愿待在京城,便也不说过多挽留的话。若是今后到京城来,便到府里来坐一坐。若有需要之处,但可说来。”老夫人给了莺歌一个眼色。
莺歌匆匆离开,很快便折回,手里还捧着个匣子。
莺歌把匣子递给徐瑶,“这是老夫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姚夫人一定要收下。”
徐瑶打开匣子看了一眼,却是一匣子的首饰,各种金玉珠光宝气,晃眼的很。她连忙盖上了,“老夫人不是付过银子了,这些徐瑶实在不能收。”
“这可不是给你的诊费,而是我一个长辈送给晚辈的礼物。”老夫人笑着拉了徐瑶的手,“相处了这些时日,我们也很投缘,这些东西呢!就当是一点念想。”
“夫人便收下吧!说起来我们一家人都曾蒙徐邈相救,否则怕是都活不到今日。”水生说道。
“是啊!你们姐弟对我们有大恩,不说阿诀和忘苏,就是欢欢,也是令弟帮着保住的。”老夫人拍拍徐瑶的手。
“那是阿邈同他们的情谊了,既是情谊,自然便不说恩情。”徐瑶笑笑。
“我本也是不同你说恩情的。”老夫人把匣子往徐瑶手里一推,“我一个老人家了,这些首饰也实在用不上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戴着好看。”
“老夫人这哪里就能说是老人家了。”徐瑶无奈的笑着。若非这一头的白发,其实老夫人并不年老。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又都养尊处优的,一张脸也最是仔细护着的,更不显老态。
可怜天下父母心,做儿女的出点什么事,对父母乃是最大的打击。
“哪里还不老,我这都做祖母的人了。”
徐瑶望了欢欢几眼,看着胖乎乎的,像是观音送子图里的胖娃娃,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孩子。也不知道阿邈的孩子若是出生了,会是什么模样。
徐瑶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出去,老夫人让莺歌亲自送出去,水生和用玉忘苏也起身相送。
“老夫人为侯爷可伤了许多的心,还望侯爷以后为了家人,擅自珍重。”出了荣安堂,徐瑶深深的望了水生一眼。
水生郑重的点着头,莺歌则让人搬着老夫人送给徐瑶的礼物出去。都是些布匹和各种名贵药材。
老夫人病了这些时日,京城不少人家都曾来探望,送了许多的名贵药材。寻常觉得稀罕的好东西,一下子便不稀罕起来了。
徐瑶做郎中的,寻常礼物也少看得上眼,老夫人也就让送了她些药材,也能拿去救助一些人。
“我有个冒昧的话,我能不能跟着姐姐去见姚郎中一面?”玉忘苏摸着袖中的半块玉佩。周嬷嬷让她务必要亲自交到姚墒的手上。
她怕是也要尽快把玉佩送去。老夫人的病好了,为此入京的姚墒徐瑶夫妻,怕也会不日就离开京城。
“你找他有事?”徐瑶诧异的望着玉忘苏。
“受人之托,有人让我亲自把一件东西送到姚郎中的手中。”
“那你便同我去吧!他这个时辰该是在客栈的。”
玉忘苏和水生说了一声,便和徐瑶一道离开了侯府。路上徐瑶便问起徐邈的一些事,玉忘苏便捡了一些好的说了。
“如今他的日子好着呢!夫妻恩爱,欢颜又有了身孕。”玉忘苏笑着说道。转眼又是这么多日子没见到他们了,还真有些想念了。
“这样就好了,我还担心他始终一个人。”徐瑶叹息了一声,“他性子拗,能有个包容他的好姑娘,这很好。”
“欢颜是个好姑娘,徐瑶姐姐你若是见了,肯定会喜欢的。”
“我信阿邈,他看上的女子,想必是不差的。”徐瑶笑起来。
一路说着话,倒是很快也就到了姚墒和徐瑶住的客栈。
远远的看着客栈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玉忘苏有些傻眼。“这客栈有这么好吗?怎么有那么多人来?”也没听最近京城有什么盛事,京城的客栈生意也不该这样火爆的。
“我们走后门吧!”徐瑶苦笑,“我们来京城的消息也不知怎么泄露了,这几日找上门来的人很多。”
玉忘苏叹息了一声,看来徐瑶和姚墒的名头还真是够响亮的。竟然有这么多人找到这里来。
“那不见吗?”玉忘苏略有些迟疑的问着。
“我和墒哥很快就要离开京城,并不想多逗留。本来医者父母心,我们的确也不该拒而不见,只是见了,一时是走不了了。”那么多的病人,她和墒哥也就两个人,也忙不过来。
何况有些病症也不是看一次两次就能好的,他们也实在无法一直帮人调理。
若是他们不见,这些人觉得没机会见到他们,或许也就走了。可他们一旦开了门看诊,自然就不能救了这个,不救那个。
墒哥最担心的还是一旦帮人看病,那还会有更多的人找上门来,别说一时半会走不了,怕是年前是走不了了。
玉忘苏叹息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姚墒和徐瑶有自己的考虑,只是她也觉得那些病人实在可怜。
名医无论在哪个时代,终归都是炙手可热的。人被病痛折磨,若是寻常的大夫总是治不好,自然便会想要寻求名医。
只是名医有限,自然也只能救助一部分人。
马车快到后门处的时候,玉忘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后门那里也有人等着。”她无奈的说着。
徐瑶微微皱眉,“看来这里是住不得了。”
“那如今怎么办?”
“我先到别的客栈去吧!你进去倒是无妨,那拿着我的珠钗去,墒哥会见你的。”徐瑶取下了头上的一支珠钗。“你见到墒哥,就让他想法子来找我回合。”
把徐瑶说的新客栈的名字记住了,玉忘苏这次下了马车。好容易从拥挤的人群中挤进了客栈,大冷天的,她却是一头大汗。
她回头看了一眼,都是密密麻麻的人,这本来只是几步路的路程啊!她竟然挤了这么好半天。
客栈大门却是关上了的,还有人在不时的拍门。
“开开门啊!我是来投宿的。”玉忘苏上前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