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真实的,在他几次差点被红蜈蚣的毒液所伤时,额上渗出的冷汗证明了这一点。他且战且退,寻思着不能这样下去,不然自己非被累死不可,何况现在的体质就不能和平时相比了。
那白猿虽然身带神功,但也不能长时间和大蜈蚣耗下去,其实,在柳豪城还没有到达这里之前,它们在这个谷底已经斗杀有好几天了,就刚才在柳豪城来到这里时,双方虽然看似暂时休息了一下,但仍是神经紧绷,无时无刻在提防对方的猛然袭击,这样一来双方的体力均已大消,如此耗下去,就得看哪一方先倒下。
柳豪城已经知道之前是被白猿在旁推了一下,才躲过了红蜈蚣的毒液,暗道:这白猿真有灵性,知道有恩必报,不像世上的某些人,唉,不说旁人,单说这个江子良,心里总想着害人,心肠极坏,到头来终遭报应。想起江子良,柳豪城不禁摇摇头。
毒虫毕竟是毒虫,哪能和人的思维相比,一味只顾着硬冲,并不讲究方法。柳豪城对付这两条蜈蚣,慢慢总结出经验来,靠着平时在山里打猎的经验,进攻或躲闪,要比那两条蜈蚣灵活许多,并且用借物打物的方法,狼牙棒所到之处,都激起了漫天花雨般的碎石,重重打向这两条蜈蚣,蜈蚣身上伤痕累累,渐渐筋疲力尽,先是红蜈蚣被柳豪城一棒打死,接着青蜈蚣被碎石击破肚皮,挣扎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解决掉这两条蜈蚣,柳豪城刚要去帮白猿,不料,不知从哪里又爬出了三四条大蜈蚣,柳豪城骂道:“畜生,还真没完没了啦。”
用同样的方法,也将这些毒虫逐一解决,柳豪城松了口气,抬眼看向白猿那边的打斗,仍是难分难解,这只是表面看到的,其实,大蜈蚣已经开始乱了,它现在成了光棍一个,眼看柳豪城就要加入斗杀,和白猿并肩作战,它呲牙咧嘴,嘶嘶怪叫,大有狗急跳墙的感觉。
柳豪城一个箭步上前,对着大蜈蚣的尾部便是一棒,只可惜大蜈蚣尾巴一甩,狼牙棒落了空。
大蜈蚣被偷袭,恼怒万份,之前就恨柳豪城对其它的蜈蚣痛下杀手,现在和仇人面对面,恨不得立刻将柳豪城直接吞入腹中,它将头一摆,毒腭牙大张,冲着柳豪城便咬来。
白猿见状,身形掠起,不失时机地手举狼牙棒朝大蜈蚣的天灵盖击去,一时风声聚起,可想而知白猿的力道之大,想要将大蜈蚣一棒毙命。
大蜈蚣岂有不知,只能放弃柳豪城,向旁躲避。这毒虫被一人一猿夹击,首尾不能兼顾,陷入了被动状态,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大有逃跑之意。柳豪城这边比较弱,它就集中力量攻击,对于白猿则是能躲即躲能闪即闪。柳豪城渐渐开始吃力,心中大骂大蜈蚣:这厮真够精的,竟能分辨对手的强弱来进行攻击,看来小爷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这厮还以为小爷好欺负。
地面已经被柳豪城和白猿用狼牙棒砸得坑坑洼洼,四处飞溅的碎石将柳豪城裸露的皮肤擦伤流血,但碎石连白猿半点也没碰到,可见白猿的身手确实了得,柳豪城暗暗佩服,不禁叫道:“猿兄好武功!”
那白猿闻言,竟露出了与人无异的微笑,冲着柳豪城点点头,指了指大蜈蚣,柳豪城知道白猿是叫自己提防大蜈蚣,便也点头回应。
大蜈蚣将毒液集中喷向柳豪城,想找到突破口逃亡。柳豪城知道大蜈蚣的毒液非同一般,附近死亡的野兽多半都是被它喷出的毒液给毒死的,便连忙躲闪。不过,柳豪城的体力已经大不同从前了,面对大蜈蚣的猛烈攻击,有些力不从心,动作缓慢了下来,大蜈蚣的尾巴一扫,柳豪城手中的狼牙棒脱手而飞,这样一来,柳豪城彻底没有了抵抗的资本,大蜈蚣长嘶一声,转过头来张牙舞爪扑向柳豪城,柳豪城的眼前一股湿气迎面扑来,脑袋立刻天旋地转,整个人重心不稳,“啪”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大蜈蚣张开毒腭牙,低头就咬,只听重重的一声响......
......
夜深了,漫天的繁星点缀在暗蓝的天空中,旷野四周一片幽静,晚风袭来,野草温顺地随风摇摆,发出了欢愉的响声。一位白衣少女婷婷玉立其中,头束了根淡紫色的带子,缕缕青丝披在脑后,倾泻直至腰间,虽看不到她的正面,但背影婀娜多姿,袅娜纤腰似不禁风,却透着几分坚毅,那身白衣临风而飘,恍如仙子下凡,定然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只这一声,却是黄莺出谷般动听。这时,山中的寒气袭来,她柔弱的身子抖了抖,不由抱起双肩,回想往事,忧伤之意涌上心头。
“唉,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忽然身后有人说话,少女虽有点惊讶,但她知道来者是谁,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了她的容貌,果然,是一位绝色佳人,白皙的皮肤,精致脱俗的五官怎一个美字了得,她秋波流转,停在来者的身上,浅浅笑道:“章师兄,怎会是你?是我吵醒你了吗?”
那来者衣着浅灰色的书生服,是个优雅的美男子,他站在距离少女十几步远的地方,左手负背,轻轻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忧郁,笑道:“没有。凌师妹,你又睡不着吗?”道罢,走上了两步,又道:“几天了,每晚你都睡不着走出木屋,接受着寒风的吹袭,沉陷在脑海中最痛苦的回忆,难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痛苦减少吗?”书生便是那忧郁书生章念。他说着这话时,好像是说给对方听,其实却是道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伫立不动,神情愈发忧伤。
对面的绝色少女见状,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章师兄,让你担心是师妹的不是了。”章念所说的话像针一样刺中她心里最深处的伤,她暗暗自问,到底这样是不是可以减轻心中的痛楚呢?亲眼看见柳豪城在自己面前消失,这种消失意味着死亡,失去了最爱,叫凌楚儿的内心怎能平静?想至此,凌楚儿眼中滑落下滴滴晶莹般的泪珠。
夜更深了,风似乎停了,也许是感受到这两个伤心之人心中的痛楚,四周透出一丝苍凉。
就在他们不远的身后,一双苍老但极其精锐的双眼注视着他们,他们竟都没有发觉。直到他们各自在沉思不语,那目光渐渐黯淡,心中感慨不已:唉,死者已长眠地下,最痛苦的是活在世上却要为死者悲痛的人。陶鸣飞摇摇头,这便是生离死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