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父子坐在车厢里缩成一团,看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楚颖儿也是一样,捂着嘴满眼惊惧。
一大波人涌进镇子里,赵半瞎赶着驴车跑了大半个城镇,才找到一个偏僻且阔气的客栈。
这里说的阔气不是形容这个客栈有多好,而是说客栈地方大,且没什么人。
没什么人这一说自然出自李晨语。
这么一大波人来到福来客栈门前,店小二眉开眼笑的小跑这打开大门,躬(身shēn)迎上来,“里边请,里边请,客官们是打尖还是住宿?”
“住宿,”赵半瞎应了一句,赶着驴车停也未停,就从四开的大门处奔了进去。
洗砚,万钧等人二十多骑马紧随其后。
扬起一片尘土。
店小二吃了一嘴土,还是笑得咧着嘴。
吁——
客栈大院中,赵半瞎勒住撒欢跑的驴子。
吁声四起。
万钧带着人在一次将驴车围在中间。
乐的见牙不见眼的店小二,立马清醒过来,他腾腾腾,后退几步,搞不清状况的来回巡视,见几十个壮汉目光不善的盯着驴车上的人。
单膝着地的李晨语站起(身shēn),几(日rì)不见的短剑又被她握在手里,亮在众人面前。
她闲闲的拎这剑,气定神闲的将它架在季白脖颈上。
“退出去。”李晨语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的听在众人耳中。
“放了我家主子,要不然你休想出了这个大门。”万钧翻(身shēn)下马,与李晨语面对面站着,他犀利的目光似要将人(射shè)穿。
“我(身shēn)份的事儿就要拜托你了,我若是在被通缉的话,我要算在你头上的。还有,银子的事儿你可别忘了,我等着呢!”李晨语低头看向季白,在他耳边轻轻道。
季白咬牙,淡淡笑了笑,侧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小脸儿,“答应过的事儿我不会食言,你(身shēn)份的事儿我会尽量隐瞒,若你被别人识破了,那就算是我们各自倒霉吧。”
“银子的事儿你不用惦记了,没半个月凑不齐,你现在放不放我都可以。”
反正你也不敢杀人。季白笑。
“放了我家主子,”洗砚怒瞪这双眼,低吼道。
“当然会放人,你们去准备……”
赵半瞎打断李晨语的话,“会放人的,你家公子现在就可以走。”
他回(身shēn)面带祈求的看着李晨语,低声道:“不要银子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呵,”李晨语面带嘲笑,她看向季白,“当然知道他们不会罢休,所以才要银子。”
“你——”
“你别说了,”李晨语冷冷的看着赵半瞎,“银子我非要不可。”
话音落下,她拿开威胁季白的剑。
“一万两银票,两天后我要拿到手,你若不给,我就亲自去找你谈谈人生。”
“主子……”
万钧洗砚一口同声,他们紧张的看着李晨语,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一万两?呵,注意改的真快。季白点头应了。
“你们主子可以走了,”李晨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季白站起(身shēn),李晨语被他高大的(身shēn)躯笼罩这。
“让开吧,现在去准备一万两银票。”
季白边说边下了车。
他回(身shēn)看向那个站在驴车上瞩目这他的人,对万钧道:“走吧。”
“爷?”
万钧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做了万全的准备,任她妖孽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这是为了解救主子而准备的,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把主子放了,算这个妖孽识时务。
季白一手抵在唇边,低低咳了几声,道:“走。”
他回(身shēn),动作利落的翻(身shēn)上马,别有深意的瞥了李晨语的方向一眼,驱使这马儿走了。
几十双犀利的目光又将几人凌迟了一遍,才跟着季白而去。
又一次的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剑拔弩张的客栈里就空((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的只剩驴车。
客栈房屋内,李晨语坐在正对这大门处的桌子旁。
“给刘家父子酬劳,赵半瞎送他们出去,教教他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应该烂在肚子里。”
蹲在地上的父子俩,如蒙大赦,“中中中,俺们啥也不知道,啥也不说,俺们这就走,这就走。”
两人嘴里说着走,却不敢立马站起(身shēn),眼巴巴的看着座位上的小人儿,等着她发话。
他们算是明白了,他们没一个是好人,尤其是一个小姑娘,更是怪的很,被那么多的人围着竟然还笑得出来,她还跟那个公子要一万两银子,不给她就要杀人。
可怕,她太可怕了。刘家父子想。
李晨语对于口头表示从来不信,她对赵半瞎抬抬下巴,示意他给两人点厉害瞧瞧。
事分轻重缓急,赵半瞎心中虽因她狮子大张嘴而气闷,却也知道刘家父子的事儿不解决好,会是个大麻烦。
但是他现在能离开吗?季白的人把他抓走了怎么办!赵半瞎犹豫。
“你去吧,”李晨语曲起手指,轻轻敲击这桌面,“季白的人要是抓你的话,你就跟着他们走,有关季白的事儿还没完,他怕是早就想好对付我的办法了,你只管保住你的命就是,有机会就走吧,跟着我你不会有好下场。”
“你——”赵半瞎苦笑,原来她什么都懂。
“我哪里也去不了,早就跟你是一根绳的蚂蚱了,我若是被季白杀了,以他的(性xìng)格应该会给我找个地儿埋了,你不用管我了,到时赶紧走,早(日rì)找到落脚地儿。”
“别说的跟遗言似的,你走吧。”李晨语淡淡笑了笑。
两人都知道,杀或不杀季白,事(情qíng)都解决不了,当时在三清庄李晨语带走季白就是打的不能杀他就震撼他的注意,让他乖乖的把李晨语的(身shēn)份瞒下来。
但事实差强人意,李晨语精神力没恢复,想要震慑的目地压根也没办法达到。
季白也是个难对付的,她小露(身shēn)手,他竟然不买账,心里的防备反倒越发浓重。
当时李晨语是有点儿挫败的。
出了毒蛇的意外后,她又心生主意,才会有帮季白吸蛇毒的事(情qíng),是想让他看看她李晨语也有善良的一面。
季白有一瞬间的感动,李晨语当时就察觉到了,只是这一丝的感动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