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
乔暖在给一具腐尸尸检,她用柳叶刀剖开腐尸的胸腔,一大堆黑绿色粘性液体从大开的伤口处倾泻而出,那股臭味即使是隔着口罩都能闻的一清二楚。
她看着已腐烂掉的内脏,迟迟没动。
“大乔,工作的时候还出神?”在另一边尸检的唐殊发现了乔暖的异样。
乔暖被声音拉回了思绪,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师父,眼神有几分慌乱与迷茫。
唐殊放下手中的器械,站直了身体,严肃道:“我和你说过几次了,不要把工作和生活的事情混在一起!”
“对不起,师父。”
“你出去清醒清醒,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回来。”唐殊示意她离开。
乔暖轻轻点了点头,默默退了出去……
午后。
唐殊在殡仪馆的后山找到了坐在草地上出神的乔暖。
“说你一句,连饭都不回去吃了?”唐殊走到乔暖的面前,挡住了身后的太阳。
乔暖回了神,赶忙起了身:“师父,我没有。”
“出什么事了?”唐殊自顾坐在了乔暖的身边,双手枕头躺在地上,眯眼望着蓝天。
“师父,我……我打算出国了。”乔暖重新坐回了草地,轻轻说道。
如果这里有什么让她觉得不舍得的,那应该就只剩下唐殊了吧,她好不容易找了个这么好的师父,还没学到多少东西就要离开了。
“你肯接受苏仰的资助了?”唐殊脸色未变,没有感到意外。
“不是。”
“那让我猜猜,是应敛岂的舅舅吧?”
“师父,你……怎么知道?”乔暖很惊讶。
“你甚少交友,认识的人我基本都清楚,随便猜猜就能猜到。”唐殊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咬着,寡淡的脸上难得带了几分惬意。
“师父,你真厉害。”
“大乔,有些人你一旦惹上了,就很难再摆脱的。”
“但不去尝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应敛岂与他舅舅矛盾由来已久,一直没摆上台面摊开,也不过是应敛岂少个正当理由,你这次离开,将会成为应敛岂朝他舅舅开火的导火索。”唐殊不急不缓道。
“师父你的意思我这是跳入了应敛岂设的圈套?”
“可以这么说。”唐殊想了想,又道:“又或者顺了穆崇的意,应敛岂这几年势力膨胀的太厉害,他有心要敲打敲打他。”
“师父,那我该怎么做?”乔暖仔细一想,细思极恐,没想到无足轻重的自己差点会成为他们争斗的牺牲品。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自有人会帮你解决。”唐殊神秘一笑,他几句话就把事情分析了个透彻。
“师父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唐殊一脸的神秘莫测,在乔暖的期待中,缓缓道:“因为——我是你师父啊!”
“……”
“阳光虽好,但女孩子晒多了容易长斑,回去吃午饭吧。”唐殊起了身,也没等乔暖说话,自顾往回走,一袭白大褂被山风吹的乱舞。
乔暖望着唐殊有些削瘦的挺拔背影,她突然觉得好幸运,第一次觉得他家师父不仅仅是那个在工作上执着,容不得半分懈怠的法医,更是个心思深沉,深藏不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