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郡为豫州最大之郡,因位居汝河南岸而得名,下辖37县,约占半州之地,人口有百万之数,治所为郡境正中之平舆。传闻古时大禹分天下为九州,以九鼎镇之,豫为九州之中,汝又为豫州之中,因此汝南也有“天中”之称。
且说黄粱弃颍阴而去,率领全军往东南而行,过临颍、隐强、召陵三县,皆为空城,只有隶属颍川郡的临颍县境内还偶尔可见少许平民人家,其余二县则是百里无户,荒凉无比,实在难以想象怎会破败到如此田地。
其实黄巾起义爆发后,汝南从众甚于颍川数倍,起初渠帅彭脱于召陵击败汝南太守赵谦,威风无比。只可惜彭脱纵容部下烧杀抢掠,所过之境,十室九空,民怨丛生。皇甫嵩破波才后转攻汝南,沿途之民尽皆襄助,彭脱因此连战连败,后于西华被朱儁、皇甫嵩合力围困,终究灭亡。
自召陵往南过定颍、上蔡,再往东去便是汝南治所平舆。黄粱所部一路上并未遇上什么劲敌,偶有发现小股山贼或玩家游勇,对方也是望风而逃。
虽然路途坦顺,不过由于麾下士卒尽为步兵,行军之速实在难称满意,这也让黄粱暗道若能掌握骑兵兵种该如何舒爽。第一日马不停蹄行至深夜,方才在召陵县城落脚歇息,这还得归功于戏鸢的长蛇阵阵法有提升30%行军速度的效果。
次日清晨五更开拨,黄粱令李当率一队人马前方斥探,自己则随大军而行,但凡“鼓舞士气”武将计的冷却时间一到便即时使出,用以增进行军之速。
至午时,众人赶至定颍城歇息,此时李当已领着小队折回。雷扬眼力甚好,远远便发现折返人手有少,当即出言道:“大哥,前路恐有敌军。”
黄粱闻言一震,急招各部头领议事。果然李当回报上蔡城中有汉军驻守,旗号数目皆不明,且城外亦有斥候巡视。李当因与对方一队斥候偶遇,两相激战,折了几人。
黄粱抚摸着下巴的短须,沉吟道:“看来朱儁亦将汝南视作腹地,并非我们所想的空虚之境啊。”
雷扬出言道:“此去南阳亦不算远,张曼成声势浩大,威震荆州。我看多半是朱儁以防万一,将此留作后路。”
杨雄则不屑道:“管他作甚,直接将他们杀得丢盔卸甲便是。”
戏鸢出言止道:“不可轻动。而今敌势未明,战之不利。上蔡往东六十里便是汝南治所平舆,以此观之,汉军必使上蔡、平舆互为救应。”
“此外灈阳县城距离上蔡也不足三十里,同样需要防范。”少年徐福忽然插口道。黄粱闻言异之,戏鸢则是颔首微笑。
周仓道:“既如此,不如兵分三路,一路取上蔡,一路取平舆,一路取灈阳。”
“不可。眼下我军兵卒不多,若再分兵而出,兵势更弱。”黄粱否决道。
“绕开上蔡,直击平舆,如何?”何曼难得开口提出意见。
“也不可行,汉军既有斥候散布城池附近,我军两千之众,岂能躲过眼线?届时必被前后夹击。”黄粱又止道。
“主公勿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今之计,须先探虚实,再做打算。分兵而战虽不可取,分兵而探却是妙招。我军只需如此如此,便可两得。”戏鸢献策道。众皆深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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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黄粱当日休整,次日清晨兵分两路:杨雄、雷扬率李当、周仓往灈阳方向,黄粱率何曼、淳于琼、戏鸢、徐福往上蔡方向。
且说黄粱领着千余人马奔赴上蔡,早有汉军斥候回报上蔡守军,未及近城便有两千汉军出城列阵相候,可见其并不畏惧自家千余黄巾。黄粱见其人多势众,并不交锋,远远望见便直接后撤。那汉军守军唯恐有诈,并不贪功追击。
杨雄、雷扬二人也领着千余黄巾,只是依计缓慢而行,赶往灈阳却比黄粱至上蔡还晚几个时辰。果如徐福所言,灈阳城中也有守军,但其发现黄巾众人,只是燃起狼烟,闭门不战。杨雄上前挑衅一番,眼见毫无效果,便也拔军而回。
夜晚时分,撤退的两军并不返回定陵,而在半路汇合,全军扎营于野,却只许燃起半数篝火。两方略一交流,黄粱已是心中有数,不由深赞戏鸢妙计。
次日,黄粱按戏鸢之计,仍分兵骚扰二城,两城对应依旧如前。
第三日,依旧如此,并无变化。是日深夜,黄粱将各部头目召集于主营,开腔道:“依军师之计三日探敌,已可得知上蔡兵多而灈阳兵寡。但上蔡兵力守护城池有余,却不敢轻出追击,可见总数也不超三千。”
“军师,不知我等每日都要晚几个时辰打探灈阳,是为何故?”周仓出言问道。
“探敌虚实固然重要,但不露自家虚实也同样重要。灈阳、上蔡两地既遇敌情,必定相互联络消息。我使诸位每日晚三个时辰奔赴灈阳,便是使其误以为我等黄巾只有一军,总数不过千人。”戏鸢笑道。
“而且如此三日,灈阳守军见无威胁,防御必定松懈,而上蔡守军则心中渐生歼敌之意。”黄粱接口补充道。
“正是。前闻主公善观天象,不知今夜天象如何?”戏鸢笑问道。
“哈哈哈!天象无需观,眼前便是吉日吉时。”黄粱笑言,转而又正色道:“诸将听令!各部即刻整顿兵马,人含草,马衔枚,随我拔取灈阳。”
“诺!”众人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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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时,万户以上的大县置县令,万户以下的小县置县长。灈阳便是属于小县,因此尽管朱儁留有守军,数目却也不多,总计八百余人。原县长王寿早被黄巾军所杀,朱儁平定此地后,随军征战的玩家岑参因功被封为新任县长。
岑参也算幸运儿了,能在随军征战的数万余人中占据一席之地,可谓不易。说起来,跟随朝廷军队的玩家,因为人数太众,其竞争极为惨烈,其中又以追随卢植、皇甫嵩、朱儁、曹操、孙坚等名将之人为最。
岑参算是那种无惧身死的主,跟随朱儁作战,敢搏敢杀,因此靠着战功、武勇和胆略,慢慢受到一些赏识,终于受封一县之长。但自从有了一县之境后,反而患得患失起来。他很想以此为根基,成就一番伟业,但与此同时的是,他更害怕失去手里的一切。相比起来,黄粱舍弃颍阴这块鸡肋倒是洒脱。
这几日,黄巾军的骚扰让他很是烦躁,好在经过三日的仔细观察,又与上蔡那边几度沟通,终于确定对方也就那么千把人,这才松懈下来。松下这口气,岑参甚至又有些兴奋起来,觉得自己若是倾力一战,甚至能够独自歼灭这股蛾贼,届时估计会再被提拔吧,说不定被擢升为汝南太守也是可能的。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脑子里来来回回都在想:明日这股黄巾再来骚扰,一定出城决战。等他脸带笑意,呼呼安然入睡之时,已近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