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和老于在海底搜寻了整整三天,在漆黑寒冷的深海海底,我们的就好像在月球表面行走一样。这样保持蹦蹦跳跳的,速度根本快不起来。每一次落回海床,都会激起一片尘土,这使得本就能见度不高的深海更加雪上加霜,如果不小心的话还会踩到海底的锰结核。
【喂,老于。你的记忆准确吗?】我实在有些觉得不靠谱,虽然萝莉能够抗住水压,但是长时间的搜寻也让我的精神感到异常疲劳。
【放心吧,根据我的定位应该就在附近了。】
【好吧。不过三天过去了,你身上的准备运转情况如何。毕竟这只是临时……啊啊啊啊!】
也许是过于疲劳,萝莉光顾着和老于对话,却没有注意脚下的海床已经变成了一道悬崖。而萝莉正好巧不巧的跳了下去。
一阵烟尘缭绕,萝莉顺着海床往下滚。海水的阻力让这个过程变得缓慢而滑稽。我试图抓住点什么,但是除了抓的满手海泥和深海生物之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这样我以滚地葫芦的姿态拍到一个巨大的突起上才停了下来。
以大头朝下的姿态拍到了障碍物上,我感觉自己狼狈极了。好不容易把脑袋从海底“拔”了出来,又激起了一阵浑浊。刚才的震荡让我感到有些眩晕,这不是萝莉分身应该有的反应。想来刚才那一下还真是相当的严重。索性身上没有什么大碍,除了沾上一身泥之外一切功能都还算正常。看看四周,我现在处在一处有点坡度的断崖上,高度大概有100米。高度急速下降产生的水压骤变压坏了身上一些装备,不过还好这些都不是太重要。
转头看了看挡住我的障碍物,我才恍然大悟。这个挡住我的东西明显不是天然形成的海底岩石,相反它的表面很光滑。摸上去很凉,比深海的海水还要冷一些。我往后退两步,这个轮廓隐没在深海的背景中,从远处望去根本难以发现这里有这么一个异物存在。
【老于,我想我们找到了。】
【嗯,找到就好。倒是你,没问题吧?刚才你突然消失了,而我正要往前跳的时候才猛然间发现前方是一个断崖。】
【我还好,就是坏了一些零碎。】
不大工夫,老于便小心的从断崖上滑了下来。
【滑翔八号并不是太沉,大量的钛合金骨架让她只有1万吨左右。她没有完全陷入淤泥里。】老于轻轻的抚摸着船身,就好想在抚摸自己的爱人一般。
【我已经定位了这里的坐标,狼堡号正在往这里赶。声呐表示附近没有船只,但是风暴已经停了。我从浅层水声通道里发现了海雾的声纹,但是很远。老于,咱们得赶快干活。】我不得不打断了他的感慨。果然这一切不会太顺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养生息,海雾们应该已经补充好了她们的装备。只是摸不清这里的情况所以在较远的海域封锁而已,从距离上来看应该有50海里。如果全速行驶的话不到半个小时就能抵达这里。
老于点点头,开始确认八号的状况。
【和我料想的一样,后部的等离子推进阵列完全报废。那一发超重力炮还真是狠啊,后面的舱室完全进水。】经过了我给予的情报,他们才把海雾的攻击种类弄清楚。真正给他们致命一击的正是威尔士亲王号发射的一发超重力炮。只不过滑翔八号拥有17.5G的可用过载,瞬间避开了要害保住了核聚变反应炉。但是作为代价,她后部的推进阵列完全被人间蒸发。管线和结构的残骸挂在船体上,形成了一个恐怖的疤痕。
【别的情况呢?】
【电磁重接炮完蛋了,对应极端辐射和温度的装备并不适合抵御海水的电化学腐蚀。我估计重粒子炮也完蛋了。传感器在坠落的时候被砸坏一半,又在海里泡了这么长时间,全灭。积层装甲有腐蚀,但是不算糟糕。其他装甲被严重腐蚀,但是船体结构完好。】老于如数家珍般的把船上可能损毁的装备一一报了一遍,并逐项检查。事实证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其他比较重要的设备呢?】
【我需要跟舰载管制人格取得联系。你等我一下。】
老于的手慢慢裂开,从里面拉出一条金属线并把它缠绕在破损的舰外传感器上。这种连接方式和我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真怀疑老于身上的高科技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联系上了,这说明舰载计算机安然无恙。琉璃正在逐一向我汇报。】琉璃是他们的舰载管制人格,说白了就是的人工智能。这让我想起了新伊甸的那个令人感到“亲切”的奥拉姐姐——蛋人飞行员的监视者和处刑人。说实在的,老于他们世界的电子学水平和新伊甸的差距是最小的。
【确认完毕,反应炉完好、舰载计算机完好、主电容完好,光学迷彩运转正常。各舱段注水抵御水压。舰内管线有破损但问题不大,可以说八号并没有受到伤筋动骨的伤害,除了推进系统以外。】老于有些兴奋的向我描述战舰的情况,看得出来他是真高兴。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显露出情感,在我看来这艘船对他真的意义非凡。
【好了,狼堡号就在咱们头顶。老于你让开下,我正在投放工程车。】
这次随身携带的ASDS并不只是带着萝莉和老于,同时它还装载着16台工程车。在我们确定打捞方案前,它们会进行前期的准备工作。
工程车降下后,开始环绕八号进行锚定。之后它们会铺设打捞场地,测量陷入淤泥的深度和角度。并对整个情况进行评估,制作数学模型。这个过程大概有1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一个完整的打捞模型将被传送到狼堡号上,供我们回去分析。
此时,我和老于没有必要在呆在这里了。解除身上的重物,我们开始缓缓上浮。上方六百米处就是狼堡号悬停的地方,而我本体正在严密监听海雾的动向。离开了浅层水生通道,海域又恢复了平静,既没有高频主动声呐的扫描信号,也没有低频的被动信号。可是我依然知道那些家伙就守在50海里以外。也许老于他们的战绩太过辉煌,让她们不敢过于接近,整个远东舰队的沉没让让人类和海雾至今难以接受。根据老于的描述,八号的重粒子炮达到了百分之一的光速。这听上去好像微不足道,但是懂行的人都清楚这一下蕴含着怎样的能量和怒火。这一炮的余音恐怕依然在海雾们的作战数据库中回响。
不过不同舰队的海雾们真的是相当的封闭啊。老于他们要比我早到半年,可是无论是长门还是大和都没有透露过类似的信息。甚至从霞的数据缓存碎片中都没有只言片语,虽然并不排除她们在对我进行隐瞒的可能,但是这种情况依然相当诡异。
她们恐怕图谋甚大,无论是大和对我的态度,还是这里海雾的表现都说明了这点。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些海雾们在想什么呢。你不觉得她们的表现很奇怪吗?以前她们可是在离海岸线很近的地方封锁的。结合我之前的遭遇,总觉得她们在盘算着什么。】
【即使有又怎样?这又不会改变她们对咱们的看法。你不是说你已经上了她们的黑名单了吗?】
【这倒也是。但愿打捞的时候也能平安无事,狼堡号到了,数据也分析完了。八号的情况很好,不需要太复杂的打捞程序。我已经给工程车发送信息了,它们正在建造打捞场。】
【那么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老于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新战舰缺乏材料,按照咱们达成的协议,以滑翔八号为主体制造新船。而我给她进行升级。船型已经由源进行二次开发,图纸很快传过来。再往后,咱们就回去在详谈吧。我要搞一个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