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为了自己拿头筹有什么不好?自是好的。
可是等楚卿真的捧着那盏灯王被帝玉珩拉上高台享受底下万民欢呼的时候,这才有了更真切的感受。
少年给予她什么的时候,总是这么的让她心神触动让她感怀,给予她的也从来是最诚恳热烈的,不论是心意还是情意。
“这话本王曾说过,但今日人多,本王再说一遍。”
少年有力的臂膀跟楚卿的紧紧相贴,楚卿的手被帝玉珩十指交缠高高抬起。
“此人姓楚,是本王将来的王妃,也是本王唯一的王妃!
见王妃如见本王,今日本王开心,来年,边城地税再免一半儿”
“哦!哦!谢王爷!谢王妃!王爷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卿抱着金凤鸣天,站在惶惶灯火灯火之下,看着身边人凝望着她的深切眼神,不由也跟着笑了。
逛街、游戏、吃饭、压马路
曾经觉得无趣的事儿如今做来,竟也格外欢喜有趣。
不论是吃路边的小摊贩还是去清雅的酒楼隔间,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楚卿就觉得什么都好。
楚卿想不到会有一个人对自己这么细心,就连夏日扰人的蚊虫都让某人在不经意之间驱走了。
一个眼神的交汇,一个耳际的呼吸,都让她心跳加速。
夜里,躺在床上,楚卿仿佛还能够感受到唇畔边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那么的粗重,那么的灼热。
着外室走去,途中经过博古架还顺了一瓶梅花酿。
推开窗坐到窗边的罗汉床,随即就听见隔壁的窗户也传来“咯吱”的一声。
楚卿伸出手将窗扇打的更开,探出身子往外一瞧,正对上风华那张被热气蒸腾的发红的脸。
“小模样水灵的!”楚卿伸出指尖点了点少年的发顶,顺手挑开他一缕发丝
“吃的玩的可都给你带了啊,不兴闹脾气啊”
明明是半是诱哄半是警告,可由此时眼神发飘的楚卿来说,却只让人感觉虚的慌,没有半点儿威慑力。
风华忍不住抿唇笑了“没闹”他音调软和,是妥协又似宠溺。
“姐姐今日玩的开心吗?怎还夜半对窗饮酒啊?”
风华也学着楚卿的样子探出头,一只手还攥着空杯子递到了楚卿的面前。
“玩的挺开心的”楚卿专心的给风华倒着酒,唇角却不自觉的翘着
“他,摘了灯王予我,还站在高台上当着万千百姓的面宣布我是他的王妃。”
风华接过酒杯,翻身坐到了窗台上,背对着楚卿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着,语气却没什么改变
“姐姐是欢喜他这么对你吗?”
“是啊!”楚卿倒是不馋酒了,脑海里却总是划过某人那双含笑的眸
“倒不是稀罕这个王妃之位,只是喜欢他这么没有半点儿私藏的对待我!”
“他明知我的身份必然对他有所隐瞒,非但从未刨根问底,还这般对我敞开心胸。”
风华低低的笑了笑,声音透着冷“姐姐怎么不说你先前给他的那本书价值几何啊?”
楚卿扯了扯少年仍旧带着水汽儿的头发,几乎一字一顿的道
“却是如此,但他却未动歹心啊,不然,我们怎么会这般相安无事。”
风华巍然不动,由她扯由她拽“哦,是啊,原来姐姐竟还舍得伤他啊。”
“你可够了啊,这什么阴阳怪气儿的!”楚卿终于耐不住,愤愤的起身推了风华一把。
“若他真的做了,那便当我眼瞎,若他没有,你也不要再这样,能不能做到?”
“能!”风华说完,仰头将杯中那点儿酒水尽数倒进口中
“姐姐喜欢的,我怎会说不?姐姐早点睡吧,今日是风华的错!往后必然不会再犯了。”
他说完,没给楚卿反应的机会便干脆利索的跳进了屋子掩上了窗户,只留下楚卿一个人不尴不尬的抻着脖子张着嘴。
“好啊,孩子长大了青春期了,就这么对姐姐!”楚卿愤愤的扯着披在肩头的衣裳,邪肆入鬓的眉都耸拉了。
她在窗口坐了一会儿,仰头一口气儿将那一壶酒喝了个底朝天后这才一阵儿风似的进了内室。
次日,楚卿是被院子里凛冽的刀锋震醒的,披散着发面无表情的靠在床头半晌,唇角这才扯出一抹冷笑。
“谁还没点儿脾气了,这都谁惯的!”一把将被子摔到里侧,楚卿愤愤的起身,仿佛不知道那人是自己一般。
而此时外面天色昏黑,没有半点儿光亮,而院子里的石灯笼却仍旧燃着火光,伴随着舞刀带起的飒飒声,可见舞刀的那人有多用力。
“嘿,小子你是在跟我闹脾气吗?”楚卿扒着窗棂,嘶吼的模样非但没有半点儿风度,反而更像恶鬼。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有什么事儿你跟我商量着来,啊?可你呢,你都干什么了?怎么着,翅膀硬了,不服管了,还敢跟我耍脸子了是不?”
“风华不敢!”风华收刀,通身已是大汗淋漓。
“舞刀忘我,扰了姐姐!是风华不是。”少年低垂着头,服软的话张口就说,只把楚卿气的鼻息咻咻。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风华,又翻过来指了指窗前那块空地“你,给我过来!”
风华不言语,只默默遵从,只把楚卿惹得额角青筋直跳。
“要么我们好好谈谈,要么,我们各自冷静。你自己选!”
楚卿扯着披在肩头的外衫站起身,周身都泛着冷,哪里还能寻得见才起床时的困顿。
风华见楚卿转身这才抬头,只见少年面色苍白,嘴唇好无血色,发丝成缕贴在脸上,只把他衬托的越发瘦骨伶仃。
“风华没有什么瞒着姐姐的,若是姐姐想要清净,风华就搬到那个新院子去,正好,还能盯着他们修缮的进度。”
他最后深深的凝望了楚卿一眼,不等她转身就走了“等姐姐气消了,想念风华了,再唤我回来。”空气中,只有这一句话空空落落的回荡着,只让楚卿攥紧了手心。
“好啊,好啊,孩子大了,想飞了”楚卿斜勾着唇抬手狠狠一拍窗台。
只听“咔嚓”一声,那酸枝木制足有成人手掌厚的窗台就这般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