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才绝艳!”也不知何时,宋青书悄然间来到少室山前的屠狮大会现场。望见宋青书,周芷若自然开心无匹,但却也感觉宋青书身上气息已经有些许不同,至于有什么不同之处,周芷若却在一时之间难以用言语说明。
宋远桥视线关注战场,头也不回说道:“早听太师傅说过鲜于通此人乃是剑道奇才,若此人不误入歧途,否则在剑道之上的造诣绝不仅仅如此!”
宋青书微微一笑:“不过即使如此,鲜于通却已经将华山剑法融为一炉,这一剑蕴含了华山剑法之精髓,不过相对于鲜于通的剑术,我则更期待无忌师弟会如何应对,是否可以接下这一剑!”
言语还并未落下,在一双栓眼眸的注视下,鲜于通的剑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迫近张无忌,直指张无忌命门,面对如此强势一击,张无忌神色平静,忽然间挥动双手,一股晦涩古怪的力道在他双手之间滋生。
双手成掌势拍出与鲜于通的剑争锋相对。
这一举措将不少人都吓了一跳。鲜于通的佩剑自然是绝世好剑,不说吹毛断发,但却可以轻而易举切金断玉,江湖上这样的宝剑却并不多。
人的手掌有多坚固,没有那个人可以自信自己的双手可以与刀剑抗衡,即使是再普通的刀剑却也没有那个人愿意去以自己的双手去抗衡比拼。
人的双手相对刀剑来说实在太脆弱,即使练就铁砂掌这种奇妙武艺的硬功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之际或极度自信之时绝对不会以双手去抗衡对面的刀枪剑戟等兵器。
鲜于通这一剑不但集华山武学之精髓,剑中蕴含的强大劲气亦足以穿破一道厚三寸,石头铸就的坚固城墙。
剑与手掌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唯有一声‘浅尝辄止’的‘嗡’声。
犀利无双如同风驰电掣冲向张无忌的剑停在的张无忌的双掌前,一双手粗糙的手握着剑,鲜于通握着剑,但握住剑的手却已经开始颤抖了。
剑客的手不能颤抖,一旦颤抖就意味着无法使用出精妙绝伦的剑术,这样也就意味着在对决之中会出现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错误,在绝对之中出现这样的错觉,那结局就只有一个:死亡!
鲜于通的手一向很稳,甚至可以说稳若磐石,因此鲜于通即使不使剑的时候,用暗器伤人也可以做到百发百中,精准绝伦。当鲜于通握住剑刺向张无忌那一刻他的手都还非常稳,可就在与张无忌双手碰撞之际,原本很稳的手在碰撞瞬间已经开始颤抖了。
轻微的颤抖,剑已经不能刺进那双白皙手掌半寸。
鲜于通握住剑停在张无忌的双手前。
握住剑,望着分寸无伤的张无忌双手,鲜于通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几岁,一张常常带着虚假面孔的笑脸此时此刻表现得无匹平静,他缓缓将剑插进剑鞘,轻声道:“我鲜于通练剑一世,对于剑术造诣平时也仅只服武当张真人,今日我全力以赴,这一剑不但蕴含了我毕生之功力亦代表我华山剑法之精华,但却仍旧被张教主以双手之力破除,我鲜于通已经是黔驴技穷,再没有与张教主抗衡之余力了,这一战却是我鲜于通败了!”
随即,鲜于通做了一个剑客礼,走下高台。
张无忌有些惭愧,轻声说道:“前辈剑术精湛,我张无忌只不过是凭借内功取胜而已,但论剑术,我张无忌远远不及前辈之万一!”
可鲜于通却听也没听,头也没有直接下了高台。
台下,宋青书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轻声道:“无忌师弟真错了!对于一名剑客来说败了便是败了,不会去寻任何理由!鲜于通此人虽然龌蹉,喜好做暗箭伤人之事,但这一刻他却是真正的剑客!”
回头再望向坐在华山弟子中间心平气和,目不斜视盯着高台之上的鲜于通,宋青书敏锐发现那群原本对鲜于通表现出敬畏的华山弟子如今望着鲜于通脸上明显流露出尊敬神色。
有时候阴谋诡计永远缺少那种堂堂正正对决拥有的魅力。这不,即使鲜于通败了,但他的剑术却已经征服了华山弟子的心,至于是胜是败,这也有宋青书自己去衡量。
正在沉思的宋青书发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不由回头发现是宋远桥。“是时候了!”宋远桥望着宋青书说道。
宋青书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难道此时此刻还有人敢去挑战无忌吗?这个念头在宋远桥脑海中一掠而过,但在下一刻一道声音就传到了宋远桥耳畔,只听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昆仑何太冲向张教主请教!
“昆仑掌门何太冲亦是名震江湖的铁琴先生,此人风雅潇洒,内功深厚,剑术卓绝,轻功佳妙,在江湖上算得上大名鼎鼎的人物!”这段言语不由浮现在宋青书的脑海之中,前世读倚天屠龙记之时,宋青书对何太冲并无好感,主要时前期为人实在太过于卑鄙无耻了,但读至后半部,发现这位昆仑掌门虽有缺陷,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可坚贞不屈,即使在被赵敏斩去三指却可一声不吭。
对于这种人,宋青书却表示佩服。
江湖上有不少人是平时之时表现良好,但在危难之际却会露出奸诈本色。何太冲则恰恰相反。
因为宋青书的介入,何太冲的命运却并未更改,左手依旧被赵敏斩下三指,但却也因祸得福,在脾气气度之上却大大改观,不再如同昔日一般卑鄙龌蹉,现在算得上有一派宗师之气度。
没有张无忌上高台的潇洒,昔日潇洒风雅的铁琴先生一步步走上高台,眼神平静,步履沉稳,给人一种扑面而至的沉重凝重气息。
“何太冲,你的武艺不如张教主,又何必上去献丑呢?还是早些下来,以免丑相百出!”一声豪迈的声音就在何太冲登上高台之时想起,何太冲面色自若,头也不回回应道:“你鲜于通都能逞一时华山之剑术,难道我昆仑剑术就逊色你们华山吗?”
鲜于通哈哈大笑,一改平日谨慎虚伪的模样,大声道:“若你败落之后还有兴致喝酒,今日我鲜于通请客!”
何太冲微微一笑,两眼与鲜于通对视了一眼,并未回应,但眼神却已经做出了回应!鲜于通轻叹了口气,道:“在江湖上混迹的时间越长就越难以回忆起昔日初入江湖的初衷,不得不说这是许多江湖人共同的悲哀,因为并非我们主宰了江湖,而是江湖同化了我们!”
顿了顿,鲜于通眼眸放光,道:“不过还好,至少我们有机会回忆起昔日的志向,还来得及!”
高台上,何太冲拱手施礼道:“昔日万安寺匆匆一别,我何太冲还并未感激张教主的救命之恩,今日在此就拜谢了!”
张无忌拱手回礼,道:“区区小事,前辈不用记挂于心!”
何太冲轻声一笑,一派潇洒风雅气派,只不过左手那断掉的三根手指却甚是刺眼,为这份潇洒风雅抹上了一份岁月的沧桑。“我何太冲以及昆仑上下都欠张教主一个人情,但昆仑上下却与明教有着不解之仇,我师傅白鹿子便是死在明教手中,我何太冲从来就不是一个大气之人,一直以来都记挂于心,今日我何太冲上来求教张教主,一是来为我诸多惨死在金毛狮王谢逊手中的昆仑弟子讨回一个公道,二来就是与明教彻底化解恩怨,不知张教主可否愿意?”
张无忌连忙道:“多谢前辈宽宏大量!”
言语未毕,何太冲便已打断张无忌,道:“今日若我何太冲败了,那昆仑与明教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至于金毛狮王谢逊之事,我何太冲也无权去理会!今日若我何太冲胜了,我与明教的恩怨也一笔勾销,但金毛狮王必须为残杀我昆仑弟子以死谢罪!”
何太冲言语硬气,不留余地,掷地有声!
杨逍、殷天正、韦一笑等人虽不喜何太冲这番言论,却也忍不住钦佩道:“这何太冲做人好生大气,以前倒是小看他了!”
殷天正沉默了半晌,轻叹道:“就事论事,何太冲此言并无过错,倘若我与明教没有任何瓜葛,也会支持何太冲做法!”
可惜,他殷天正与明教不可能没有瓜葛,他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白眉鹰王,而殷天正则是它的三弟,因此它只能站在明教立场,站在谢逊立场。
虽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张无忌上场之目的就是为了营救金毛狮王谢逊,但却难以有人如何太冲一般将事情和盘托出。仅此一点就足矣令在场豪杰为之敬佩。
明教豪杰对于何太冲以心生尊敬。
除此之外,甚至有带着感激神色,例如杨逍就是如此,一直以来杨逍都向着以何种理由掩饰营救金毛狮王谢逊的目的,但随着何太冲这句话已经不用做掩饰了。
今日屠狮大会上的比武无论胜败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因此杨逍如何不感谢说出那一席话的何太冲呢?
张无忌会败吗?杨逍绝对自信没有任何人可以打败张无忌,这个江湖上没有任何人是张无忌的对手,就武艺上而论。
这时候杨逍不由将视线望向宋青书,今天的宋青书的表现实在太安静了,太不符合常理了,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既然张教主认同老夫的看法,那就开始吧!”一声洪亮的声音又将所有的人目光全部聚集在席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