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一笑,将一个虾饺扔进嘴里,调侃道:“你还知道自己高冷啊?”
沈玉娇这时候似乎变了一个人,在这个小巷子里,昏暗的巷子灯光,火锅店的灯光也并不是多么的亮,那一点点的微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有点像即将落下的太阳。w?w?w1.
这只是一条小巷子,虽然巷子的两端就是热闹的街市和车水马龙,但这里似乎是这个喧嚣的城遗落的一个落幕徐娘,有点颓废,有点凄凉。
虽然耳边时常响起两端的车子的喇叭声,但是这里沉重的安静像一张落下的台布,无力在掀开,就连老板也趴坐收银台上,眼微微眯着,似乎已经很困。
火锅冒气的雾气让沈玉娇的脸有点朦胧,有点半遮面的感觉,让我觉得面前的那个女子好熟悉,好像不是沈玉娇。
沈玉娇独自一杯啤酒下肚,被火锅熏出来的绯红在脸上绽放,“我是一个孤儿,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丢下我。”
咕噜,又是一杯啤酒下肚。
气氛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暧昧,这么哀怨,这么惆怅。
我夹起一个丸子,抖了抖上面的汤水,“没想到你有这种经历。”
“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吗?我刚才听你们的谈话我不是很明白,我知道文医生你是一个神秘的人,你可以告诉我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吗?”沈玉娇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有着一种期盼,一种炙热。
我点了点头,看着杯中的啤酒泡沫散开,“有的,这个世界有天使。”
对面的那一双炙热似乎被点燃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在灯光和热气的蒸熏中变得有几分炽热,“他们在哪里?”
我端起那杯酒,看着火锅里的沸腾的汤水气泡爆裂,猛地喝下那一杯啤酒,“你对天使也是那种崇拜的感情吗?”
“不,我只是想问问他们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父母在哪里。”沈玉娇的身子颓了,就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被人放了气,有点蔫,“我想知道他们在哪里,想问问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抛弃我。”
人是博爱的,但人有了自私后,就变得复杂了。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夹给她一块培根,“有些事何必深究,既然他们放弃了你,放弃了与你的亲情,你又何必在苦苦等待,如果他们与你真的有亲情缘分,等时机到了,他们自然会会回到你的身边。”
我是一个僧人吗,我觉得我有点消极。
沈玉娇的眼睛里带着一点闪亮亮的东西,那是泪光,“我当警察就是为了能够更方便的寻找他们,日复一日可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
“你知道吗,我曾在垃圾桶里找过吃的,我曾经衣不遮体的躲在下水道与冰冷腐臭的污水作伴,我看着下水道外面的光亮,听着外面的热闹喧嚣,我抱着自己一遍遍问自己‘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我曾经和那些街头混混无所事事,游荡于街头,也曾经做过坑蒙拐骗的勾当,你想不到吧?”
“可我还是成为了一个警察,成为了一个将正义抗在肩上的警察。”
那眼泪终于冲破眼眶的束缚,就那样淌在她的脸上,她没有哽咽没有嚎啕大哭,只是任由那眼泪在她的脸上肆意纵横奔流。
我嚼着丸子,那是我最爱的食物之一,我用筷子点开啤酒的泡沫,“是啊,你还是成为了一个警察。”
沈玉娇没有吃东西,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杯中的酒,那朦胧的热气让她的脸更加看不真切了,或许是我开始醉了。
我又给她加了一根青菜,尽管她刚才的那块培根没有动。
我搅弄着锅里的菜,“天使无法帮助你得到答案,天使从来就没有人们说的那么神圣高贵。”
“他们跟我们一样,有着七情六欲,有着自私、贪婪、善良、同情、嫉妒、痴心,但是这千百年来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他们那无边的冷漠和变态的自尊。”
沈玉娇噗嗤一笑,眼光有点迷离,“说的你好像真的活了千百年似的。”
我也笑了,“也许是真的呢。”
对望一眼,没有争辩,更多的是一种无言的无奈。
我有我的心酸,她有她的执着。
她有她的信念,我有我的坚守。
她是凡人,一生也不过百年,而我,却不知道生命的尽头到底在哪。
我举起酒杯,“谢谢你今天帮了我的忙。”
她也举起酒杯,笑了,“其实今天你根本不用我帮忙。”
我仍然举着酒杯,“多一个人知道神药的真相也是好事。”
她举着酒杯:“真相是什么?我并没有完全理清。”
哈哈,我们同时笑了,清脆的响声,然后一杯饮尽。
沈玉娇终于夹起碗里的丸子,我看着她咬下那个丸子,我说:“如果你喝下神药能成为天使,成为凡人眼中的神,你愿意喝吗?”
沈玉娇的眼泪终于消失,她弯着眼睛说:“或许我会成为怪物死去,那时你愿意拯救我吗?”
我愿意吗?
“或许我愿意。”我看着她,这会儿是我没有再动筷,“你想想听听神药的真相吗?”
“反正没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就当听故事了。”沈玉娇露出一个似昙花绽放的笑。
我喝下那一口黄浊的啤酒,“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长的让人要用一生来讲述。”
“那你就说个大概吧。”沈玉娇淡淡一笑,从锅里夹起一片白菜,在油碟里涮了涮,然后一小口的咬了下去。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的脸有点热了,或许已经泛红了,这种热酥酥的感觉挺舒服的。
“五百三十二年前,这个世界生了一场大战,那是人、神、鬼三界参战的战争,这场大战现在在任何一国的历史教科书上都是找不到的。因为我们洗刷了全世界的记忆,抽离关于战争的记忆。”我啜了一小口酒,“你信吗?”
沈玉娇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火锅的温度:“或许吧,然后呢?这和神药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