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越希见这三人说话实在不像话,但又觉得好笑,便微微笑了笑。
谁知,两脑袋的丑鬼双眼一瞪,呵道:“你小子还算有胆量,旁人见了我们桐城三鬼,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看你挺淡定的,没有两下子也做不到,快报上名来。”
郦越希行礼笑道:“小生郦越希,不知三位为何要如此对杜前辈?”
他不知眼前这三个恶鬼模样的大汉便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桐城三鬼”,只因相貌丑陋似鬼,便有了三鬼的称号,老大槐连枝叫双头鬼,老二槐连梗叫翻眼鬼,老三槐连柱叫青脸鬼,他们本是三胞胎,说话行动是我行我素,天生力大无穷,手法又极其怪异狠毒,每次和人交手时,都不急于取胜,定要先戏耍一番,最为恐怖的是,他们不是因为与人有过节而下杀手,对象往往是随心所欲,心血来潮。这样一来,有哪个不是远远看见了他们便会绕道而走,免得惹祸上身,至于他们为何会与杜月娘打斗便好解释了。
双头鬼槐连枝嘻嘻怪笑,头顶上的大肉包随着他的脑袋摇摇晃晃摆动,笑道:“你有什么好玩的好主意,不如你就陪我哥三个玩玩吧,只怕你会死得很惨。”
道罢,只见他双手伸直,脚下生风,似乎并没有用脚行走,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郦越希跟前,三鬼在白天看时模样就很吓人,除了模样奇丑,那一头头发还束得乱七八糟,现在在晚上,昏暗的月光底下,散乱的头发张牙舞爪,加上丑陋的摸样,看在郦越希眼里,心里也不由打了个冷颤。他伸过来的双手就像干尸般白骨嶙峋,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寒风,乍一看去活像是一个死人诈尸。
郦越希知道要被他抓住,就难以挣脱,身子灵巧地往旁避开,突然耳边传来一股更为强烈的风声,青脸鬼槐连柱纵身扑来,直击郦越希。接着翻眼鬼槐连梗拍手怪笑一声,也如恶鬼一般袭来。
郦越希本不想动手,可是这三鬼哪里是省油的灯,也是他至今为止见过最强劲的对手。
三鬼善用爪攻,万一被他们抓住就像被铁夹子钳住,甩也甩不掉,这样一来,立刻被抓得筋断骨碎,不死也得残废,在他们手里遭殃的人可不少。
六只爪子齐向郦越希抓来,郦越希纵身一跃,只见白衣飘飘,凌于半空之中,在夜里非常显眼,他右手扬起,手掌穿出长袖,五指合拢继又伸出两指,动作优雅。
一阵微风吹过,三鬼不约而同地大叫道:“好家伙!”都反身纷纷退开了几步,同时郦越希身形稳稳当当落到原来的地方,持笛之手负在后背,仍旧风度翩翩。
杜月娘不禁点头暗叹,这书生的轻功实在是无与伦比,轻轻松松就将三鬼击退,身手确实了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看他的动作招式,比起刘文布又多了份优雅。她一想起刘文布,不由咬牙切齿,之前的赞叹立刻化为乌有,随之而来的是仇恨。
双头鬼槐连枝赞道:“好俊的轻功!”
青脸鬼槐连柱却骂道:“这厮好生要死,看来鬼爷爷不来点狠的,你是不知道鬼爷爷的厉害。”
翻眼鬼槐连梗笑道:“好,好,把他撕了!”
三鬼刚才叫郦越希的指风所击,一下抵挡不住,知道眼前之人功夫了得,便不再嬉笑玩耍,各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复又向着郦越希扑去。
四人打作一团,幽暗的光线,几乎辨别不出三鬼,他们的暗色衣服已和黑暗融合,只看见郦越希一身的飘飘白衣。
这下事态大变,杜月娘倒被完全搁在了一边,她可以有机会逃跑,可是她没动,她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冷笑,暗道:好,现在他既然被围住,也脱不了身,我何不趁此机会问他刘文布的下落?她已经固执地认为郦越希就是刘文布的徒弟,想罢,手中之剑一挥,纵身一跃,跳到四人之中。
郦越希知道三鬼是些不讲理的浑人,想起之前郄云清说的话,“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到了他们那里什么也不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就靠一个字,打,打得过就是理。”他心里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能将三鬼制服,这样才能将事情结束。正当他欲伸手反攻,只见杜月娘持剑杀来,口中叫道:“郦越希,你快告诉老娘刘文布在哪里?”
郦越希闻言,不知该怎么说对方才会相信,推开三鬼伸来的恶爪,道:“前辈,小生真不认识什么刘文布,授予小生功夫的老人家姓冯,您定是弄错了。”
杜月娘道:“没有弄错,就是刘文布,天下间没有人会佛风弹指,他会,你会,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她对着郦越希连刺几剑,每一剑好似都注入了她无比深的仇恨。
这下三鬼可不答应了,心想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你这婆娘还凑什么热闹?
青脸鬼柱连梗调头抓向杜月娘,骂道:“你给鬼爷爷滚一边去!”他出手奇快,竟一把抓住杜月娘双臂,挥臂一甩,杜月娘身不由己,整个人被抛出了十几步之远,噼啪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这一摔狼狈之极,手中的剑拿捏不住也飞到了另一边。
杜月娘全身趴在地上,被青脸鬼槐连梗抓过的双肩疼痛无比,眼冒金星,痛得齿牙咧嘴,突然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看来青脸鬼槐连梗真的发了火,并用尽全身力气。
杜月娘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没能成功,因为她根本就站不起来,腿上传来了阵阵钻心的疼痛,她忙用手去摸,这才发现,自己的左小腿骨因为着地时太重已经折断。
这,这如何是好!杜月娘大惊失色,失声叫道:“我的腿!”疼痛让她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喘息,眼角已泛出泪水。
青脸鬼槐连柱骂道:“呸,让你碍鬼爷爷的事!”
郦越希见这状况,知道杜月娘受了重伤,又急又气,道:“无冤无仇,你们怎么能随便伤人?”
青脸鬼槐连柱得意道:“鬼爷爷喜欢,你能怎样?下一个便轮到你。”道罢,便又扑上来,好像这事不能少了他,一定要插一手进去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